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村極西,山勢蜿蜒如龍。晨曦時分,朝暉初現(xiàn),山間的云霧正在上下搬水,當(dāng)?shù)厝酥^之“龍吸水”。
一白xi少fu帶著一玲瓏小子在山巒溝壑間忽隱忽現(xiàn),行至近處,卻是白少夫人與其子白黑女。如果不想其為難嬴朕的場面,細(xì)致端詳,也是個清秀爽朗的少年,當(dāng)然也不應(yīng)該計(jì)較,童言無忌,終歸是個少年,人皆有垂髫少年時,誰沒有個三兩件調(diào)皮搗蛋的陳年舊事。
母子二人沿著山路而來,但聽得白黑女道:“娘,高祖母是不是因?yàn)槲业氖虑楸痪薪??”他說著有些底氣不足,愧疚之色盡皆寫在臉上,真是個少年,心里藏不住事!
白少夫人輕撫他可愛的小腦袋:“黑(he)女(ru),白氏家族是個規(guī)矩森嚴(yán)的大家族,族長既然不計(jì)較了,絕對不會為難你高祖母,定是家族遇到了棘手事情?!?p> 白黑女聽聞母親的開解,心情好了些許:“娘,我一定會成為武安君那樣有擔(dān)當(dāng)、受人景仰的白氏兒郎。以后見到小月關(guān)我不會在欺負(fù)他,他以后歸我罩著!”
白少夫人聞言,瞪了他一眼:“又沒了個正形!不是罩著他,而是像最忠誠的小衛(wèi)士一樣保護(hù)他。今日的白氏祖訓(xùn)背了嗎?”
清風(fēng)拂山崗,白黑女身子一個激靈,笑呵呵的往前竄,邊跑邊說:“娘,馬上見到高祖母了,我先走一步?!?p> 白黑女轉(zhuǎn)身消失在山路拐角,“啊”的一聲驚叫,驚起兩三點(diǎn)白鶴。
白少夫人聞言,腳下生風(fēng),朝前疾馳,拐角處,白黑女躺在地上,半邊身子懸掛在山路外。心急如焚的她,見愛子栽倒在路邊,斂裙上前,蹲下將其半抬起,突然她感覺腦后一疼,雙眼一黑,昏到在地上。
白少夫人愛子心切,以至于放松警惕,中了敵人的毒手。
小樓內(nèi),白妶身穿墨色鳳袍,其上以精致的蜀繡手法繡著鳳穿牡丹,她正在給嬴朕更衣,嬴朕的也是一件墨色長袍,其上則刺繡著十龍盤鼎圖。
龍凰雙袍乃是當(dāng)年父皇親自贈送的誕辰禮物,留他新婚時所用,百年過去,終于能穿上迎娶他老嬴家的九媳婦,以后小九子也是有夫人的了,再也不用受兄長取笑。
新婚燕爾,夫唱婦隨,小九子的一切美好,父皇兄長卻再也看不到了。
白妶見嬴朕不知覺的流下淚,上前摟著他的腰,依偎在其胸前。嬴朕有些低沉,哽咽道:“相公沒有親人了!”
白妶捧著他的腦袋,以頭觸額:“你還有我!”
嬴朕雙手用力將白妶摟入懷中,腦袋埋在其肩上發(fā)絲間,白妶低聲在他的耳際說道:“父皇、兄長對相公的期望很高,他們會一直看著你的,你可不能讓他們失望。”
嬴朕沉默片刻:“‘吾兒九歲,賜名為朕,取字少帝,普天同慶!’父皇、兄長,少帝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龍凰雙袍正是那日所賜。
白妶道:“以后就由妶兒陪相公君臨這天下,屬于我嬴氏的東西就由我們親手取回,父皇、兄長未竟的壯志就由我們完成!”嬴朕牽其白妶的手,稍稍緊握:“我們一起!”
嬴朕牽著白妶,來到扶桑樹下:“這些年,辛苦你了,帶著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大半個瀛淵大陸!”白妶聞言抿嘴微笑:“起初到有些不知所錯,后來就適應(yīng)了,尤其是有兄長贈與的這小樓,無論走到哪里我們都有個安身之所?!?p> 嬴朕道:“前一百年有你守護(hù)我,后面余生就由我來呵護(hù)你!”嬴朕說完,取出青銅神龕。扶桑樹下神龕迎風(fēng)陡大,化作一間不大不小的祖祠,其匾額上篆字書就:“嬴姓祖祠?!?p> 嬴朕帶著白妶推開泛著銅綠的青銅門,踏入久違的嬴氏宗祠。再次踏入宗祠卻是百年以后,百感交集,當(dāng)年不亞于大朝之地咸陽宮的嬴祠,如今僅僅剩下一間。
嬴朕、白妶來到祖先牌位下方,雙膝下跪,三拜九叩。俄而,嬴朕道:“妶姐姐,三根祭祖香給我!”白妶聞言,恭敬的將保存了百年的祭祖香取出遞給他。
嬴朕雙手接過香,眸光中三足金烏浮現(xiàn),兩道金色火焰,立時點(diǎn)燃祭祖香,他將其中的一根遞到白妶手中:“妶姐姐你跟著我?!?p> 祭祖香舉過頭頂,嬴朕、白妶對著祖先牌位先是三拜:“大秦嬴姓,不肖子孫嬴朕(嬴白氏)今日叩拜先祖。今日在祖先牌位前立下誓言,嬴姓百年屈辱會一一雪恥,嬴姓該有的榮耀會再次閃耀于十二旒冕冠上,嬴姓子孫應(yīng)盡之職責(zé),必然一肩挑之?!眱扇苏f完,舉香三拜,祭祖香頓時燃燒過半。
嬴朕望了一眼白妶,再次舉香說道:“今,后世子孫嬴朕,迎娶白門將主白妶為妻,生生世世,此志不移,特,告慰先靈?!眱扇擞峙e香三拜,祭祖香再次燃去一小半,牌位上無數(shù)香火之力飄起,氤氳在白妶周圍,旋沒入眉心。
白妶周身經(jīng)脈舒暢,昨夜遺留的疲憊感也一掃而空。
“父皇、兄長,少帝今日迎娶白氏白妶為妻,特,稟告父皇兄長?!卑讑埳性隗w悟祖先賜福,嬴朕的聲音再次響起,立時收斂心神,跟著嬴朕跪拜。
三拜之后,祭祖香并沒有絲毫燃燒的跡象,突然脫離嬴朕、白妶,安靜的躺入祭臺上的檀木香盒,香盒自發(fā)關(guān)上。
嬴朕起身,體貼的扶起白妶:“我已經(jīng)稟告祖先,以后你就是我老嬴家的人了,嬴氏白妶,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白妶嬌xiu的依偎在其旁,輕聲呼喚:“相公!相公……”她叫一聲,嬴朕脈脈含情的應(yīng)一聲:“夫人?!?p> 兩人在祖祠內(nèi)ni歪了半天,最終被嬴祠強(qiáng)行扔了出來,幸好嬴朕修為恢復(fù),否則夫妻二人此番必然出盡洋相。
青銅門訇然關(guān)閉,嬴朕望著嘟囔道:“至于嘛?就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連后輩都嫉妒,哼!”
話音未落,一把湘妃竹編制的金擊子自青銅門飛出,臀部受擊,嬴朕一下子被抽翻在地,其倒地后,金擊子又追著臀部擊打的不亦樂乎。
白妶見狀,掩嘴咯咯大笑。
“嬴姓小兒,白氏余孽,兩個縮頭烏龜!”
“再不出來,過半柱香我殺你一人。”
“…………”
白妶上前扶起嬴朕,只聽小樓外傳來叫陣聲,那人大聲嘶吼,近乎歇斯底里。
嬴朕聞言,反手收起青銅神龕:“走,我們出去看看!”
白妶面若冷霜,同嬴朕并肩走出小樓。
嬴宗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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