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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的詩海夢

第十章詩歌在幻夢中延續(xù)(2)

葉子的詩海夢 葉洛一杉 3715 2020-01-19 23:40:35

  芙蓉古鎮(zhèn)上,這晚是比過年還要熱鬧的一個夜晚,沉寂的小鎮(zhèn)四處張燈結彩,大紅色的燈籠從街頭掛到了巷尾。

  平日里芙蓉鎮(zhèn)上,最窮的凌家二叔,那破舊的門樓,今晚也掛上了兩只血紅血紅的,自身冒著火辣辣的,熱乎乎的,內心燃燒著魂飛煙滅的大紅燈籠。

  芙蓉鎮(zhèn),出村口巷子拐角處,是小鎮(zhèn)上最紅火的一家酒樓,鎮(zhèn)上凡是紅事,白事,都由那家百年老店操辦。

  驢叔前幾日在酒館訂了幾桌席,小驢子不爭氣的東西,他怎么也得給他這個老子撐個門面。

  也好堵住芙蓉鎮(zhèn)街坊四鄰,親朋好友的閑言碎語,驢家雜貨鋪,驢叔是一定要給那個不爭氣的小兒子的。

  小驢子的三個姐姐,被老驢叔很早嫁到了隔壁不遠的鎮(zhèn)子上,女兒們逢年過節(jié),帶著燒酒回來探望他們那個嗜酒如命的老爹,驢叔以前滴酒不沾。

  凌小洛也是聽街頭巷尾里那群長舌嬸嬸們嚼的舌根:“驢嫂,命不好,走的早,生下最后的小驢子,幾天害病死了,聽隔壁李嬸說,驢子她媽是感染了肺癆!”

  小鎮(zhèn)巷子深處,傳來幾個中年婦女七嘴八舌愚笨的恐慌:“肺癆,那可是人死了,骨頭渣子化成灰,肺癆的病菌,都會死而復生的,你們最好離驢家人遠一些,免得一起糟了難!”

  另一婦人手中捏著的半截芹菜,被她的緊張與恐懼攥成了汁,她到成了天然的榨針機,還省了買機器的錢!

  芙蓉鎮(zhèn)上,平鋪的石板路,最前面探路的幾片石塊磚,扭扭曲曲的露出了巷頭。

  鎮(zhèn)上放學回家的孩子們,嘰嘰喳喳,蹦蹦跳跳,像卸了塊兒,沉重無比,又好像堵塞到喉嚨尖兒,吞咽下去也不成,吐出口來也不成,巨大的而又沉重的大石頭一樣。

  小鎮(zhèn)上,孩子們的天真無邪寫滿了童年的好奇,寫滿了七彩蝴蝶奮勇飛出深宅古巷,飛向誘人的激昂青春,寫滿了走出千年古鎮(zhèn)的急迫和恐慌。

  少年們,三三倆倆的結成一隊,有秩的串成了一條緊密的珠線兒,女孩子們,這時候倒是有了女孩子的矜持。

  十七八歲少女,不讀書的都找了份簡單的營生,有些女孩子比較保守,她們似乎認同著女人們,千古不變相夫教子的傳統(tǒng)觀念。

  她們如鎮(zhèn)口那六株千年古樹,安份的守在家門口,扎根深臥的泥土里,守著她們的婦道,一輩子圍著吊腳樓。

  圍著結婚當天掛的那幾只紅燈籠,圍著鍋臺,抱著自家的娃兒,同那些巷子里的老婆婆們,過著東家長李家短的是非人生。

  唯有那些真的在書中,找到了出路的小鎮(zhèn)的孩子們,她們在勇敢的與出生別無先擇的命運抗衡,抗衡古鎮(zhèn)的封建民俗,抗衡不平等的男尊女卑。

  日頭如往昔的沉默寡言散了場,巷尾聲聲震耳欲碎的鞭炮,落進了沉醉的夜色中,沉醉,繼續(xù)的沉醉于古鎮(zhèn)的綿綿深情。

  古鎮(zhèn)深巷,又下一子靜的可怕,如死水深潭般的萬籟俱寂,不知隱藏了多少,千年流傳的愛情故事,默默的,默默的,進行著它們向往自由的革命。

  一片來自遠方的棉白色的云朵,漫天飛舞著小鎮(zhèn)女娃們命運的交響曲,掙扎著最后黑色的捆縛。

  此時,驢家人正忙活的熱熱鬧鬧,歡天喜地,原來所有鎮(zhèn)子里的門庭緊閉,都是趕去老驢叔訂的酒樓吃喜酒去了!

  小驢子今夜異常的乖巧,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羞澀的等待自己的新媳婦進門。

  這頭懶得要命的小驢子,寧可站在酒店的大門口,等新娘,都不愿去接新娘。

  為此,老驢叔抓起兩只雞毛撣子,從頭打到他的腳,尋思著打到他沒有站腳的地。

  他還不趕緊去接他的新媳婦,這頭懶驢,還真是懶得如趴在古井上的那只癩蛤蟆,咋打沒反應!

  小驢子是不咋著調,但這男女之事他還尚未經歷,也不懂,他蹲在酒樓的大門檻上。

  一動不動的張望著鎮(zhèn)口,空蕩蕩的石板路,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難道他小驢子,之后要和他那老古董的爺爺,老腐朽的爹一樣過著娶妻生子,死氣沉沉暗無天日的干巴日子嗎?

  小驢子一邊懷著對朦朧愛情刺激的探索玩味,一邊又盯著他家吊腳樓房沿兒上,那幾只灰,白,黑花,羽翼未豐,他花大價錢當信鴿買來的肉食鴿子。

  他多么想插上它們隨便誰的白色翅膀,飛出古鎮(zhèn)深宅,他還剛十八。

  他還沒嘗試過繁華的紙醉金迷的都市生活,以前那些來古鎮(zhèn)拍電影的外星來客。

  他都湊過去瞧瞧熱鬧,那些大城市里來的女演員,身上散發(fā)著迷人的芬芳與致命的誘惑,哪像小鎮(zhèn)的女人,自己拍拍衣服,都能撣出一層厚厚的塵土味!

  驢叔忙的顧不得他那個不爭氣的臭小子,他倒像是今天的男主角新郎官,各張桌子敬著喜酒,小驢子的姐姐,姐夫們也忙著替他,招呼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的熱情捧場。

  千年古鎮(zhèn)正上演著,一場史最滑稽透頂的荒唐婚禮……

  繁華的大上海,路家人正四處尋找著她們的寶貝兒子路子風,摩天大廈,艷彩霓虹的國際大都市,正上演著路子風離家出走,路家人圍坐在派出所里,問警察要人的荒唐鬧劇。

  “警察同志,我兒子昨晚沒回家,今天也沒回家,現在都晚上9點了,他還是沒回家,我要報案,你們快,快,趕快立案偵查??!”

  一年輕警察,犀利的目光落到眼前這位,在派出所里呼來喝去的怪女人身上:“我兒子丟了,我兒子丟了,”

  那溫情如綿羊般柔弱的女人,失常的行為,抓狂的表情,弄得他哭笑不得,他忍著,不敢笑出聲音來。

  “大姐,你兒子今年都十八了,他是成年人了,他不回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你回家好好想想,他有沒有和你提起過,他要去哪里走走,或同學家,或去旅游了?難不成,他那么大的人,還能走丟了嗎?”

  路子風的媽媽,癲狂的尖叫著,指著他的鼻尖,向他控訴:“敢情不是您兒子,您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嗎?我兒子從小就沒離開過我的視線,我兒子可是個乖孩子,我怕他被那些奸詐的鄉(xiāng)下野丫頭騙了,跟她們跑了怎么辦!”

  派出所里的時鐘發(fā)出,嘀嗒,嘀嗒,嘀嗒,刺耳的低沉聲,四下辦公桌異常的靜寂,被眼前這個極不和諧的高傲婦人,打亂了陣腳,揉碎了平和。

  派出所的值班工作人員,都用異樣的眼光凝視著眼前這個珠光寶氣,趾高氣昂的中年婦女。

  她手腕上那塊兒勞力士怎么也得有七八萬,左手無名指上一克拉的鉆戒,在這諾大昏黃的房間里,閃耀著刺眼的白光。

  一個中年濃眉小眼的警察,從里面那間寬敞些,燈光更加明亮些的里間辦公室里,鎮(zhèn)定的走向外面那個極其不鎮(zhèn)定的女人面前。

  “這位女士,您先別著急,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你先在這備個案,我們城里城外都好好找找,興許您兒子已經回家了呢!您先回家看看,親戚朋友那,都問問,孩子成年人了,他不會出什么事情,你別太擔心了!”

  路子風媽媽緊繃得的那根神經質,在中年警察委婉的勸解中得到了暫且的平靜:“您是所長吧?素質就是不同,以后您的下屬們,還煩勞您多管教管教,我們可是國家的納稅人?!?p>  路媽媽大笑了幾聲,呵呵呵,呵呵呵,真好笑,這些吃皇糧的人,態(tài)度太惡劣了。

  派出所,走廊的盡頭,一個后腦勺都長著滿眼傲視的女人,揚長而去,連同她高高在上的影子一并消失在迷迷蒙蒙的夜色中。

  上海那邊兒,路媽媽回到家,看到了兒子留下的一張字條,她的嘴唇顫抖到發(fā)紫,心頭一驚,暈厥了過去,路爸爸拿出妻子平常帶在上衣口袋的那一瓶哮喘噴霧,扒開她緊閉著咬出血痕的雙唇,狂噴了幾下。

  不一會兒,沒有一根煙的功夫,路媽媽從那個另她窒息的昏厥中漸漸蘇醒過來,她才意識到,兒子這是在和他們抗衡,為了他荒唐的自由戀愛,為了他的自我價值,抗衡。

  她從小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兒子,第一次站起來和他們老兩口,反抗,奮力的反抗,而且是用他翅膀硬了的實際行動,像他們宣戰(zhàn),逃離了她們溺愛的暖巢!

  芙蓉鎮(zhèn),驢家婚禮酒席上,那群來吃酒的街坊四鄰,醉意熏熏的,東倒西歪,一個扶著一個人的肩。

  另一個搭著另一個人的背,愉悅爬上他們沾滿米酒的嘴丫,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鎮(zhèn)上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些年老體衰的人,在這里像老黃狗似的忠誠的守著自家的宅院。

  凌家的塔樓上,凌小洛被嬸嬸們,擺弄得跟個牽著線兒的木偶布娃娃。

  凌小洛此刻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絲的喜悅之情,反而她那澄清的如湖泊般生動的眸子中,隱忍著哀怨痛苦的神情。

  她在這一秒中,向命運低了頭,她也無力繼續(xù)斗爭到底了吧!

  再一會兒,她真的就這樣糊里糊涂的完成了她的人生大事,她就這樣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給那個她打心底里厭惡的小驢子,那個一攤爛泥的小混混。

  凌小洛如同沒有靈魂的死尸,任憑她的那些嬸嬸們,給她上著紅妝,她也不反抗。

  嬸嬸們給她穿上中式新娘的紅褂紅裙,禮服上對襟衣扣兩側,金色的絲線,精致細膩的繡著兩只金黃色鳳凰。

  無論她們給她穿衣,梳頭,佩戴珠釵,珠花,她都不反抗,那如同僵死的她,像她的夢一樣僵死在這個渾渾噩噩,令人窒息的家。

  吊腳樓下,一個人晃動著敏捷的身影,他扒住一只高高的木梯子,三步并作兩步,蹭得一下,跳進了凌小洛住的那層樓的窗下,他以為他很順利,沒被那些,被金錢買賣麻木了的人發(fā)現。

  凌喬敲打著凌小洛的窗子,他以為他的計劃周密,萬無一失,他在窗子的縫隙里,見那些水桶腰的嬸嬸們都走凈了。

  他輕輕推開窗子,一只腳剛跨進窗子里邊,正當他的另一只腳安穩(wěn)著落,還未落地的同時,他的耳朵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扭得快要熟了。

  凌小洛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抗,也許她也無法逃脫命運的擺布吧!

  是該乖乖認命了,她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那是臣服于命運的委屈,那是她最后的無聲的抵抗,然而那又是那樣的無力而蒼白……

  凌小洛諷刺的端詳著,今日鏡子里美若驚鴻的自己自嘲:“清清冷冷,凄冷,凄冷,柔柔弱弱,懦弱,懦弱,慘慘淡淡,慘淡,慘淡”!

  十八歲,就這樣的結束在長滿濕漉漉青苔深巷的老宅嗎?

  N大的錄取通知書,還熱騰騰的躺在她的書桌里,她不逃跑了嗎?

  可她又如何逃出去,這個密不透風的吊腳樓,這個蜿蜒幽長的深巷牢籠……

  

葉洛一杉

中國詩歌網葉洛一杉   原創(chuàng)詩歌   《希望的田野》   我要撕開牢固的鐵窗   我要刨開堅固的鐵鏈   插上自由翅膀的羽翼   沖出陰暗潮濕的角落   飛向紅日籠罩的古宅   飛向古道蜿蜒的小巷   飛向古橋流水的庭閣   那里充滿渴望的自由   那里充斥陽光的主義   那里無資本家的腐臭   那里無侵略者的鐵蹄   和平的風聲穿梭山間   美好的風景停留眼前   我們歌唱著自由和平   我們歌唱著希望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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