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東是一個小城,居民不多,民風(fēng)簡樸,去往密林最近的地方便是借道此城。丘平初不想耽擱時間,必然會選擇這條道。但不巧的是,今天是夷東城民的夏祭日。
所謂夏祭日,便是整個夏季中間的那一天,夏至日后第三天便是夏祭日。這日上午舉行夏祭禮,下午便是互相潑水祝福的時間,晚上就一起吃飯聊天,一整天都不能說謊。
很不幸的是,五人來到的時候,剛好夷東城正在進(jìn)行最熱鬧的潑水活動。放眼望去,整座城都好像浸在水中一種,無論是街道上的居民還是在房子里,統(tǒng)統(tǒng)都濕著身,手里拿著盆或桶。
這就有點(diǎn)像現(xiàn)代的潑水節(jié)了。
看著這番情形,五人感覺簡直是無從下腳啊,然后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城門口。
一會后,夷東城的居民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五個外來人,好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很興奮地跑過來。
裴嬰見狀內(nèi)心慌得一匹,抱緊了手中的行李,大叫:“快跑,他們要過來潑咱們……”
“嘩~”一盆水從頭淋到腳,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裴嬰:“……”
他扭頭,其他人居然都不在了。
眼看著另一盆水馬上又下來了,裴嬰趕緊抱著行李竄走了。
不小心竄進(jìn)人群中了,裴嬰的衣服這下子全濕透了,就連懷里的那支箭也不能幸免。在看不清路的情況下,他只能憑著直覺往邊上走。
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裴嬰抱著行李和箭,想走到旁邊休息一下,結(jié)果他剛一邁步,就覺得有人拉住了他的腿。
裴嬰想,這群人不會這么喪心病狂吧?裴嬰使勁抬腿,結(jié)果那人拉得更用力了。在嘈雜的人聲和水聲中,他隱隱約約聽到一道纖細(xì)而虛弱的聲音叫他:“大師兄……”
裴嬰低頭,看見葉賞十分狼狽地趴在地上抱著他的腿,頭發(fā)濕了,貼到她的臉上,讓他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來。
他趕緊拋開了行李,扶葉賞起來,關(guān)心道:“小師妹,你沒事吧?”
葉賞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沒事沒事,就是全濕了?!?p> “哎,沒事,等會去找間客棧換身衣服就是了。”裴嬰安慰她,又問:“信之和陸老弟他們呢?”
“不知……糟糕!”葉賞驚叫,“天音琴不見了!”
“天音琴你拿著嗎?”
“對啊,二師兄下馬車之后就讓我拿著了,但是現(xiàn)在不見了!”葉賞看著空蕩蕩的雙手,一臉的不知所措。
“小師妹,你看,是不是那個?。俊迸釈胫钢贿h(yuǎn)處的一個褐色琴盒,琴盒全身水潤潤的,顯然也被洗刷了一番。
他話音剛落,便看見眼前一晃,葉賞箭一般沖了出去,那么多人啊,她居然幾下就蹦到了琴盒旁邊。
早就聽聞葉賞輕功了得,今日一見,傳言果然不虛。
只是……她剛蹲下?lián)烨俸?,那琴盒就被人一下踢遠(yuǎn)了,同時好幾盆水往她身上澆。
“……”裴嬰捂臉,再看時,琴盒和葉賞都不見了。他有些不放心,想跟上去瞧瞧,卻被來來往往的人群和水盆逼得退了回來。
不行啊,那可是小師妹和天音琴,裴嬰硬是擠了進(jìn)去,結(jié)果被潑了一身的水,而且好像他擠不出去了!
正在這時,顧信之從天而降,抓起他就往旁邊飛去。
終于得以解脫的裴嬰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跟顧信之說:“你來得正好,小師妹往去找天音琴,往那邊去就不見了?!?p> “其他人呢?”顧信之問。
裴嬰搖頭,說:“不知道?!?p> “我們先到高處看看,在這里根本無從下腳。”顧信之抓著他往最高的樓上飛去。
兩人在樓上看了好久都沒發(fā)現(xiàn)其余三人的身影,不過今天夷東城里的人確實(shí)多,這么找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兩人身上全濕了,長久下去恐怕會感冒。
裴嬰便提議先去找客棧,安頓好在去找人,反正他們都在這夷東城中,而且三人武功都不弱,應(yīng)該沒事,唯一比較讓人擔(dān)心的就是葉賞了,她畢竟是一個女子。
顧信之覺得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同意了。
不巧的是,因為今天是夏祭日,城里的客?;径紳M了,兩人找了好幾家都是客滿。眼看著就要睡大街了,結(jié)果在最后一家,終于空出了兩間房,兩人毫無猶豫,馬上就定了下來。
丘平初躲躲閃閃,終于擠出了人群外面,盡管已經(jīng)非常小心了,但衣角還是被水潑濕了。
他嫌棄地掏出手帕擦拭著濕了的衣角,此時陸全希也沒在他身邊,兩人早就在被人用水襲擊的時候分開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一股陌生的氣息,而且?guī)е鴱?qiáng)烈的入侵性。他抬眼,黑影一晃而過。丘平初瞇了眼,心想,果然有人想要趁亂搞事。
來自密探敏銳的直覺,丘平初一收手帕,運(yùn)氣跟了過去。那黑影輕功極好,也就是丘平初武功好,始終保持著距離才沒讓他發(fā)現(xiàn)。
跟了許久,那黑影鉆進(jìn)了一個茂密的林子里,丘平初正想跟上去,卻意外發(fā)現(xiàn)另外有一個人也跟著他。
丘平初頓時變得更謹(jǐn)慎了,他仔細(xì)瞧了瞧,才發(fā)現(xiàn)那是陸全希。
他這才放了心,過去跟他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