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去受那些苦

　　“惠姨，慕淇菲的后遺癥是怎么回事？”金凌耀的聲音冷到了極致，像是要把所有人凍死一般。

　　此話一出，秦惠停止了哭泣，站在一旁的慕丞臉上也劃過一瞬間的驚慌。

　　秦惠和慕丞對視了一眼，慕丞沒有說話，秦惠笑了笑說：“哦，這是菲兒以前在黑龍社弄的，后來忙著做催眠沒有讓她好好休息，所以……”

　　金凌耀毫無感情的眼神打量著秦惠，辨識著秦惠說話的真假。秦惠刻意不去看金凌耀的眼睛，但是身上的寒毛還是被盯得豎起來了。

　　“我們這次來，騰飛的人肯定會發(fā)現(xiàn)菲兒的，看來這次，不得不把她送過去了……”慕丞不知是故意轉(zhuǎn)開話題還是真的在惆悵著感情。

　　病房再次陷入了寂靜，許久之后，金凌耀拿起電話。

　　“Linda，明天去子城，把高一一班的慕淇菲的休學手續(xù)辦一下。對，拿著之前我給你的那份文件，校長看了會明白的?！闭f完再次掛了電話。

　　此時病房里的人都眼神復雜的看著慕淇菲，他們內(nèi)心是掙扎的。他們希望慕淇菲早點醒過來，說明她已經(jīng)沒事了；但又希望她不要那么快醒過來，因為不想讓她去那個沒有人性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慕淇菲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眼睛。

　　“菲兒，你醒啦！”秦惠高興的看著慕淇菲。

　　慕淇菲瞪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看著很久沒有消息的媽媽。她不敢眨眼，她怕她一眨眼睛，媽媽又會消失。

　　眼淚再次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緊緊的抓住秦惠的手臂，嘴唇張了又張，很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媽媽…”。

　　慕淇菲費力的坐了起來，抱著秦惠，“媽媽，菲兒想你……”，聲音哽咽，眼淚流淌。

　　這一切，似乎是圓滿而悲傷的。

　　“菲兒，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慕丞在一旁關(guān)切道。

　　慕淇菲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除了金凌耀和白天以外，還站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穿著一身西裝，頭發(fā)特意打理過。兩道又粗又濃的眉毛下面，是一雙有神的眼睛。

　　慕淇菲的記憶里找不到這個人，但是她還是叫了一聲：“爸爸。”

　　慕丞欣喜若狂，急忙跑到慕淇菲的另一邊，“菲兒，你還記得我？”他的眼里，有掩蓋不住的興奮，笑得像一個有糖吃的孩子。

　　金凌耀和白天悄悄的出了病房，把這個小小的空間留給這個好不容易才團圓但馬上又要分離的一家人。

　　金凌耀來到醫(yī)院的花園，此時是晚上，只有小路兩旁的路燈還亮著，偶爾傳來幾聲蛐蛐兒的叫聲，聽起來也有些凄涼。金凌耀點燃了一支煙，猛的吸了一口，然后將煙掐滅。他沒有抽煙的習慣，只是聽人說男人煩躁的時候抽煙可以緩解一些，他便試試罷了。

　　“你確定要把慕淇菲送過去？”白天看著金凌耀難受，其實他心里也一樣不好過。

　　“有什么其他辦法嗎？”金凌耀嘴里吐著白煙，看不出他的神情。

　　“凌，你我都是從那里出來的。你應(yīng)該知道去那里，教練是不分男女，沒有人性可講的。慕淇菲去了，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白天很不想把話說得那么明白，因為即使不說，他們也都心知肚明。

　　“你以為我想嗎？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去受那些苦，別說四年，十年我也愿意，可是我不能??！”金凌耀的聲音充滿著無奈與自責。

　　白天不再說話，就站在一旁看著金凌耀狠狠的將拳頭砸在樹上，樹劇烈的晃動著，樹葉紛紛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