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任性說抱歉
鰻先生和習文在廚房里煮粥吃。習文已經有點開心了,她在占星。她從來不測算自己的事情,就是不愿意背負重擔。他們要去看望張子佩他們,雖然不太熟,但是朋友們都去,都動不動邀請她,攛掇她。
韓子昭是她的客戶了,經常叫她占卜來看看商機,自從這個機會開始,習文就給他做功課了,講蘇珊米勒的運勢,最基礎的,韓子昭也很熱情好客。她點贊了一下他在醫(yī)院的意向合同書之后,韓子昭回復說,“要不要來醫(yī)院看看老于,給他占卜?!绷曃南胂肟?,好的好的,有人要占卜當然是最好的,人總要相信一點什么,才能有所突破把。
這一次鰻先生在廚房里,給習文煮粥,他們兩個輪流煮粥,他們非常相親相愛,相愛相殺,今日鰻先生輪到他煮粥了,雞肉切碎了特別厚重,而且一份有十份那么多,習文就沾了一口吃,然后就有人打電話,一看是國民英雄韓子昭又要叫她占卜算自己的運勢來規(guī)避風險了,她就去打開星盤瞧瞧。
然后張子佩也曬出了老于的照片,雖然不太熟,習文說給他治療,她就打開自己的包,然后在鰻先生的哂笑之下,螃蟹和蝦一樣的把牌拿出來,七零八落的找了一個六角形的星陣,敢情好。然后她問,“要不要一起去看望他們。”
鰻先生本來慢口吃粥,不太情愿,后來還是點點頭,他其實很愛熱鬧,但是不太喜歡搭訕,是熟人圈里的溫和派,喜歡在人多的場合裝深沉,在家的時候裝大爺。
他們真的太可愛的,相互諷刺,然后看**都市,都市里的男女和他們差不多,都是這樣,想要的姍姍來遲,不要的無處不在,追著一輛敞篷車,任由紅色絲帶在速度的延遲下面不由自主的吹散。
“這個佳麗真有意思。”
“我看她是被男主角氣瘋了。”
“你知不知道他們什么關系。”
“不要劇透?!?p> 他們吵架吵了半天,口渴了去喝水,水倒反了去擦拭。習文說,“我聽他們說醫(yī)院有鬼,我要去算一算?!?p> “我才不信哩。”
“我其實也不太精準的,要不就是其他看看?!?p> “好的?!彼麄冏谝巫由?,竹籃子一樣的搖來搖去,挺有旋律,巴赫的宗教詩歌適合吵架背景,聲音流失在信仰的情懷里簡直不能自拔的魅力無邊。
“我們過幾天去看望他們?!?p> “誰?!?p> “哦,你不知道,上次你見過老于他們?!?p> “老于?!?p> “他在醫(yī)院里?!?p> “嚴重不,太嚴重就不要去看了?!?p> “我還給子佩算了算,不知道準不準?!?p> “最好準,不然他們看了我倆要暗暗數落,我也不信這些,我是科學主義。”
“我感覺你還是最投機主義的?!?p> 話音剛落,總覺得大家暗指什么,忍不住收回去,覺得這樣才無比充滿活力和隱喻。習文伸懶腰,順便看看手表,手表調到了正午,她瞇著眼睛去澆花,月季快要開花了。
鰻先生說,“我都忘了我有事要出去?!?p> “早點回來?!?p> 他們好像是衣柜里的兩件衣服,不由自主的相互依靠,互不停歇,鰻先生的雙腳會跳舞,啪嗒啪嗒很是好看。他很注重儀表,是二三十年的老毛病了,城市病,碰到習文不修邊幅的娃娃樣子,就心動,一邊心動一邊嫌棄,真的是大常態(tài)。
“迷蒙說,誰還不是一邊說著不想活了一邊好好活著?!?p> “嘿嘿?!?p> 他們就去醫(yī)院看老于了,老于住院了,子佩坐在那里嘮叨他,把過去所有的不悅趁著他毫無反擊之力的時候全部說一遍,仿佛這樣才能滿足。
“寶泥你好去看了?!?p> “好的?!?p> 他經常這樣岔開話題以為沒事,真的是生病了也沒有閑著。剛剛在切水果,習文他們捧著一束花進來,“咋地,我來給你算算?!绷曃牡目陬^禪就是這個?!拔医o你算算,他啥時好。”
“好。”
“算算風水,這個醫(yī)院,那天晚上怕死了。”
“風水不準,還是我們這個算樂天安命的?!?p> “哦。”
“不然直接可以當警察了?!?p> “不能,警察啥也不干,讓他們看個攝像頭都是不在服務區(qū)域?!?p> “說的也是?!?p> “那個韓子昭要來插一腳,說要賣軟件,不知道怎么樣了。我也加入了,閑錢可以投資?!?p> “說的怎么和吃飯一樣?!?p> “只是看下行情再說?!?p> “你的灰色衣服都是污漬,子佩都好幾天沒管管了。”
子佩低著頭不說話,眉毛可長可長了,寶珠在旁邊纏著媽媽,還拔她眉毛,一根一根的,子佩開心的不得了。
“你們先忙吧,我們就順路。”他們夫婦不怎么去醫(yī)院的,習文安安靜靜弱不禁風的,眼睛尖的不得了,路過走廊的時候,真的看到了尸體,或者藥物,等等陳列,鰻先生說趕緊走。他們穿越走廊而過,習文膽怯的,那里陰森森,檔案館和實驗室并排著,沒有人氣,灰色和藍色并存,像是在聚集污染?!摆s緊走吧,不要停留?!?p> “子佩前幾天和我說了,我當開玩笑的,這個醫(yī)院10樓真的太陰森了,我也不敢算,我都是算性格的,還沒算過事情。”
“要是這個,真的是調研,調查,關我們這些外行什么事情。”
“哪天你不來體檢?!?p> 他們稀稀疏疏的跑出去,還算是安穩(wěn)。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大步走去,節(jié)制的中式微笑讓人羨慕不已,有人問習文,為什么總是這么撲克臉,她只是說,她喜歡聽張懸的樂曲。
“我上次碰到韓子昭,在外面玩,我說這個風險大,只是看一眼,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看下,我看還行?!?p> “要看他們付出什么之類的。”鰻先生慢條斯理的講解,習文回報以中式微笑,反正每天都這樣,她習慣了在這樣的構架下面,依然詢問一些靈里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