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姑姑眼里,祝九姑娘膽兒大,竟在老祖宗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心眼。
老祖宗年紀(jì)大了,但人不糊涂,也只是平日里一些事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現(xiàn)今,祝九姑娘這般糾纏她,著實讓人心驚膽戰(zhàn)。
見著金姑姑氣惱,祝九笑道:“姑姑不曾得罪九兒,相反,九兒倒是十分仰仗姑姑?!?p> “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雖在祝堂院當(dāng)差,可祝堂院掌事的是于媽媽?!彼且驗榍宄>殴媚锏囊馑?,所以不愿答應(yīng)。
金姑姑為人聰慧,若不然也不會在祝堂院晉升為姑姑。
何況在老祖宗跟前伺候的人,比起其他主院的媽媽們都要有臉面,是以又有誰愿意去伺候一個庶出姑娘?
如此,祝九的橄欖枝金姑姑自是瞧不上。
聽金姑姑婉言相拒,祝九也不惱,依舊笑臉盈盈:“既然金姑姑不愿意,那我也不為難姑姑,就當(dāng)話我沒說過?!?p> 說罷,祝九起身離開,身邊著春杏連忙跟了上去。
“對了!”人沒走幾步又驟然停下來。
這弄得剛放下心的金姑姑,頓感心頭七上八下。
“先前春杏去尋那丫鬟時,瞧著寧姑姑體恤送去好些細(xì)軟,想來是因與金姑姑同門同舍伺候的,這才替姑姑操心罷!”說完,祝九揚了揚嘴角,隨后帶著人回了去。
偏生她這一番話讓金姑姑心里發(fā)緊,緊著找自家兄弟。
回去的路上,春杏有些不解:“奴婢不知姑娘為何要賣了這人情給金姑姑,要是揭發(fā)了金姑姑自家兄弟的事,她定會受了連累,屆時姑娘再去跟老祖宗討人正好水到渠成?!?p> 先前依著姑娘交代去打聽金姑姑,可她為人謹(jǐn)慎向來不落人口舌。
后邊得知她有個親兄弟在祝家當(dāng)差,成了管事。這人平日里仗著自個是管事,私底下染指了丫鬟,偏偏不與人結(jié)連理。
若被染指的丫鬟糾纏,便隨意安了個由頭將人打發(fā)出府去。
近些日子與那管事歡好的丫鬟已是有了身孕,祝家門風(fēng)嚴(yán)謹(jǐn),這等敗壞門風(fēng)之事一旦被揭發(fā)必會嚴(yán)懲不貸。
“那是下策,若真像你說的這樣,金姑姑到了我屋里又如何?只怕她以為是我費心算計。”
祝九說著,索性停下了步子:“何況,前些日子祝堂院領(lǐng)頭掌事的姑姑被允去了太妃身邊伺候。如今這差事缺了人,祝堂院眾多姑姑就數(shù)寧姑姑與金姑姑最是得于媽媽看重。如此一來,以退為進便是上策!”
這個時候,她要是急于施恩,不光得不償失反而還會替別人做了嫁衣。
“姑娘說的是,奴婢想的太過于狹淺了?!甭犃俗约夜媚锼f,春杏才明白過來。她只想著將人早些討要回來,卻忘了人心難測。
祝九笑了笑,并未責(zé)怪:“你要記住,能用上策時斷不可用下策。”
春杏頷首應(yīng)著,心里又暗忖,看來日后要更加謹(jǐn)慎細(xì)心些,畢竟姑娘總會有注意不到的時候。她若幫襯不上,怕是遲早有一日會出事。
這廂主仆二人回了南湘園,還未到門口,梨花便小跑了過來。
“姑娘怎現(xiàn)下才回來,祝晴姑娘來了好一會了?!崩婊ǜ吲d地稟話,南湘園內(nèi)平日無人登門。
就連閨園內(nèi)的兩位嫡出姑娘都瞧不上姑娘,今日卻不知北院的嫡出姑娘為何來了。
總歸嫡出都是貴人,來了不說還帶來了不少金貴物什,可見是好事!
這會祝晴坐得快沒了耐心,祝九進了屋,見人行禮道:“九兒見過姐姐,不知姐姐來了,還請姐姐莫要怪罪?!?p> “哼,你早知曉我會來,就是故意涼著我罷了!”祝晴不悅的瞪了祝九一眼,又將手里端著的茶杯重重的擱置在桌上:“你怎說也是一個進了主院的姑娘,竟然過得這般寒酸!”
祝晴嫌了茶水難喝,她平日里是喝燕窩羹,再不濟也是上等的蜜茶,哪會喝這些又苦又澀的茶水。
見著祝晴不悅,祝九應(yīng)道:“姐姐莫惱,我這就讓人換了銀耳茶來?!?p> “你可知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等裝模做樣的人,分明心里不高興,卻又順了旁人說話。”祝晴看祝九順了話一副乖巧的模樣,不禁心頭又氣惱了起來。
她性子大又性直口快,有甚便說了甚。
看著祝晴姑娘莫名的動怒,屋里伺候的梨花方才還高興,瞧著這陣仗又擔(dān)憂了起來。
春杏這會拉著梨花出了去,去她換了銀耳茶送進主屋。
祝九也不吭聲了,只是垂頭聽著。
候著的南珠見此連忙拉了拉自家姑娘衣袖,低聲提醒著:“姑娘,咱們是來道謝的.....”
聽得南珠提醒,祝晴臉上的怒氣轉(zhuǎn)而變得有些尷尬,朝不言語的祝九說道:“我就是這性子,你要介懷便介懷了?!?p> “姐姐不過是性子耿直,我又怎會介懷。”祝九微笑搖頭,這會落座下來。
不一會春杏送來了銀耳茶便退了下去。
南珠也沒留下,隨后便出了主屋到屋外候著。
祝晴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道謝這種話自是說不出口:“你今日去了祝堂院,這事兒我記著。這不,我讓人帶來了不少物什,雖不說樣樣極好,但至少比你院子里的物什好得多?!?p> “九兒謝過姐姐,不過這事只是小事,再者那日確實是九兒不慎碾壞了那金斗蛐,罰了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弊>耪f著,又是起身行禮道謝。
祝晴聽她的話,撇了撇嘴頗有不滿:“那是祝姝故意推的你才碾死了金斗蛐,翌日又推你摔傷了手。我是名頭不大好,背地里人人說我性子暴躁,但我不瞎瞧得見是非。”
“噗....”聽祝晴的話,祝九不禁嗤笑出聲:“是是是,姐姐說的是?!?p> 見她露了笑臉也不再拘著,祝晴的心思也好了起來。
方才的不滿也沒了,只是祝晴這話匣子一打開就再也關(guān)不住了。
祝九的性子內(nèi)斂恬靜,祝晴則是相反,她一說便說到了晌午。
到了晌午祝九也不能趕著人家回去用飯,只好讓人在園子內(nèi)留了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