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已經(jīng)老了,只能慢慢的走,但終是能回到中原的。江南有楊柳、桃花,有燕子、金魚……漢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儻瀟灑的少年……但這個美麗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國人那樣固執(zhí):“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白馬嘯西風(fēng)》
遽聞先生仙去,有些彷徨,駐足在夜色里的公園,望著發(fā)亮的屏幕,似乎周遭燈光、疏影都變得不真切,或許消息也是假的,一如早年情況。
然而眼前的空間并沒有扭曲,手機(jī)里的消息卻瞬間爆了,先生走了,那個江湖結(jié)束了!
幼年因?yàn)榧揖吃颍獣韵壬^晚,知曉先生的著作反而要早些時間,先生一十五部作品,多數(shù)都翻拍出多個影視版本。
那時,在小小的熒幕上,對先生的作品一見傾心,不自覺的迷戀上機(jī)靈古怪的黃蓉、能打出降龍十八掌的傻小子郭靖,以及豪飲美酒、重情重義的喬幫主,癡戀‘神仙姐姐’的段譽(yù),等等人物不一而足。
先生筆下的人物總是刻畫的活靈活現(xiàn),讓人見之生喜,再難忘卻,無論是正派,或是反派,都讓人感覺的那么真實(shí),或癡愛,或憐憫!
記得小學(xué)的時候,總會和小伙伴沾沾自喜的介紹,宋朝有一個大俠,叫郭靖,那是“為國為民”的英雄,他老婆可聰明了,他能使出“降龍十八掌”,尤其是打出‘亢龍有悔’的時候,龍影翻飛,老帥了;聽大人們說清朝的時候,會很不識趣的湊上去,雖然不是很明白,仍舊會趁機(jī)說上一句,乾隆是漢族人,他有個孿生兄弟,叫陳家洛。
這種現(xiàn)象直到后來上了初中,對歷史有了了解,知道金庸先生其人,那一刻,稚嫩的臉蛋瞬間就紅了,滾燙的,趕緊用雙手捂住,生怕同學(xué)察覺。
這些往事,每每想起,總會莞爾一笑,偷偷暗樂。
從那時候起,開始癡迷于先生的武俠小說,一發(fā)不可收拾。因?yàn)楫?dāng)時正在上初中,學(xué)校是私立的,閉校的軍事化管理,沒有時間去買書,只得求走讀的同學(xué)幫忙購買,就是購買到了,也不敢?guī)У浇淌?,偷偷的壓在寢室枕頭下,每日睡覺前,用小電燈翻看幾頁。
每次都對自己說只看幾頁,每次卻都會多看幾十張。
初中三年,尤格外喜愛語文,除了自小喜歡國學(xué),也是因?yàn)楹艹绨菡Z文老師李龍。
李老師上課基本不帶課本,和其他老師的照本宣科相比,他總能從課文標(biāo)題開始侃侃而談,縱橫古今,談笑風(fēng)生。
說談笑風(fēng)生實(shí)在并不夸張,李老師的課我們總能踴躍發(fā)言,說錯了也不會挨罵,笑聲更是迭起,那時候經(jīng)常抱怨語文課時間為何不設(shè)長一些,因?yàn)楹推渌啾?,它并沒有四十五分鐘,僅僅是短短的幾分鐘,甚至是要更短。
有一次,記不清李老師在給我們上什么課文,聊到了武俠,聊到了金庸先生,老師說,他當(dāng)時在看先生小說的時候,一不小心看了個通宵,猶不過癮!
說起金庸先生,以及他的小說,老師講的愈發(fā)津津有味,有些經(jīng)典段落,老師能隨口背上幾段,譬如黃蓉女裝初現(xiàn)、黃蓉為七公做菜等場景。
著實(shí)驚為天人!
自此,更加敬佩老師,也愈發(fā)崇敬先生!
先生十五部小說——‘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以及《越女劍》,都買來看過,如今放在家中,隨時翻看。如此猶不解味,知曉先生已修訂多個版本,開始搜集各個版本來看。
先生的文章熔歷史入武俠,真真假假,好似那就是史實(shí),再加上先生妙筆,字句生花,真是文章天成,妙手偶得!
就如黃易先生所說:“金庸就像一個‘黑洞’。把傳統(tǒng)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任何人靠近他,就會化為烏有,根本沒法比”
先生的小說,是從《射雕》三部曲看起,尤愛《笑傲江湖》《連城訣》和《白馬嘯西風(fēng)》。先生筆下武俠世界,每一部都足以令人陶醉,都值得老師那般秉燭夜讀,但或許個人性格的緣故,更喜歡令狐沖和水笙。
而《白馬嘯西風(fēng)》則更喜歡時不時的吟誦結(jié)尾,初、高中的時候,喜歡那句:“如果你深深愛著的人,卻深深的愛上了別人,有什么法子?”后來漸漸愛上:“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p> 此刻,先生驟然仙逝,去了另一個我們也不了解的世界,武俠的魂走了,屬于武俠的一個時代結(jié)束了!
或許后來,還會有更好的武俠小說,更優(yōu)秀的武俠小說家,但我心中的武俠大師,武俠的魂,唯有金庸先生!
武俠世界,先生是無可替代的,就如先生在《白馬嘯西風(fēng)》結(jié)尾所寫的那樣:“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p> 最后,鞠躬,送先生——
俠之大者斯人已逝;碧海潮生江湖絕跡。
先生千古,一路走好!
嬴宗離歌
今日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