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與歸是提著劍來的,只逆著光站在殿門口,肅殺之氣便紛紛從眉目間溢了出來。
眾人有所察覺,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只伏地而叩,跪迎百里與歸。
“參加百里殿下,殿下圣安?!?p> 便是站在高位之上的鳳悅,也被唬得一愣。
她能用皇后之威治住那幾位不中用的,可這并不代表,她能治住這位手握大權(quán)的百里殿下。
她沒見過百里與歸,可不代表她沒聽說過百里與歸。
可無論是從宮女口中,百里瀾口中,甚至她弟弟鳳策口中,百里與歸都不該是眼前這么一個人。
“傳本宮令,今日夜捻殿中之事,若有人膽敢泄露半分,誅連九族!”
百里與歸與鳳悅隔得遠(yuǎn),也沒看見鳳悅變幻的表情,緩緩抬起手中劍,指向地上跪著的那些人,語露殺機,不似作偽。
“是。”
那些人無論是見得百里與歸好的還是見不得百里與歸好的,自然都不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當(dāng)個出頭鳥違逆百里與歸,于是紛紛領(lǐng)命。
這一幀一幕比起鳳悅這個皇后,更有氣勢。
百里與歸見威嚇起了效果,才收劍入鞘,一步一步走向龍榻,步間搖曳生姿,卻不柔不媚,反而散發(fā)著一種令人沉淪的氣場。
她此刻的從容,讓人找不到她之前的倉皇。
她久經(jīng)沙場,用尸骸堆積而來的氣勢也不遜在后宮沉浮多年的鳳悅半分。
縱使此刻體內(nèi)血氣翻涌,痛不欲生,她亦只用百里皇室風(fēng)范示人。
偏偏,還能讓這些人毫無所覺。
“皇后娘娘,讓開吧。”
百里與歸站在鳳悅面前,笑著卻不容置喙的說。
此刻,無光,無聲。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仿若讓她百里與歸成了主。
夜捻殿的主,京昭的主……
甚至是天下的主。
她們兩人明明站的很近,站在同一高度,百里與歸卻給了鳳悅一種,她睥睨她的氣勢。
鳳悅被逼得后退了好幾步,腳后跟抵著床榻,才找回幾分底氣。
是啊,她不僅有百里瀾,她還懷有龍嗣!
就算現(xiàn)在百里瀾昏迷不醒,她也有龍嗣傍身,她為什么要怕百里與歸。
思及此,鳳悅抬手理了理鬢角,冷笑:“原來是百里殿下啊……不過百里殿下怎么還有臉入宮?若不是殿下你之前心狠手辣殘殺無辜,使得瑤都無醫(yī),陛下又怎會躺在這里這么久。
到如今……都還昏迷不醒。殿下提劍進(jìn)殿,是要造反嗎!”
不知是不是鳳悅的錯覺,她說了這一番話后,殿中似乎更靜了。
靜得有些令人心慌。
但此刻話已出口,鳳悅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造反?本宮一未殺人二未帶兵,是要造誰的反?單憑這把劍么?還是說,娘娘不知本宮佩劍入殿是陛下親自允的?”
百里與歸一連問了幾句,下意思的按了按腰側(cè)的劍。
她就算不殺那些人,百里瀾也醒不過來。
若非是那些人醫(yī)術(shù)不精,解不了百香之毒,她也不至于一怒之下殺了他們。
鳳悅被堵得啞口無言,她不知道百里與歸可以帶劍入殿這回事,可顯然,底下那些人是知道的。
她越想,底氣越不足。
“你……你居心叵測……”
“本宮居心叵測?娘娘沒法子救陛下就讓開,別擋住本宮的路?!?p> 百里與歸到現(xiàn)在都沒動手,不過是看在鳳悅腹中龍嗣以及百里瀾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