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有人給阿嶸解百香?
百香這種毒,就連她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解開。
且莫說她,就連她師尊當(dāng)年,替百里與歸解開這百香之后,留下的痕跡都很顯而易見。
而百香在阿嶸身上的痕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jì)。
她第一次沒發(fā)現(xiàn),醫(yī)術(shù)不亞于她的百里與歸也沒發(fā)現(xiàn)。
她不覺得阿嶸阿瀛這兩個人值得信任,從來。
只是她不屑與兩個婢子計(jì)較。
只是因?yàn)樗嗅t(yī)者仁心。
墨家三百零七口人倒在血泊里時,曾經(jīng)的擁護(hù)者一夜倒戈,唯恐禍及自己將她拒之門外之時。
她也也沒想到,她還會有仁心。
是陰九岐從九幽入口抓住了她。
思及此,辛吾眼底滑過寒芒。
……
阿瀛被辛吾看的心里惴惴的,忙走到一邊的桌上把拿來的炭放好,試圖躲避這似要看透一切的目光。
“阿瀛,殿下以前說過,你們家世干凈......”
辛吾沒再說下去,又喂了阿嶸一勺藥。
以阿嶸身體的恢復(fù)速度,用不用藥其實(shí)好像都無所謂。
但確保萬無一失,她還是將師尊給她的救命寶貝溶了一粒。
辛吾喂了一勺,又停下手中的動作,偏頭看向阿瀛,“那阿嶸中過的百香,你作何解釋?”
作何解釋?
阿瀛腦袋里那根繃緊的弦斷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從緊張到木然,阿瀛喃喃道:“怎么會?怎么會被發(fā)現(xiàn)?阿嶸已經(jīng)沒事了啊,阿嶸明明已經(jīng)沒事了......”
阿瀛瞪大的杏眼里盡是驚駭,她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撞開坐在床邊的辛吾,整個人掛在床邊,伸手想觸碰阿嶸的臉。
可指尖距阿嶸的臉咫尺之遙時,阿瀛又飛快的收回手,抓住床沿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滑落,頹然的坐到了地上,“不可能的!那人不可能騙我!不可能......他那么喜歡阿嶸......”
二狗一定不會讓二鬼有事的。
一定不會!
辛吾冷眼看了一會兒,終見不得這快要瘋魔的人,輕聲喚,“阿瀛?!?p> “辛巫醫(yī)......你救救阿嶸好不好?!?p> 阿瀛淚水決堤,狠狠抱住辛吾的雙腿,仰頭道:“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p> “好不好?”
“好。”
辛吾應(yīng)了。
阿嶸體內(nèi)的這只足以讓人起死回生的蠱,誰下的,她也想知道。
百里與歸或許需要這蠱來續(xù)命。
若是成功研制出那東西,她功不可沒。
亦可借百里與歸之手,遠(yuǎn)離他,逃離他。
*
次日一早。
百里與歸就帶著消失了幾天,突然回來的欒欒,出了府。
今日她本打算帶阿嶸去看步易的,不過現(xiàn)在阿嶸能不能醒過來都只能看阿嶸的造化,這事也自然取消了。
百里與歸此行除了欒欒,連平日里跟在暗處的暗衛(wèi)也一個都沒帶,因?yàn)橐运纳硎?,那些暗衛(wèi)反倒是累贅。
她也沒問欒欒這幾日去了哪。
但卻猜得出,欒欒是因?yàn)橹拦鞲隽耸虏呕貋淼摹?p> 兩人騎著馬,一前一后的朝城外的疾馳而去。
天色尚早,路上也沒多少行人,更沒有會把他們心里敬仰的百里殿下與這個騎馬出城的女子聯(lián)系到一起。
“主子,天居樓那邊,奴去查了查,似乎是因?yàn)橐蝗顺止忧嗾孥E相挾,才臨時換上大公子的畫。”
百里與歸去客棧那日,她被堵到路上,本欲直接回府的,卻沒想到,她看到了樂孝。
是的。樂孝。
她在宋北時,深得皇后的寵愛,對于那個每次一來都惹得皇后動怒的太監(jiān),自然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