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送自家姑娘到了學(xué)堂門口,便由她自個進(jìn)去。
昨日雙腿跪的淤青,今日一早起身也不好行走。沒了人在身邊扶襯著,雙腿挪動起來甚是艱難。
祝九以為今日起來會好些,沒成想更加疼痛欲裂,只是稍稍移動了幾步就疼得她額頭布滿了細(xì)汗。
這會兒其他門里的姑娘們相繼到了學(xué)堂,見著門口的祝九稍稍打量著。
此番祝姝到了門口,瞧了一眼祝九正要進(jìn)入學(xué)堂。
雙眼不經(jīng)意見著過來的人時,又收回了腳朝祝九走了過去。
“妹妹這是怎的了?若是身子不適可跟夫子告假不來,好生休養(yǎng)身子才是。”祝姝溫聲說著扶上了祝九的胳膊。
正走來的祝晴,瞧著祝九與祝姝親厚,冷哼出聲:“有些人生得一副人模樣,卻不想是黑了心的玩意。前頭害得人被罰了,現(xiàn)下裝給誰瞧?”
“祝晴姐姐這話讓妹妹不甚明白,不知何人被罰了?”祝姝疑惑,眸子看向了祝九那雙打顫的腿,不禁挑眉:“莫不是祝九妹妹如此,是被祝晴姐姐因昨兒個金斗蛐的事兒罰的?”
兩人在門口說道著,來學(xué)堂的姑娘們紛紛駐步瞧了過來。
見祝晴不說話,祝姝反倒愁容了起來:“若此事當(dāng)真,這事兒要是讓老祖宗知曉了怕是又得罰了姐姐去自省幾日。”
方才祝晴也是一時口快,可并未說是罰了祝九。
平日里祝姝溫順,說出的話恰恰就能克了祝晴那股跋扈勁。
在場的姑娘們誰心里不是個明鏡兒似的,昨日祝九姑娘被罰跪到夜幕,早早的傳開了去。
何況祝姝與祝晴向來不對付,姑娘們也只當(dāng)瞧個熱鬧。
看祝九那雙腿這會兒還在打抖呢,即便是作為嫡出姑娘要罰了庶出姑娘,也不能因一個小玩意罰的這般重。
祝家門里一向講規(guī)矩,嫡出們身為庶出前身,凡事要端正。
北院二老爺平時教導(dǎo)姑娘小子們?yōu)槿苏\信,行事正直。
是以祝晴平日里的性子,但凡做過的便會認(rèn)了。只是她最怕被老祖宗罰去自省,那可是跪上個兩日兩夜也不給歇息。
正當(dāng)祝晴猶豫著,祝九適才開口解釋:“有勞祝姝姐姐關(guān)懷,還請姐姐莫要誤會才好。我這腿是自個摔著的,祝晴姐姐沒追究我壞了物什之事,可見祝晴姐姐為人大度?!?p> 聽她這么一說,瞧熱鬧的姑娘們斷然覺著無趣的很。
還以為是個不懂事的庶出妹妹,會惹得祝姝落了祝晴的臉面。見她如此捧著人說話,自然就沒熱鬧可看了。
有祝九這么一開口,祝晴面色才陰轉(zhuǎn)晴,當(dāng)下瞥了祝姝一眼:“妹妹可別得意,我那金斗蛐價值不少,日后總該讓妹妹還的?!?p> “姐姐說的哪里話,金斗蛐鬧跳的很,不慎被祝九妹妹一掌給碾死了。姐姐大度,自不會再追究祝九妹妹罷?”
祝姝說著微微一笑,扶著祝九的手陡然脫手用力。
頃刻間祝九便直直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疼的祝九神色鐵青,實打?qū)嵉乃ち艘货幽哪懿惶邸Kp腿本就無力,被人一推自然就站不住了。
“妹妹你沒事兒罷?都怪我方才沒扶穩(wěn)。”祝姝居高臨下的瞧著祝九,沒有再扶人的打算
祝晴見此氣惱的瞪著祝姝,隨后忙將祝九扶了起來。仔細(xì)一看,她雙手手心都摔得滲紅了。
“南珠快將祝九姑娘送回去,再去醫(yī)堂請大夫瞧瞧。”祝晴央了丫鬟交代。
祝姝莞爾,屈身一禮:“既然有祝晴姐姐照料祝九妹妹,那我便先行進(jìn)去學(xué)堂了?!?p> “你!”瞧著祝姝離去,祝晴作氣的臉色漲紅。
祝九并未多話,任由南珠扶著她回去南湘園。
回到南湘園,梨花見著自家姑娘早早的回來了,忙向前去搭把手。
待見到姑娘受傷時,不由得驚呼:“姑娘才去學(xué)堂沒一會,怎就傷成了這般?”
“祝九姑娘在學(xué)堂門口摔了一跤,我家姑娘已著人去請了大夫,快將姑娘扶進(jìn)去歇著罷!”南珠開口解釋著,梨花也沒再多問,趕緊將姑娘扶回了主屋。
等大夫來給人瞧了后,得知沒甚的大礙,南珠這才回去給自家姑娘稟話。
祝九雙手只是皮外傷,疼的還是雙腿,得休養(yǎng)好些日子才能痊愈。
今日不再去學(xué)堂,便差梨花跟去夫子告了假。
倒是大半日過去,祝九遲遲沒見到春杏在院子,她記得今日并未交代春杏去辦別的事兒。
“姑娘,該換藥了?!蹦狭帜脕砹怂幐嗵孀约夜媚锷纤?。
見到南林,祝九挑了挑眉:“春杏呢?”
聽自家姑娘問起春杏,南林的動作微微一頓,垂頭道:“姨娘院里清理院落人手不夠,便喚了春杏去幫襯?!?p> 春杏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即便清理院落那也是粗使丫鬟該干的。院子里不是沒有做粗活的婆子和丫鬟,怎會喚了春杏去?
祝九若有所思的看著南林,倒沒有再追問。
夜間春杏從云姨娘處回來正要進(jìn)主屋,還未曾進(jìn)去就被候在門口的南林?jǐn)r了下來:“姑娘歇著了,你今日也累早早歇著去罷?!?p> 春杏今日被罰去浣衣房一整日,現(xiàn)下回來雙手凍得青紫。
見著南林刻意攔了她,春杏哪能不明白,不由問道:“南林,我平日里可有得罪之處?”
今早送了姑娘去學(xué)堂回來她就被劉媽媽打發(fā)去了浣衣房。
“你不曾得罪我,我不過是瞧不得你這等小人罷了。”南林說完便進(jìn)了主屋外間,順帶將門給關(guān)上。
春杏先前還未明白是何事,聽這話自是知曉了。
無非也是因姑娘昨日受罰,南林尋她拿主意時她說的那番話。
雖說是吃了點苦頭,南林倒真是為姑娘著想,姑娘身邊不能只有她一個人辦事,總得多個貼心的人照料。
想著,春杏回了舍屋去。
接下來幾日便跟姑娘告了假,讓南林在姑娘身邊伺候幾日。
南林暗道春杏吃了苦頭也知識趣了,如今得了機會在姑娘跟前伺候,定是讓姑娘知曉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