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騎司白虎堂,黑貓自神仙島歸來便一路快馬加鞭,用了最短的時間回到了京城。此時,黑貓立在堂下,向虎林面色凝重的聽他匯報完,久久沒有言語。
“義父?要不?我們出動虎騎司所有力量,伏擊那個人!”黑貓看向虎林半天不言語,試著提出一個建議。
“嗯……不妥,那樣的話,劉喜蛇那老怪物就會跟虎騎司徹底翻臉,我聽說他前幾日帶著十二太保,將樺山派給屠了…還在漢水河上……不說這個,等青鳥和赤犬回來再說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龐會這家伙怎么還不回來?你在給他飛鴿傳書一封催一催,我得好好考慮考慮了......”向虎林在得到準確答案后反而不著急了,他知道,自己任何的一個疏忽都可能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因此,現(xiàn)階段最好的辦法仍舊是按兵不動。
“義父,還有一件事,我這次上島之后,感覺神仙島上的氣氛不太對勁,而且我走的那天還看到他們在大白天放煙花,黑白色的煙花?!焙谪垖⒆约阂恢焙茉谝獾囊患抡f了出來。
“嗯?!‘神仙令’?”向虎林眉頭一挑,伸手在下巴上摩搓著。“看來,燕朝江湖要不太平了,我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啊!”
“是這樣,今天就先到此為何,你明日一早,帶人先去一趟排在前五的大寺院和道觀,皇上過些日子準備登太山酬神祭天,得讓他們都準備準備。”
“是!義父!”
黑貓得令退出了白虎堂,偌大個白虎堂又只剩下向虎林一人。
向虎林目光深邃,思緒卻不知已經(jīng)飄向何方。“少主啊少主……你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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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們今日一別,一輩子都會記得您的恩德!”
李德厚和李茂重重的給花竹磕過了頭,這才一臉堅毅的背上包袱出發(fā)了。
看著一行人的背影,曹煜低聲問道:“他們真的沒問題嗎?兩個腦子不夠用的帶著六個孩子?”
花竹聞言只是笑笑,眼睛已經(jīng)瞇成了一條縫:“放心我得老管家~那些孩子精明著呢,不會有事的。倒是我們,在這里耽擱了不少時間,收拾一下,咱們也出發(fā)吧!”
鹿場孤兒村,兩撥人這次分別后都是沒有想到,這里在之后的若干年里,竟由孤兒村變成了土匪窩。
再次上路,花竹卻是不知從哪找來一只公鹿。那鹿身材高大相貌兇狠,頭上的一對犄角足有半人高,光是看著就覺得瘆得慌?;ㄖ竦购?,不但將這鹿馴化的服服帖帖,還在鹿的身后套上了平板車,這一下,他可是成了名副其實的老爺了。
花竹和小白坐在鹿車上,虎頭和曹煜還有那具傀儡則是跟在后面。
“哈哈哈~駕~~再跑快一些!傻女婿,能跟得上嗎?”花竹躺在板車上,興致來了還用樹枝抽打一下肥碩的鹿臀。
“岳丈大人!您跑的太快了!休…休息一會吧!”虎頭氣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跑,雖然他年紀輕精力也旺盛,可是也背不住這樣扛著行禮和卷云刀,在這凹凸不平的路上連續(xù)跑了五里路。
“呆子!我說過了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就不要把自己當女婿了!”柳慕白這一路都不知道給虎頭強調(diào)過多少遍了,他們的身份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不需要時刻都把自己當女婿。但虎頭貌似樂得這個身份,叫岳丈也叫的越來越順口,就是叫娘子的時候還有些頗為不好意思。
“哈哈哈,女兒啊,這傻女婿傻是傻了點,不過貴在聽話呀,你就不要總是訓他了!”花竹還在火上澆油。
“嘿嘿~多謝岳丈大人替小婿說話!娘子,你聽到?jīng)]啊?”虎頭倒是打蛇順桿爬。
“呸!兩個沒正經(jīng)!”柳慕白拿他們沒辦法,索性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曹煜這會已經(jīng)騎在了公鹿的背上,踮起腳向前看著。
“喂喂喂,別吵了,前面有人!”
聽到曹煜的警告,幾人也都停止了嬉戲,向前方看去。
“別緊張,這是到白馬山的地界了~上山見老朋友嘍~”花竹說完口里打了一聲呼哨,那鹿聽到后便開始發(fā)足狂奔起來。
“???岳丈!等等我!”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被拉得越來越遠,不得已他只能強行調(diào)動起內(nèi)力追了上去。
白馬山,是位于小鹿山于安東城之間,山體雖然不大,但地勢較高。因地處中原腹地,白馬山上常年四季如春,風景宜人,還有一道雄奇秀麗的白馬瀑,瀑布下有個白馬潭。相傳,此處乃是古時佛祖飛升之地,而佛祖飛升之時將他的白馬遺落在此,所以這里的一切都有了“白馬”這個前綴,包括山上的寺廟白馬寺。
據(jù)說這白馬寺在前朝的時候曾經(jīng)一度風光無限,可到了大燕朝之后就漸漸沒落了,直到現(xiàn)在,白馬寺里加上主持在內(nèi),也只有七人而已。所幸寺廟并不大,而且后山還有一片菜地,自給自足起來倒是綽綽有余。但缺少了來上香的善男信女們,這白馬寺的形象就……
“我說花老爺,你確定這里面還住著和尚嗎?”曹煜看著路邊那長慌了的野草,還有寺廟外圍斑駁的墻壁,實在難以將這種地方和某個高人聯(lián)想在一起。
“白馬和尚在嗎?有故人來訪!”
幾人來到寺廟門口才發(fā)現(xiàn),寺門是緊閉著的,他們喊了半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出來一個。
“這…”花竹這下也犯了難,回頭看了一眼木頭一樣的傀儡,暗自搖了搖頭?!澳銈兩缘绕蹋疫M去開門。”話沒說完,花竹已經(jīng)一個縱身跳上了寺廟的墻頭。
不多時,大門從里面“嘎吱”一聲被打開了,花竹招呼幾人進來,用嘴努了努廟里那被火燒過的痕跡和凌亂扔在地上的魚骨頭。
“看來這里面有人,只不過沒在正廳,不過這地方怎么……”花竹也覺得有些慘不忍睹,這廟里破敗的正殿灰塵密布,斑駁的佛像身上布滿了蜘蛛網(wǎng),院里也是雜草重生,吃剩下的魚骨到處都能看到,偶爾還能看到幾只野兔四散而逃,這白馬寺怎么會落魄到這種境地??
“有人,至少六、七個,全是男人……在那個方向!”虎頭巡視了一圈,根據(jù)院中的一些蛛絲馬跡推斷了個八九不離十,看來他跟在捕神身邊還是學到了一些絕活的。
“傻女婿,可以呀~”花竹像看大熊貓一樣的打量著虎頭,看的后者都不好意思起來。
虎頭帶路,幾人跟在他身后向后院走去。一進后院,幾人更加肯定這寺廟中是有人的了,因為后院院中支的一口鍋還沒有清洗,里面還殘留著一些殘羹剩飯。令幾人訝異的是,看那鍋里的殘羹分明就是紅肉…加上剛剛看到的魚,莫非這里住的都是酒肉和尚?
穿過后院繼續(xù)向前,是一條蜿蜒向下的山間小路,小路的兩旁是兩片菜地,而這菜地可能是整個寺廟里最整潔的地方了吧。走了不多時,幾人已經(jīng)能聽到前方傳來的說話聲。
“哎哎哎!不許耍賴!買定離手啊!”
“誰耍賴了,色子還沒開,我還能改主意!”
“不行!哪家的規(guī)矩這是?你沒聽到我喊買定離手嗎?”
“你不讓我改就說明你出千!還我的蘿卜來!”
“哎呦!你還敢動手?反了你了!哥幾個!扁他!”
花竹幾人聽到對話內(nèi)容都是面面相覷,看來這寺廟里還真是沒什么禁忌啊。
“各位師傅!先停一停!”花竹笑著上前兩步,制止了正要開打的幾名和尚。
“嗯?”扭在一起的幾名和尚看到有外人進來,都是一愣,隨即像是忽然反應過來,急忙站直了身子,將身上的僧袍整理一番,都是露出一臉和善的笑容,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來這里有何貴干???”
“……”
這臉也變的太生硬了吧?。縿倓傔€跟幾個二流子一樣,瞬間就變成高僧模樣了??戲子也不過如此吧?
“呵呵”花竹干笑了兩聲,也還了一禮,說:“我們是來找白馬大師的,我是他的故人,還勞煩幾位小師傅代為通報一下?!?p> “哦?幾位客人認得住持?可是太不巧了!住持他老人家自從七年前進入后山山洞閉關(guān)修那閉口禪至今都沒有出來,師兄弟們都覺得住持已經(jīng)在山洞里作古了,這么多年寺里都無人管理,這也就導致了人員的流失,哎,各位也都看到了,現(xiàn)在整個白馬寺也就剩下我等五人守著,我們也是不忍心白馬寺這幾百年的古剎淪為破落寺啊?!?p> 花竹聞言左右看了看這已經(jīng)破的不能再破的寺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但白馬大師閉關(guān)了七年?這可如何是好….
“這樣啊…那還勞煩師傅帶我們?nèi)タ瓷弦豢窗?,畢竟來都來了?!?p> 和尚猶豫了一下,隨后將地上的色子等物一收,說道:“那好吧,請各位施主跟我來?!?p> 花竹示意幾人跟上,而就在曹煜經(jīng)過剛剛那名被打的小和尚身邊時,他伏低了身子輕聲說:“小和尚,他們聯(lián)合起來出千耍你吶,那篩盅里的色子肯定動了手腳?!?p> “啊?果然!我就說怎么輸?shù)目偸俏夷亍x謝??!”小和尚聽到曹煜的話下意識就道了聲謝,隨后忽然反應過來,立刻便又雙手合十,嘴里念叨著:“罪過罪過……”
柳慕白和虎頭對看了一眼,具都無語的默默向前走去。
順著山間小路蜿蜒向下,不一會眾人就來到了白馬瀑布下的白馬潭。抬頭看去,水流量不大的白馬瀑布如一條銀白色的綢緞傾瀉而下,水流擊打在平靜的白馬潭中,出奇的沒有發(fā)出很大響動。而就在這道銀白色綢緞之后,就是白馬大師閉關(guān)的山洞,當然名字也叫做“白馬洞”。
“哇,這瀑布好漂亮!”柳慕白這時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小女兒神態(tài),抬頭看著瀑布和潭水,罕見的咧嘴笑了起來。
“唔…”虎頭看到柳慕白這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笑,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東西捶打了一下似得,臉上也有些發(fā)燙,看著柳慕白的神情也慢慢癡呆起來。
“嗯?喂!你個呆子在看什么?。俊绷桨赘杏X到有誰再看自己,轉(zhuǎn)過頭就瞧見虎頭那口水長流的豬哥表情,瞬間便覺得這眼前美景都被玷污了。伸出手狠狠在虎頭腰間掐了一把,這才憤憤的走到一邊。
“哎呦!”虎頭吃痛,可表情卻還是癡癡呆呆的看著柳慕白背影,心中一團熱火似乎無法被熄滅。
“小子,春心動了???”曹煜用手臂撞了撞虎頭,賊兮兮的笑著。
“老子告訴你,想要拿下這小娘皮,你就得大膽!就得臉皮厚,像塊牛皮糖一樣黏住她!嘿嘿,到時候娶了媳婦抱上娃娃,可別忘了請老子吃你的喜糖啊。”
虎頭聽到娶媳婦抱娃娃,瞬間就興奮了起來。“好說好說!曹老前輩,借您吉言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