第十三章 20年前的民謠
請輸入正文生活有太多的不期而遇,為什么不多一點溫柔?
雛菊就這樣一只消失在夜色溫柔之中的七星瓢蟲。她很喜歡叫自己七星瓢蟲,因為英文的意思是ladybug,就是一只有點短路的優(yōu)雅小婦人,據說七星瓢蟲是一種生態(tài)圈的益蟲,真好——她以前去過英國皇家博物館,里面的植物標本讓她覺得,做人還不如做一只瓢蟲一樣,可以貪戀在所有的美好里面,當然這只是想想。
他們幾個女性朋友經常一起吃茶和聊天,他們覺得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沉湎期間,忘懷時間催人老。那天雛菊帶著子佩在健身房玩耍。樂語和華夫在約會,他們都是知己好友,就是且以深情共白頭的那種程度。
雛菊要辦一個草原音樂會,她是從英國回來的,她很喜歡唱歌,就是那個小紅莓的那個女高音,蘇格蘭那種空靈和天籟般的聲音。
她邀請大家去裝扮地點,樂語和子佩都非常喜歡,他們喜歡走在大路上邊走邊唱,從不忘記迎風流淚和對月歡歌。
子佩又要抨擊時事,而樂語每每乖巧的應對。她的頭發(fā)太長太長了,體貼入微的輕撫她的臉頰,她幾乎從不會忘記那個自信無比的自己,走到哪里都是有鏡子在映照。她很簡約,也很隨意,隨意到幾乎大家都會把她忘記。
幸福,只是悄悄滋養(yǎng)的狗尾巴草,他們活蹦亂跳,只是覺得無比暖心。子佩說,要教育樂語,樂語搖搖頭,說,“已經折騰的夠疲憊,每天忙進忙出。”
子佩就呵呵笑笑。
他們是一群快樂的小婦人,滿足于現(xiàn)狀,不由自主的愛著生活,有時候會無比的縱情,因為生活太過簡單。韓子昭就是受不了子佩的那種自然熟,不希望她這樣輕慢和調戲自己。他們緩慢的生活,悠揚的清唱,走過咖啡館和草原,準備喝酒和唱歌。其他朋友都是坐著聽他們唱歌,順便捧場。
習文坐在角落里,是韓子昭叫她去參加的,雙方加了微信,熟絡熟絡。習文一直都是搞占星學的,忙得不可開交。已經年近三十,還是不諳世事一樣的。韓子昭要找她占星,因為她能夠治療他。
那天,落落寡合,沒什么新鮮的事情,習文坐在角落里喝冰紅茶,她在等她家里的先生,那個因為她而開始變自轉為公轉的的匹夫。他們一家都很奇怪,就是她先生渾渾噩噩,好像是一個不太真實的先生。她也隨著他的喜好,一會兒東邊一會兒西邊。
他們簡直就是行走的藝術。
那天習文叫自己家的鰻魚先生來參加音樂會,他說他不愿意去,她就說,又有活動,抽獎或者燒烤。他也不去。他說他要休息,習文就作罷,自己披著裙子出去玩耍。就被樂語逮了正著,然后他們一群人開車飛馳在燈紅酒綠里面,不能罷休。
路邊燈光搖曳,習文的眼睛像是星星一樣的明亮。她最近腦海里空空如也,算占星也算的不夠準確,這是她畢生的事業(yè),就是靈媒事業(yè),她跟隨師傅學了有一段時間了,她不會放棄的。除了在家照顧先生,就是在家篤定占星,不僅是薪酬高,更加是因為神秘的不得了。
習文還是一個后媽,她嫁給鰻魚先生的時候,還不知道,后來他們就在一起了,她放下了所有跟隨了鰻魚先生。她說,“真的是命該如此吧,感覺就是看對眼了?!?p> 鰻魚先生是她的唯一,也是獨一無二的,雖然不修邊幅,而且愛狂騙人,可能是因為太會包容她的犀利的眼神,讓她始終無法忘懷,最終還是覺得只有他才能保護自己吧。
她不愛說話,一說話就說錯,只有鰻魚先生可以保護她。所以走到哪里,都是她不輕易發(fā)表意見,怕說的太一針見血就得罪人,這樣不好。
那天他們在音樂會里面玩耍。非常盡興,還有那種慢搖和rock。大家都是想要聽雛菊,唱歌。
雛菊非常安靜,唱歌的時候聲音高的不得了,好像是一種內心獨白。她的歌聲總是讓人陶醉在記憶的河流里面不能自拔,你都不知道她這樣的期期艾艾是怎么搞出來的,總之就是如此。她低頭的時候,卷發(fā)都能夠垂到耳邊,像是一只貓咪。慵懶的藍色的酒吧燈光下面,她穿著那種連體褲,好像是一抹藍色的光芒。
她就是這樣一個活在夜色中的溫柔。
那個安德森是被子佩邀請來的,他們合伙坐在那個酒吧里面,聽雛菊唱歌。她的臉色非常奇怪,因為吐了脂粉,像是一座燈塔遙遙相望,卻找不到方向。她只有依偎在自己的醫(yī)生身邊,才能感覺到生命有了寄托。
他們不停的聽她唱歌,然后玩牌,除了她還有其他幾個叛逆的歌手,是北方過來的,他們帶著吉他,唱著冬天的樹,還有袈裟之類的。還有XZ那種梵文。
雛菊什么都會,她纏著自己的聲音根本不能罷休,有時候情怯的好像是故鄉(xiāng)門口的一縷青煙,完全不能忘記她的存在,卻也感覺不到。
他們唱歌,然后嗑瓜子,子佩是話癆,她還喜歡肌肉男,又愛嘮叨。老于不去酒吧,她就更加放肆,每天都是少女心,依然不忘記嘗試各種新鮮有趣的事情。
另外就是樂語和華夫也坐在角落里,他們比較年輕,都是有為青年,樂語也會唱歌,唱那個歡樂頌,或者是她會跳古典舞,別看她小小年紀,她會唱鱒魚,特別奇怪吧。
這里很多人都是因為這種溫存的氣氛而選擇走在一起的,他們散亂的背包,被切割在散亂的時間里,所有的抱怨和防空,都是一種因果循環(huán),他們默不作聲的承受著城市如荼的壓力,就算是窒息也在所不惜。
沒有什么是真的,或者假的,大家都彼此珍惜經歷的所有,而且都定居在這里,喜歡這里的一方水土,不會罷休的愛著和眷戀著。說到底哪里是故鄉(xiāng)呢,就是那個你愛著愛著,就留下來的地方。
那個帶你來的人還在嗎?
我還在這里等你,
你知道嗎?
你還好嗎?
那個可愛男孩子?
雛菊一刻又一刻的循環(huán)歌唱。好像是循環(huán)的歌聲在尋找觸電的點。這是很多人的盲點,他們因為不懂而感到幸福,而有一些女人,是因為懂得,才感到幸福。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幸福,一種叫做傷害,另一種叫做悲哀。它們被分別切割成了不同的對立面,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游走在城市的角落里。
如果你還記得那個瞬間,
請不要忘了穿上你那
淺藍色的襯衣,
那個等我回家的你,
是否還站在原地
……
歌聲好不動人,大家喝著雞尾酒,都覺得微醺,還有一大片植物都杵在那里招搖,動不動召見了人們的一絲絲虛偽和一絲絲羞赧,其實這都無所謂,還有一大片的熱帶植物,它們都叫做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