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公子……不是的……就是……奴婢剛剛進門的時候看過這兒沒人,您還在里間兒呢。誰想這一轉身,背后就多了一個人……”
曾靖也不想同丫頭浪費口舌,“別人要進來可都是先在門口通報了的。你該不會就是因為不懂規(guī)矩才被相府趕出來的吧?”轉頭便回了書房。
忘憂一邊腹誹這人怎么這樣說話,一邊跟著進了里間。
剛邁入一步,一只毛筆便迎面飛了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忘憂眉心,除了留下一團墨印……還挺疼的……
“怎么,甄伯沒同你說我這書房不能進?”曾靖這回是真有些火氣了。
“不是……少爺……我是有事兒……!”
不知為什么,曾靖突然想起衛(wèi)珽有時開玩笑跟他說起的那些宮女明里暗里勾引皇子的事情,他那幾個皇兄多多少少都碰到過,當時衛(wèi)珽還笑說,“待到再過幾年,那些宮婢變要把主意打在本皇子身上了,不妙,不妙!”
只是……曾靖來回打量了忘憂幾遍,心想,“這丫頭……是不是太早熟了點兒?”忽又覺得自己這念頭實在太過可笑。
忘憂只覺得自己被這少爺盯得心里有些發(fā)毛,忽然見他又莫名其妙的笑了,更覺得這人太過古怪。想想還是趕緊完事兒早點離開地好。
于是忙從懷里將東西掏了出來,呈了上去。
“奴婢識字少,看不懂這上面的注解……還請公子看看,這是不是個要緊東西!”
曾靖見狀,好奇地接了過去。打開一看,面色驟變。
“你從哪兒來的這東西?”
看這樣子忘憂便是傻子也能猜到,這必是個要緊東西,趕忙將早上的經歷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原本奴婢還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要緊的,覺得萬一是下人自己藏起來的私物若是這樣告了出來反而不好,可是……剛剛奴婢跟靜月來給公子量身,剛好碰見了那人……靜月說,那是公子貼身長隨……甄伯說了,這府里有些地方是只有將軍、公子和貼身之人才能去的。所以奴婢就怕,這可能是有關府里的要緊東西,才決定給公子看看的……”
“你是說……是吳澤?”曾靖沉吟!
“好了,我知道了。這事兒別對任何人提起,去叫甄伯來一趟。”這會兒曾靖說話和軟了許多。
于是,忘憂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少爺,這是不是很要緊的東西?若是,奴婢是不是也算立了一功?”
曾靖看了她一眼,只覺得這丫頭兩眼放光,不知道在盤算些什么,便應了一句,“是,此事有功!”
一聽這話,忘憂趕忙問,“若是有功,能不能請少爺給些賞賜?”
曾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吳澤的事情,便有些不耐煩,隨口問,“你要什么賞賜?”
忘憂覺得這像是有譜了,大喜,“能不能……放奴婢出府?”
話剛出口,便聽一聲,“滾!”嚇得忘憂回頭便跑。
跑出屋子,忘憂捋一捋心口,真是嚇死人了。她可是一個見過大世面的丫頭,換了別人膽子不都要被嚇破了?
“真小氣,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好好說不行嘛?”
抱怨歸抱怨,還是去后院請了甄伯過來。
甄伯進屋的時候,便看見曾靖瞪著桌上的東西,一動不動。
“少爺!”甄伯輕輕喚道。
見曾靖沒反應,甄伯又喊,“少……”
“白眼兒狼!她就是個白眼兒狼!怎么著我們也算有恩于她吧?竟從一開始就想著外面的世界!真是不安分!”
甄伯聽得一頭霧水,“少爺您說什么呢?”
“沒什么!”罵一罵心里暢快了一些,曾靖覺得自己正常多了,將桌上的圖紙交給甄伯,“您看看這個?!?p> 如果說這府里的人只有一個可以相信的話,那一定是甄伯。他是家里的老奴了,也隨著父親出征過。那時父親年輕氣盛也曾中過敵軍的奸計,為了救父親,甄伯身先士卒帶了人殺了一條血路出來,父親是救下來了,自己也受了重傷,從此以后沒辦法提槍殺敵了。從那時起,便替父親料理庶務,父親建府成親以后又幫著照看府邸、照看他。在曾靖心里,他便跟自己的爺爺也是差不多的。
甄伯結果圖紙,“這,不是應該在將軍書房里的……?”
“是啊,這布防圖本應是在父親書房中的,可是今日卻差點被傳送除了府外?!?p> 說著便把忘憂說的整個過程又重復陳述了一遍,只是忽略了發(fā)現(xiàn)人。
甄伯聽罷,親自去竹林邊走了一遭,摸到了那半塊磚,果然外面剩下的半塊也是可以抽動的。如此只要找機會將東西藏于磚縫之中,接應之人再尋個街上無人的時候將東西拿走便神不知鬼不覺了,連見面接頭都不用。
聽了甄伯的回報,曾靖又問,“之前我讓吳澤將回給父親的家書送去驛站,看看他可回來了沒有!”
又補了一句,“若沒有,就讓田磊和子業(yè)去找,他倆從小也是您帶出來的,身手好一些,不管怎樣要將吳澤帶回來。”
“哦,還有,傳暗號給燕子,讓他先暫停手上的事情,回來安靜一段時間。”
甄伯領命去了。
曾靖馬上又手寫了一封私信飛鴿傳出。既然吳澤出了問題,那么他父親吳有方便是一個很危險的角色,若是他并不知道吳澤所為也就罷了,若是知道,邊城便有大患。所以哪怕是虛驚一場,也必須讓父親知道此事。
到了晚間,甄伯來回話,一直沒有找到吳澤。
“估計是那邊的人沒有取到東西,所以得知敗露了吧!”
“這兩日讓田磊和子業(yè)住在正房外面吧,不論是誰,既然想要這布軍圖,必是要在前線動腦筋的,恐怕一計不成再來一計?!?p> “既如此,老奴帶他們一起住在外間看守著??缮贍斠蝗嗽谶@邊……”
“甄伯放心,我沒問題。何況將軍府也沒多大,萬一有什么動靜,你們改過來不過一息間……不,不論這邊有什么情況,你們不能離開正房。不要擔心,我的身手,甄伯應該有信心才是!”曾靖寬慰道。忽而又問,“燕子回來了么?回來了讓他過來一趟?!?p> 甄伯剛準備離開,又停住腳步。“少爺,老奴還有一事相問?!?p> “甄伯請說。”
“今日之事,少爺從沒提及是何人發(fā)現(xiàn)的。雖說府里這些人都是老人了,便是吳澤……也從沒想過會有問題。但少爺難道就沒想過,這消息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