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嫵清醒在午后的涼蔭中,聽得屋外鳥鳴陣陣,忽然小玉一張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陸嫵被嚇了一跳,平靜心情揉了揉眼睛奇怪的看著她。
“丞相來了?!?p> “丞相來司徒府?是有事情要與司徒商量?”
“不是的,丞相說要帶您去郊外踏青,小玉為您梳洗打扮吧?!?p> 小玉給陸嫵穿上了一條淺藍(lán)色百褶裙,上身是藕粉上襦,頭發(fā)梳成垂髻,腳上穿一雙緞面小靴。
陸嫵被小玉推出門外,陸嫵去到正堂,白語鶴已經(jīng)等她許久。
白語鶴正在飲茶,陸暉讓仆人招待他,他看起來很有耐心,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陸嫵向白語鶴福了福身子:“見過丞相?!?p> 白語鶴雙眼含了笑意:“嫵兒來了。”
“午后小憩,讓丞相久等了?!标憢车?。
“你的身子弱,每日午憩重要,我在此候著并不礙事?!?p> “我的身子已經(jīng)好很多了,還請丞相莫要掛心?!?p> “春來草木生發(fā),想著嫵兒因為與鶴的婚事被拘束在府中無法自由行走,鶴的心中很過意不去,今日特意過來帶嫵兒出門散心算是賠罪?!?p> “多謝丞相?!?p> 白語鶴凝眉不悅:“如此客氣倒顯得生分了?!?p> “對不起。”
白語鶴的手拂過陸嫵眉間的發(fā),他站在陸嫵面前,沉靜而溫柔:“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fā)吧?!?p> “是?!?p> 出府之后,白語鶴攙扶著陸嫵上了馬車,隨后自己也上了馬車,車夫駕車前行。
陸嫵與白語鶴同處于馬車之內(nèi),距離很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夠聽得見,雖然有些局促,幸好馬車還算寬敞不算太壓抑。
不經(jīng)意間陸嫵偏頭望向白語鶴,霎時被他完美的側(cè)臉吸引住,看的有些呆了。
這可能是她第一次如此認(rèn)真的看他吧,從前有誤會的時候一直只是帶著疏遠(yuǎn)與他相處,甚少報之以真心,誤會解開了也未加以親近,知道他生的俊美不凡,也不曾真正用心去欣賞過。原來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她要相伴一生的人呀。
感受到陸嫵的目光,白語鶴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陸嫵:“嫵兒怎么了?”
陸嫵移開凝視的目光鄭重道:“丞相生的很好看,嫵兒一時看的呆了?!?p> 聽得陸嫵的話白語鶴愉悅的笑了幾聲:“與嫵兒相處多日今日第一次聽見嫵兒如此夸贊?jì)Q,鶴心中喜不自勝?!?p> “丞相一直對陸嫵很好,從前對丞相多有誤會,非常歉疚,只是嫵也是被人蒙蔽,并非出于本心,還請丞相見諒。”
“嫵兒不必抱歉,本來就是我害了你的清白,嫵兒心中有怨怪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本來就不敢奢求嫵兒諒解,只能夠用余生盡力去補償?!?p> “丞相言重了,丞相也是被人所害的,說到這個……嫵兒有些話想要詢問丞相,還請丞相不要責(zé)怪?!?p> “嫵兒請講?!?p> “有關(guān)于姐姐,陸嫵的心中疑惑,還請丞相解答?!?p> “嫵兒請講?!?p> “丞相那一日曾告訴嫵兒,要回白府求姐姐即可,丞相說姐姐為崔貴妃所喜愛,可是嫵兒近來一直思慮重重,五皇子要娶崔太師孫女崔若鈺為正妃,不知丞相可知道這件事,崔貴妃當(dāng)真容忍非崔氏以外的女子在正妃的位置上?陸嫵想知道崔貴妃她心中到底怎么想的,姐姐真的是鄭貴嬪所害?”
白語鶴微微點了點頭:“嫵兒多慮了。”
陸嫵的心里有些焦慮:“真是這樣嗎?”
“是,崔貴妃確實非常喜愛這位兒媳,崔氏與陸氏在后位本質(zhì)上都是門閥世族受益,就算有些厚薄也并非不可容忍之事,崔貴妃到底要顧全門閥之間的團(tuán)結(jié),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她不可能讓崔氏處于所有世族的對立面,她會選擇雨露均沾,也許只是在表面上下些功夫吧。”
“且廣陵王妃在宣訓(xùn)宮的所有飲食都由專事驗毒的宮人檢查過,所有驗毒宮人都由皇后管理,皇后與任何一方利益沒有牽連不會偏私,由此看來廣陵王妃早在宮外就已經(jīng)中毒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也是合乎于情理的,她的死與鄭貴嬪大有干系,這也不是很難得出結(jié)論的事情,近來大皇子他們有些耐不住了……”
“主上已經(jīng)決定要立五皇子為太子了么?”
白語鶴點頭:“已成定局。”
“如果五皇子成為太子,大皇子鄭將軍鄭貴嬪會面臨一個怎么樣的局面呢?他們會喪失性命么?”
“若是能夠安守本分,臨川王前往封地節(jié)鎮(zhèn),鄭貴嬪位居三夫人自然可以在宮中安老,至于鄭將軍,論軍功曦國無人能出其右,若無大過失,不會受到任何責(zé)難?!?p> “如果能這樣就好了?!?p> “今日與嫵兒出游,還是說些輕松愉悅的事情吧。”
“是?!?p> 想到一些事情,白語鶴看起來很開心:“如今婚期將至,白府與陸府都在籌備之中,再過三個月,嫵兒就能光明正大嫁過來了?!?p> 陸嫵恭順道:“丞相費心了?!?p> “無妨的?!?p> 二人之間突然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其實是陸嫵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中沒理由的害羞起來,想到不久之后二人就要成為夫妻,心里有些惶恐。
她不敢直面白語鶴,很顯然她已經(jīng)對白語鶴動心了,她一直在拒絕承認(rèn)的一件事情,比之于逃避更多的是不夠有安全感,從而有的恐懼憂慮。
這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喜歡上一個人,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很陌生,總覺得心里多了點什么,像蜜一樣甜,嘗多了又像柚一樣酸澀。
她在現(xiàn)代的時候因為被家族管束嚴(yán)格,與陌生男子并無交集,當(dāng)然十四歲的她還只是個小姑娘,與這些事情相距遙遠(yuǎn)。
她不說話,白語鶴也沒有出聲打破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陸嫵的心中有些郁悶,他害她害羞,難道他可以獨善其身么?
陸嫵有些郁悶,白語鶴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不是在嘲笑她此時的小女兒情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