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習(xí)默默的把黎家的帖子塞到帛枕下,覺得這事,現(xiàn)在提出來并不合適。
說到底,唐允習(xí)還是怕把百里與歸氣走。
畢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現(xiàn)如今,也是他的倚仗。
唐允習(xí)又抬眼看了坐在窗邊的百里與歸,她今日似來的急,身上京昭大紅官服還未換下,與她眉間朱砂極其相襯,孤冷間還帶有些他沒見過的張揚。
容貌出塵,氣質(zhì)逸然。
只是,看著官服上暗紅的血跡之后,唐允習(xí)眉頭一跳,再看百里與歸淡然的表情,他突然覺得這官服真的不怎么重要。真的。
“殿下。”
唐允習(xí)好不容易平復(fù)了下心情,試探的喚了一聲。
百里與歸這才回過神來,目光掃過擺在桌上的棋,愣了一會兒,才說:“本宮還有事,改日再來?!?p> 唐允習(xí)本欲下榻的動作止住了,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好,依舊是那個聲音,卻夾雜著些不明的意味。
他眼里的光,都黯了下去。
百里與歸臨走的時候,還讓侍奉唐允習(xí)的婢子退了下去,說是讓他好好休息。
只是至始至終,百里與歸沒回頭,自然沒看見他失望的神情。
只是,她命婢子取來的棋,沒帶走。
她留給唐允習(xí)的。
房間里又靜了下來,唐允習(xí)嘆息之余,余光瞥見了放在桌上的棋。
下榻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動作輕柔的抱住了棋,終是嘴角上揚,笑出了聲。
……
算著時間,已過了晌午,只是外面還是極冷的,就算是有陽光,也沒有多少暖意。
百里與歸直接回了縋弈闕,也沒再去看看阿嶸。
她也有些乏了。
揉了揉眉心,百里與歸還是打開了木箱。
她總有種隨時會失去這幅畫的錯覺。
“殿下,天居樓送人來了?!?p> 南寧從外面回來,帶了一些寒氣。
可縋弈闕里,也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都冷。
只不過縋弈闕里,至少沒有寒冷的風(fēng)。
百里與歸抬頭,面露疑惑:“什么人?”
她記得,她好像還沒動手吧。
“說是眼神不好的。”
南寧面色復(fù)雜,天居樓送來那人,明明連眼珠子都沒了。
可送人的那個小廝,說的卻如此淡然平靜。
要不是他看見那人滿臉是血,被拖過來時毫無知覺,還真以為只是個眼神不好使的。
“丟地牢吧?!?p> 百里與歸想了會,慢慢卷起畫,放到木箱里,似漫不經(jīng)心道。
南寧是跟著百里與歸去的天居樓,雖是在暗處,但也還是知道一些事的。
比如,天居樓得罪了百里與歸。
南寧擰眉,花顯走了之后,地牢好像還沒有掌罰的人。
現(xiàn)在里面的那些惡徒拉幫結(jié)派,有些混亂。
莫說是一個瞎子,就算是他,去了地牢也不一定能活著出來。
看來那瞎子便是得罪了百里與歸的人。
還是得罪慘了那種。
“藍七的手還有轉(zhuǎn)機,如今閑著倒會讓她覺得本宮棄了她。
讓她去地牢管管吧?!?p> 南寧清楚四衛(wèi)的實力,也沒什么意外的,應(yīng)了聲是。
因為阿嶸一事,他待在明面上的時間多了些。
他也看得出,百里與歸身邊現(xiàn)在很缺人,就連直屬百里與歸的四衛(wèi),都幾乎被分散在各處。
若是能抓住機會,他南寧,必會被百里與歸重用。這樣,南盈在天之靈,也會替他感到高興的。
南寧捏緊手中的信紙,“藍大人傳信說,他不出三日就將抵達瑤都。”
“這么快。”
她還擔(dān)心藍半月趕不上她的生日宴,如今倒是多慮了。
“廢太子可有過問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