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告狀?作死?
楚楚不解,這忽然就是一句,她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什么故意?”
“昨天臨走前你對我說的話,是故意的吧?”高錦添眉間微蹙,面容俊雅,卻透著怒意。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周順的舉動,所以故意跟我說,‘不管用什么方式,有客人進鋪子,就是成功的第一步,’讓我認為,你在這里擺攤,甚至是讓這些客人進店,是對我的布莊有利?”
“讓我在周順發(fā)難之際,站在你這邊?”
楚楚明了,只見她眉眼微彎,唇畔蕩起漫不經(jīng)心的淺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高錦添薄唇緊抿,悶不吭聲。
“既然是事實,其他的事情——重要嗎?”楚楚聲音微揚,透著些許慵懶散漫。
高錦添緊蹙的眉間微微松動,看著母女倆離開的背影,眸間閃過一層迷茫,好似被薄霧籠罩。
“少爺,你的辦法當真有效,這批顏色艷麗的布料客人非常喜歡,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賣出去三匹了?!备呗曇荒樑d奮地從鋪子里跑了出來。
高錦添手臂一揚,折扇刷的一下打開,路上屬于她纖細弱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拐角處,他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笑意,低聲呢喃,“確實不重要?!?p> “什么不重要?這一下賣了三匹布,多重要的事情!少爺可不能不上心??!”高升語中有些急切。
高錦添轉(zhuǎn)頭斜了他一眼,折扇刷的一下收起,啪的一聲,扇骨敲在高升的腦袋上,“你確實需要去看看腦子。”
再次被懷疑腦子有病的高升:“……”
*周順回到鋪子之后,心中郁結(jié)萬分,被楚楚當眾羞辱,讓他難以忍受,更重要的是,楚楚和高記布莊合作,讓他產(chǎn)生了濃厚的危機。
思索再三,周順離了鋪子,去了戲園子。
一路上周順早就想好了說辭,如何將生意不好推到楚楚身上,如何鼓動?xùn)|家,讓楚楚無法在云水鎮(zhèn)擺攤,在如何側(cè)面彰顯一番自己的能力,還有楚楚是如何的不知好歹的跟他們搶生意。
穿過一條街,一個圓形石頭拱門上赫然刻著戲園兩字,隱約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
周順加快了步子,進了戲園子。
只是一進門,便覺得有什么不對,怎么今日這園子里的客人這么少,只見戲臺下二十幾張桌子,空著大半,剩下的也就零零星星坐了幾人。
反常。
真是太反常了。
尋常日子,這戲園子就算是不是爆滿,那基本上也是很難找到一張空桌子的,怎么今日這般蕭條?
周順這正疑惑呢,恰好路過一桌,只見男子掏出了幾塊碎銀子,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起來。
“別走啊,精彩的馬上就來了。”同伴勸說。
男子卻擺了擺手,“再精彩的戲,一個月看它個十幾遍,那也膩了,我還是去張記茶樓聽書吧,昨天聽到一半,還不知道菲兒變蛇以后會怎么樣呢?時辰不早了,再不走就沒有位子了。”
“什么變蛇?這個時辰就沒有位子了,等等我,我也去聽聽?!蓖槠鹕砀松先ィ瑑扇司瓦@么離開了。
周順也沒在意,平日里他基本上都在鋪子里,對這些事情知道的很少,他直接向著最前方的桌子走去。
只見那八方桌邊端坐著一個姿色妍麗的夫人,一身淡藍色絲綢羅裙,身形嬌好,手腕垂著碧玉鐲子,高盤著的發(fā)髻插著兩支金簪,一看就知道家底殷實。
此時女子正有一下,沒一下嗑著瓜子,舉止雖算不上文雅,但也不粗俗,倒有幾分隨性而為。
“夫人,我是布莊的掌柜的,有事稟報?!敝茼樛T谝幻字猓笆謴澭?,禮儀分毫不差。
華舒轉(zhuǎn)過頭來,視線停在了他的身上,拄著桌面的手收了回來,隨意一揮,阻攔周順的丫鬟后退一步,讓他上前。
“是這樣的,這段時間鋪子前出現(xiàn)了一個擺攤買襪子的女子,極受歡迎……”周順楚楚從頭到腳都黑了一遍,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奸商。
“因為這人,鋪子里的生意很不好,我擔(dān)心長此以往,我們的生意會越來越差,所以特意前來請夫人,將那女子趕走,至少不要在鋪子前擺攤?!?p> 周順說出了此行的目的,瞪著華舒給他撐腰。
“這點小事情還需要我出面,周順,你是不是太無能了些?”華舒蔥白的手指,剝著橘子皮,懶得看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道。
特意來告狀的周順心中一急,當下腰身又彎了幾分,急切的補充,“夫人,不是我無能,實在是這個楚楚已經(jīng)跟高家少爺合作,您也知道高記布莊,我實在是有些勢單力薄,力不從心啊!”
“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因為生意太差找的借口?”華舒挑眉問道。
“千真萬確!夫人,我怎么敢欺騙您?今日如果不是楚楚和高家欺人太甚,我一人屬實抵擋不過,我也不會前來打擾夫人您聽戲?!?p> 周順掩下心虛,那架勢,當真是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華舒吃了一瓣橘子,眉間微蹙,然后將剩下的扔到了果盤里,她抽出絲絹,認認真真擦著蔥白纖細的手指。
氣氛倏地僵住了,沉默在兩人見蔓延開來。
周順額頭上已經(jīng)浮出細密的汗水,身子一直彎著,連動都不敢動,他心虛?。?p> 片刻后,華舒終于將手指擦干凈了,直接將絲絹扔到了桌子上,這才給了他一個正眼。
“周順,你是鋪子里的老人,應(yīng)當知道我的性子,我這人最厭惡的就是欺騙,一旦讓我發(fā)現(xiàn),后果……”華舒停了下來。
周順此時已經(jīng)是后背冰冷,連連說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明白就好,明日我去鋪子走一趟,順便會會你口中那個囂張跋扈,蠻橫驕縱的女子?!比A舒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此時,戲臺上已經(jīng)咿咿呀呀的開唱了,華舒卻是靠著椅背,百無聊賴,“又是這出鵲橋會,這出戲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十次了,他們就不能唱點新鮮的嗎?”
周順一聽,頓時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想起方才聽到的那兩人對話,立刻垂首說道,“夫人如是覺得無趣,可以去張記茶樓坐坐。”
華舒挑眉看著周順。
“聽說那里來了一個新的說書先生,說的故事很是新奇,很受茶客們喜歡,這戲園子如此里冷清,就是這般原因?!敝茼樄Ь吹卣f道。
華舒頓時來了興致,站了起來,“我倒要去見識一番。如是真的像你說的這般有趣,少不了你的賞。”
周順心中一喜,頓時佩服起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慶幸自己的好運,想到楚楚,越發(fā)期待明日的到來。
大雪人
期不期待明天? 就說期待還是不期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