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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橫十三州

第九十八章 君山行

刀橫十三州 君困 2038 2018-08-29 11:00:00

  天天對著天易見不得要領(lǐng),司空鳴就開始每日站在船頭對江霧劈砍,畢竟已經(jīng)很久沒有練刀了。老話說得好,三天不練手生,在與左丘繁的對戰(zhàn)中他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感覺出來了,自己的刀有退步之象。雖然攀到的一流的境地,但這大多是內(nèi)功精進的緣故。

  江湖上,武是立身之本,武道一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拔起了內(nèi)功,外功退步了可不行,除了一些特殊的門派偏重內(nèi)功,尋常江湖人士,刀里來劍里去,還得靠著外功來與他人打招呼。

  立與船頭,司空鳴平心靜氣,揮出的每一刀,都會將霧氣劈開好長一段縫隙,縫隙里一眼可以望出去很遠(yuǎn),澄澈而清明。然后兩旁山脈上的霧氣,又往江中滾積而來,把縫隙給填滿。

  最開始,下到船工,上到趙廣勛、周正陽都會在一旁靜靜觀看,鬼跳三遍無人看,久而久之大家的好奇興奮的勁一過,也就沒人看他在船頭揮刀了。

  就留他一人,每天在船頭反復(fù)做一個枯燥的動作,每天司空鳴卯時開始練刀,一直要揮到戌時才停手,看似一直毫無意義的揮刀,其實這里面的精妙,只有司空鳴本人才知道。他一直不信佛家的頓悟一說,更別說讓這種說法適用于武學(xué),武學(xué)之中,他只認(rèn)繩鋸木斷、水滴石穿。

  過了江陵,趙廣勛揣摩著離花萼會開始還有好久的時日,就四處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走停停,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到了洞庭湖,到了這兒,司空鳴想都不用想,他肯定又是要停一停。

  洞庭湖自古為五湖之首,是天下十三州最大的通江湖泊,名動天下的岳陽樓就在這里,洞庭湖與岳陽樓的關(guān)系,就好比那朱提郡的勝海湖與望湖樓的關(guān)系,可以說后者是模仿前者造的,比起前者,也就失了天然韻味。

  剛?cè)攵赐?,第一個地方就是三江口,在這里荊江、湘江匯入長江,再奔騰而入洞庭,由于洞庭水清,所以就造成了如同巴郡兩江交匯時的奇觀,清濁交匯,涇渭分明,世人稱此為“江會”。

  這洞庭湖的美景,在天下湖景中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有人曾把洞庭的景色總結(jié)為瀟湘八景:洞庭秋月、遠(yuǎn)浦歸帆、平沙落雁、漁村夕照、江天幕雪,在這里能有所停留,一船的人都表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愉悅。

  最高興的還是算陳康,因為他曾經(jīng)做過一段時間的乞丐,這丐幫的總壇就在這里。湖中那坨巨大的島嶼就是君山,天下丐幫的總壇。這君山由大小七十二座峰構(gòu)成,被道家列為天下十三州排名第十一的福地,卻不知為何被這丐幫占了去,福地與乞丐,總有種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意味。

  見到陳康如此興奮,趙廣勛就與眾人往著君山而去,這君山附近的乞丐與其他地方的較為不同,很難見到愁眉苦臉的,大多都是苦中作樂的模樣,還能時常聽見他們自己編的小唱,在路旁瞎哼哼。

  比如在橋上司空鳴見到的一年邁的乞丐,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看歲數(shù)沒有七十也得有六十,這個年歲的乞丐還能活下來,可能也只有君山能見到了。他用竹竿敲打著橋墩,念念有詞道:“進窮棚,抬窮頭,窮家祖師窮家樓。窮家也講三綱倫,窮家也講三教共九流。窮家鞭桿傳天下,窮家褡子四海游;窮家的沙璣子垂耳度春秋。窮家里面分貴賤,窮家里面出王侯?!?p>  聽見這歌,陳康是臉上都樂開了花,連忙說道自己也會,并和眾人解釋這歌里面的春典。什么鞭桿就是江湖人說的《打狗棒法》,什么沙璣子就是竹板之類的。

  直到唐明貞問了一句你也會《打狗棒法》?他紅著臉擺擺手說自己不會,呂婉茹連忙補刀,說不會還在這里臭顯擺,簡直是屎殼郎趴河沿,冒充王八犢子。

  眾人轟然大笑,一路走在大路上,充滿著歡快的氣氛。

  就在眾人準(zhǔn)備離開君山去岳陽樓的時候,一個小乞丐掂量著手中的銅錢,搖頭晃腦的走了過來,念念有詞:“一天只有十二時,一時只走兩三間,一間只有一文錢,蒼天蒼天真可憐!”

  陳康立馬叫住了他,也不嫌臟,過去把他舉起來,對著司空鳴興奮道:“快看,像不像饅頭?”

  司空鳴點點頭道:“像是像,要是再瘦點就更像了?!?p>  這時,小乞丐用手中的鞭桿敲在陳康的腦門上,陳康吃疼一松手,小乞丐就落回了地上,他揮動著竹竿舞了個花道:“什么饅頭包子的?在下君山小白龍是也!”

  捂著額頭,陳康無奈道:“果然沒饅頭可愛。”

  說著丟了幾兩碎銀子給他,繼續(xù)道:“拿去買點吃的吧!”

  見到銀子,這自稱君山小白龍的家伙一溜煙的把銀子收入懷中,生怕陳康后悔,向著遠(yuǎn)處溜去,邊溜還邊答謝道:“謝謝傻大個的銀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p>  聽著陳康被小乞丐稱呼為傻大個,趙廣勛也打趣道:“我說陳康,你怎么這么惹人厭?給錢了人還罵你?”

  陳康一臉的沮喪,憤憤不平的說道:“這我哪兒知道去,可能是上輩子壞事做多了,沒投好胎?!?p>  司空鳴也咦了一聲道:“照你這么說,你這輩子又是逛窯子又是殺人,下輩子還不得當(dāng)牲口去?”

  陳康撓了撓頭,樂呵道:“說不定還不如牲口呢!所以說這下半輩子就得過滋潤咯,該吃吃,該喝喝,該嫖嫖……”

  話還沒有說完,他“哎喲”一聲,抱著左腳單腳跳,不用看都知道,被那呂婉茹踩了一腳。

  可能是因為平日里呂婉茹懟他,他不回嘴的原因,到了現(xiàn)如今,誰沒事兒都喜歡侃他兩句,但他也樂于給大家胡侃。司空鳴也問過他,他被大家胡侃不記恨嗎?他一笑置之,說什么人這一輩子,你笑笑我,我笑笑你就過了,大老爺們兒,有什么好記恨的,與其花心思記恨,倒不如多想想如何才能多睡到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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