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趕走二奶奶
“她爹……”魏氏慘白著一張臉，輕輕地喚了辛老四一聲，她知道如果她不主動說清楚，那辛老四肯定要誤會辛小琪的意思，她不想因為這件事讓辛老四覺得小琪孩子心性不懂事，也不想他們父女兩產(chǎn)生間隙。
魏氏害怕辛老四擔(dān)心，也就挑輕的說，直接跳過了二奶奶對她拳打腳踢那一段，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給辛老四講了一遍。
“唉！這可怎么是好！”辛老四一聽完，猛地坐回椅子上，整張臉皺成一團(tuán)，雙手抱著頭，狠狠地扯著自己的頭發(fā)。辛小琪和狗子落水的事情，后來辛老四也問過當(dāng)時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玩耍的其他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兩個孩子只是為了爭個輸贏才雙雙溺水，這件事二爺那一房也是知道的，所以兩家人因為這件事之后也一直相安無事，但是現(xiàn)在狗子這孩子說沒就這么沒了，而以魏氏說的意思，二奶奶那邊是已經(jīng)將這件事怪在了辛小琪頭上了！
一家三口安靜地坐在連風(fēng)雨都遮不住的茅草房里大眼瞪小眼，門外突然狂風(fēng)大作，吹得門板“呯嘭”作響，一道閃電撕裂壓頂?shù)你U云，頓時雷聲四起，“轟隆隆”震得人心肝兒直顫。
雷聲轟鳴，暴雨隨即而至，門外的泥土地上，豆大的雨點砸落得嘩嘩作響。辛老四和魏氏心情郁悶，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只有小琪一個人突然覺得，她有點餓了……家里日子窮苦，每日只吃兩頓，所以辛小琪今日一整天就只吃了那一碗面疙瘩，所以，她現(xiàn)在真的好餓！
“娘，我……我餓了……”肚子已經(jīng)“咕咕”作響，辛小琪只能厚著臉皮，小心地說了一句。
“小琪你餓了？那我去給你們做飯，你看，這事一耽擱，我就給忘了，你爹忙了一整天也沒有吃飯。”魏氏抹干凈眼淚，順手在腰間的藍(lán)色圍裙上抹了抹，猛地站了起來。
辛小琪剛一松口氣，總算是讓父母轉(zhuǎn)移了下注意力，結(jié)果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狂風(fēng)卷著雨水沖進(jìn)屋內(nèi)。
辛小琪氣惱地望向門口，一個渾身是水的人沖進(jìn)來，徑直就往房屋里沖，她急忙問道：“什么人，你要干嘛？”
直到那個人抬起頭，辛小琪才看到，這不是今日白天就帶著大仙來家里鬧過一次的二奶奶嗎？此時她渾身已經(jīng)被外面的狂風(fēng)暴雨淋濕，花白的頭發(fā)濕漉漉地黏在滿是溝壑褶皺的臉上，雙眼猩紅、表情猙獰地狠狠地瞪著辛小琪。
“就是你這個賤蹄子！掃把星！就是你害死我的孫兒的！”二奶奶滿嘴臟話，滄桑的手高高舉起，隔空狠狠地指著辛小琪。
“二娘，今日白天你趁著我們當(dāng)家的不在，來家里鬧就算了?，F(xiàn)在狗子沒了，我們也很傷心，但是你口口聲聲地責(zé)罵小琪，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實在是不得不說，兩個孩子溺水那日發(fā)生了什么，我們當(dāng)家的都明明白白告訴過你了，本來就跟小琪根本沒有一點關(guān)系，要不是你主動挑撥，小琪才會聽了狗子的話和他比試憋氣！”也許是有了辛老四在，魏氏心底有了依靠，說話也有底氣多了，這一字一句將二奶奶抵得完全無法開口反駁。
站在一旁的辛小琪，在心底也不禁要為魏氏的這番話鼓掌吶喊，看樣子自己這具身體的娘，并不是傳統(tǒng)的那種在婆家人面前唯唯諾諾，生活得小心翼翼的女人，也是一個有反抗精神，敢于指出什么是對什么是錯的女人。
二奶奶聽著魏氏這樣一說，瞪大的雙眼里瞬間全是絕望和無助，她來辛老四家來鬧這件事，本來就被二爺爺制止，二爺爺那家人都知道當(dāng)日發(fā)生了什么，就連狗子的父母老三夫妻都沒有跟著二奶奶一起來，這樣一看，就知道她是背著家里人偷偷來找辛小琪麻煩的。
“你個天殺的?。?！?。∧銈円患胰硕紒砥圬?fù)我這個老婆子?。鑶鑶瑁?！”二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欤瑘A潤的身子趴在地上捶胸頓足，“憑什么辛小琪這個賠錢貨活得好好的，我的孫子就這么沒了……嗚嗚嗚……真是天理不容??！”
辛老四聽著二奶奶的話一臉青黑，但是他老實巴交慣了，他是真的對一個長輩說不出什么狠話來，只是緊繃的身子兩側(cè)，粗壯的手臂已經(jīng)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二奶奶，你這話就不對了，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去死給你的孫子陪葬？”辛小琪最不喜歡這種無理取鬧的人，她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必須要無條件尊重服從長輩，她又不愚忠，她在現(xiàn)代職場上的手段要對付這種倚老賣老的人，簡直是游刃有余。
“好啊！現(xiàn)在你這個死丫頭都可以來教訓(xùn)我了？！我真是命苦啊……”二奶奶從沒有見過辛小琪如此兇神惡煞的模樣，以前的她在自己面前總是有些膽怯，哪里會像今日這樣直接和自己嗆聲。
二奶奶越想越生氣，想到狗子沒了，自己三個兒子，連狗子他爹都不愿意跟著自己來辛老四家為狗子討回公道，越想越傷心，最開始還是故意鬼哭狼嚎，現(xiàn)在是真的開始哭了起來，豆大的眼淚順著眼角弄得滿臉都是。
“小琪，少說兩句?！毙晾纤闹刂氐貒@了一口氣，雖然在責(zé)備小琪不該插嘴，但是語言中毫無一絲怪責(zé)，只是看到二奶奶這樣鬧騰，他一個大男人真的毫無辦法。
“她爹，你去二爺爺那，請?zhí)酶缢麄冞^來將二奶奶接回去，外面這么大的雨，我和小琪這身子單薄，不像二奶奶身子那么壯士，經(jīng)得起折騰。”魏氏最看不慣二奶奶這幅胡攪蠻纏的樣子，她本來就是大爺家的媳婦，她可不像辛老四那般愚忠，所以嘴巴里說出的話毫不留情。
“好的，我馬上去?！毙晾纤碾m然愚忠老實，但是他是個愛妻子的好丈夫，他也知道魏氏的話沒有錯，所以立即起身，穿上蓑衣，就往外面大步走去。
“好??！你們一家人都欺負(fù)我老婆子一個人！”二奶奶一聽魏氏的話，嚇得一股腦就站了起來，眼里的淚珠子說停就停了，跟著辛老四就往外跑。她可不敢讓二爺爺他們過來接她，如果知道她來找辛老四，估計二爺爺要狠狠地揍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