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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西樓夜

談判

風(fēng)雨西樓夜 己不予 4344 2019-03-12 23:55:40

  拾露吟玖

  就在秋憶鴻尚有閑心占美人便宜的時(shí)候,塔外列陣以待的不明勢力主動向塔內(nèi)的兩人喊起話來。

  “齊公子請?zhí)拥钕麓鹪挕!?p>  “滾,沒聽下邊有人叫你。”溫卿蕓猛踩秋憶鴻的腳面,使其吃痛收回占便宜的手。

  “沒聽著啊,你聽著你答話?!鼻飸涾櫩吭谒Γ谘肋肿斓谋е徊鹊哪_掌指使溫卿蕓。

  “好啊,我可看到那陣列后邊有位風(fēng)姿卓絕的妙人,你不應(yīng)可別后悔?!?p>  “再卓絕也抵不過某人的翩翩翹臀?!闭f著秋憶鴻就伸頭觀看那陣列,找來找去也沒看到什么卓絕女子。

  “站在白袍男子身旁的美男子,你仔細(xì)看看有什么不尋常?!睖厍涫|在一旁指明提醒。

  秋憶鴻再次看去,那白袍男子年歲不大,身姿挺拔雙手背后頗有玉樹臨風(fēng)的姿態(tài)。其身旁跟有一位美男子,但身形比之尋常男子過于苗條,再細(xì)看那身前微微凸出竟有飽滿之狀,應(yīng)是女扮男裝妙人。

  “好眼力,不愧是梅老大派來輔佐孤的得力干將?!鼻飸涾櫩滟澋?。

  “可入殿下高眼?”

  “什么高眼,孤的眼光豈能是用高來形容的。”瞥一眼溫卿蕓后,秋憶鴻繼續(xù)打量那白袍男子。

  “那殿下的眼中能容何許容貌?”

  “按你的身姿相貌度量吧?!?p>  秋憶鴻隨口道,他剛才雖忙著占美人便宜,但也聽到塔外的聲音?,F(xiàn)在正細(xì)想那言語中的齊公子是何許人也,要知道齊掾那老小子已經(jīng)被按在大牢中,總不至于天下還有第二位齊家公子吧。

  但他沒注意到,話落間身旁美人的臉頰微微泛起的紅暈。

  “齊公子請殿下露面談話。”

  塔下再次響起喊話聲,秋憶鴻則站立塔窗前示與眾人,但并不言語。

  “齊恒拜見太子殿下?!蹦顷嚵泻蟮陌着勰凶由锨?,對著處在高塔上秋憶鴻拜道。

  “他娘的七層太高了,咱們下到第三層再說?!?p>  秋憶鴻帶著溫卿蕓下到禪塔第三層的塔窗前,對那自稱齊恒的男子問道:“哪家的齊公子,把孤困在這禪塔內(nèi)?”

  “殿下恕罪,臣來自九江齊府,有緊要的事要與殿下商議,所以才出此下策?!?p>  聽到九江齊府,秋憶鴻溫卿蕓兩人相視都看出對方的疑惑。

  “你不覺得那人有些眼熟?”

  溫卿蕓想起他們出城后,在來時(shí)路上曾于渡口處遇上一群剛下船的旅客,其中為首之人的身形相貌與塔外的齊恒很是相同,而剛才在那七層塔窗前看的不甚仔細(xì)竟沒發(fā)現(xiàn)。

  沒讓溫卿蕓聲張,秋憶鴻朗聲道:“這怎么能是下策,簡直是殺人不償命的上上策,比之于齊掾明目張膽的攔江劫人委實(shí)高明不少?!?p>  秋憶鴻擺出齊掾來,若那白袍男子真是齊家派來的,要談的急事莫過于齊掾一案。

  “吾兄不擋宵小之人蠱惑,才做犯下此等罪過。殿下該知曉,齊家怎會差那攔江劫下的些許金銀,今日齊恒受家父所托,面見殿下為家兄申辯?!?p>  “誰是宵小之人?”秋憶鴻冷笑道,心中罵起齊恒的娘來,這說辭也太過牽強(qiáng),擺明想替齊掾甩鍋。

  “殿下這幾日擒拿的十六人,除去江源江鞍兩兄弟外,其余諸人皆乃奸邪小人,均可按我大冥律斬殺以安天下百姓?!?p>  齊恒不光是要護(hù)著齊掾,還要保下江朝守的兩個(gè)兒子。

  “若是殿下明察,齊家全族必世代效忠我秋冥朝。”

  “孤若是糊涂呢?”

  “殿下乃是天命之子,絕不是迂腐混沌之人?!饼R恒說著示意身后的侍衛(wèi)向前一步,以表其真誠。

  “這話講的不錯(cuò),給孤好好說說齊掾是如何受奸邪小人蠱惑的?”

  齊恒微露喜色,他沒想到堂堂的秋家二公子竟這么容易讓步,心中升起輕視之意。

  而秋憶鴻則低聲詢問溫卿蕓,能否召集暗衛(wèi)救援,溫卿蕓則告訴他今日出城,身上沒帶紅煙令。

  “那奸邪之人每日伴家兄尋樂,后更以寒食散誘食,此藥性烈且極易成癮,家兄每每服之,五內(nèi)如焚性爆如火,竟需赤膊跣奔,寒臥寒食以發(fā)藥性。可沒想到服此藥數(shù)載后,一般的散藥行為已沒有作用,奸邪之人便引我兄長到那大江之上迎風(fēng)散藥,遇到來往的商船便劫下,用屠戮平民方式發(fā)其藥性。

  所以家兄所犯罪過,乃是受寒食散及奸邪小人所累?!?p>  秋憶鴻聽后,不禁感嘆齊恒所說的緣由很出人意料,竟能想到用寒食散背鍋。

  此藥又稱之五石散,用十幾味石藥組成,藥性猛烈復(fù)雜,服用后需食冷食散熱,所以亦稱寒食散。

  可服用此藥后,僅靠吃冷食散藥是不夠的,還要加以冷浴,散步、穿薄而大的寬衣等舉動,以此適應(yīng)藥性。即所謂的寒衣、寒飲、寒食、寒臥,但飲酒卻要溫?zé)?,這些舉動被稱為行散或石散。

  此藥盛行于魏晉,人服之,性情暴躁,言語狂妄,繞城池奔走行散。更有甚者以此物增益房中行樂。

  現(xiàn)在齊家人以此為借口,推罪于石藥,當(dāng)真是在給秋憶鴻扯淡。

  “服藥后殺人散藥,好說辭。”

  “殿下以為可否?”

  “扯淡!孤若是以此說辭應(yīng)付天下人,倒真是愚蠢了。”秋憶鴻罵道。

  見塔內(nèi)的太子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齊恒只好威脅道:“殿下非要治罪家兄?就不怕永困在這禪塔中?”

  “怎么,還有膽量殺孤?”秋憶鴻反問。

  “有何不敢,又何來殺害殿下之說。這禪塔不過是著火焚毀罷了?!?p>  齊恒吩咐手下,找來寺廟中的薪柴堆積與塔下,擺明了要焚塔。

  秋憶鴻見此情景,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可心里卻急著計(jì)較如何逃出升天,但今日他怎么都沒想不到會被人暗算,碰巧的是溫卿蕓還沒帶能救命的紅煙令,這倒不是懷疑她,而是眼下兩人要變成一對火烤鴛鴦了,他心中實(shí)在慌的不行。

  “別急著放火,若是孤答應(yīng)放了齊掾呢?”

  “這可是殿下說的放人,我等自然筆墨伺候?!饼R恒一招手,讓人端出筆墨紙硯。

  “把塔門打開,孤給你寫手諭?!?p>  “莫急,臣給殿下送上去。”

  齊恒親自端著筆墨進(jìn)入禪塔內(nèi),從那門框下遞進(jìn)。

  “殿下寫好后可要加蓋印信,一定要立刻放人。安慶城外的家父見到我兄長后自會傳信,那時(shí)臣一定負(fù)罪請罰?!?p>  “你可真是個(gè)好兄弟,但據(jù)我所知齊家僅齊掾一個(gè)男丁,你是從哪冒出來的,不會是齊老爺?shù)乃缴影??”溫卿蕓對著木門輕聲道。

  “并不是,我乃齊家旁系血親,幼年過繼于家父這一主脈,今日所為使美人與殿下受困,當(dāng)真是不得已為之?!?p>  “不過殿下不愧為能伸能屈審時(shí)度勢的大丈夫,齊恒佩服不已?!?p>  門外傳來齊恒的奚落聲,秋憶鴻也不在意,想了片刻,便提筆在那白紙上寫下六個(gè)大字。

  “此番前來,是誰拿的主意?”

  秋憶鴻晾曬那紙上墨跡,看著窗外圍困自己的陣列,輕聲問那一門之隔的齊恒,他在聽到那過繼之言后,突然覺得今日這困境還有的辦法。

  “自然是家父之意?!?p>  原本秋憶鴻心中尚有幾分不確定,在聽到齊恒的回答后他便多了幾分確信。

  細(xì)想之下齊家真要救那齊掾,也不該出此下策的逼迫自己,逼迫太子便是謀逆之罪,除非齊家已經(jīng)做好了撕破臉的準(zhǔn)備,否則那齊老爺子絕不會讓人有這般作為。

  在他們兩人進(jìn)入臨江寺時(shí),除了人少外并未發(fā)現(xiàn)別的異樣,想到民眾大多都在城內(nèi)圍觀那游街的齊掾一眾,寺中人少也算合理。加之溫卿蕓的提醒,來時(shí)便已經(jīng)見過齊恒此人,且是在那渡口處,如此推斷今日受困是齊恒的臨時(shí)起意,并不是有預(yù)謀的伏擊。

  秋憶鴻再確定道:“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孤在這禪塔內(nèi)的,我們可未曾謀面過,你如何識得孤?”

  “殿下當(dāng)日當(dāng)街誅殺趙勒石的霸氣,我齊家眼線可是一清二楚,在這安慶城找別人難,識殿下易?!?p>  “還以為你曾在暗地里見過孤呢?!鼻飸涾欕S意說道。

  “如有機(jī)會,齊恒還真想與殿下多多謀面。手諭如何了?”

  “快好。你剛才于外邊說你是今日才到安慶的?”秋憶鴻旁敲側(cè)擊道。

  這次齊恒并未立即回答,可能是在回想自己有沒有說過。

  “給你手諭?!?p>  齊恒拾起門框下折起的白紙,本以為是滿篇大論,但展開一看竟唯有六字,偏這六字驚出他一身冷汗。

  齊掾死,齊恒立。

  突然被人看破心中的秘密,使的齊恒顫聲問道:“殿下何意?”

  “你覺著呢,孤今日真要給了手諭,你會救齊掾嗎?”

  “那是自然?!?p>  “哬,說的倒堂堂正正,你若真是為了齊家,就絕不會做出逼迫孤的舉動來,怎么,你齊家已經(jīng)做好了謀反的準(zhǔn)備?!”秋憶鴻厲聲喝問。

  “齊家豈敢謀反,只是想要面見殿下陳情而已,殿下還是寫好手諭莫要多想。”

  “手諭已經(jīng)寫好,就看你用不用了?!鼻飸涾櫾捰兴?,暗示齊恒可以把那六字作為給他自己的手諭。

  塔中沒了聲響,片刻后齊恒低聲問道:“殿下幾時(shí)識破臣的?”

  秋憶鴻讓他先把塔門打開,隔門相談還談個(gè)屁,且塔內(nèi)供人上下的石階甬道甚是狹窄,講話談判都不敞亮。

  離開禪塔,秋憶鴻與那齊恒來到江邊,未及多時(shí)便見齊恒俯身一拜,而后帶著一干隨從離去。

  江水拍岸,使人的心緒合著那濤浪聲鋪開。

  “想什么呢?”

  溫卿蕓來到秋憶鴻身后,看那大江上的落日余暉。

  “想回家了。”

  “嗯?!?p>  溫卿蕓本想問問他與齊恒談了什么,但在齊恒離去后,看到秋憶鴻蹲坐在那江岸邊似有所思,就未上前。

  直到落日將盡時(shí),她才到其身后。

  “你帶了紅煙令對吧?!?p>  “嗯。”

  兩人再度無話。

  溫卿蕓之所以在緊急時(shí)刻撒謊,是想讓秋憶鴻再多應(yīng)對幾分,畢竟她在一開始就懷疑他們是被人臨時(shí)起意暗算的。

  而后秋憶鴻對齊恒的幾番詢問,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想,最大的破綻就在于齊恒若準(zhǔn)備充足,就絕不會考慮不到紅煙令這一點(diǎn),可他偏偏還說當(dāng)日秋憶鴻當(dāng)街誅殺趙勒石一事,而那日正是紅煙令第一次使用。

  再者,齊恒說自己是受齊家家主所托,那么齊家怎會讓他逼迫當(dāng)今太子去救齊掾,若是這般倒不如直接派兵圍城,可前提是齊家沒有這謀逆的實(shí)力和準(zhǔn)備。

  最后便是兩人出城時(shí)恰好與齊恒有過碰面,她清楚的記著齊恒走來的方向是在渡口,這便說明他們是今日剛到安慶,而逼迫太子這等緊要的事,不該他提早謀劃嗎。

  同時(shí),此番出城也是秋憶鴻臨時(shí)起意帶她到禪塔游玩的,絕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只能是齊家在安慶府的眼線在渡口認(rèn)出了秋憶鴻的身份,而后告知于齊恒,這才使得他們遭此突如其來的暗算。

  “你是如何憑那六個(gè)字降伏齊恒的?”溫卿蕓問道。

  “哪來的降伏,不過是談判談好了?!?p>  “何時(shí)看破齊恒的?”

  “從他無意提起自己過繼的身份時(shí),我才細(xì)想此中道理,除了你看破的地方外,我更在意他說的說辭。

  如果齊掾當(dāng)真是久服寒食散到了殺人散藥的地步,還如何接管齊家,而齊家又怎會冒著謀逆滅族的代價(jià)去救一個(gè)廢物。齊恒雖然出身齊家旁系血親,但過繼給齊掾這一主脈,他就有接管齊家的可能,既然如此何必拼上身家性命去救自己身前的攔路石?!?p>  “但還是太過反常,他今日冒險(xiǎn)圍困咱們的緣由何在,總不能是覺得你這太子好欺負(fù)吧!”溫卿蕓說著向江中擲出石塊。

  “還真是,他搞出一場有漏洞的戲即是為了給那齊府眼線看,顯其膽魄。也是為了試探我這聲明初顯的太子爺,看我是不是懦弱無能好嚇唬?!?p>  “還是牽強(qiáng),他聽聞過你誅殺趙勒石的舉動,怎么還會有此輕視想法?!?p>  “聽聞歸聽聞,親自試試才知道。誰都知道擁兵自重會招帝王猜忌,蕭成衍他們不照樣死攥兵權(quán),這就是試過之后才有的膽量。”秋憶鴻也抱起一塊石頭砸向江面。

  然后又告訴溫卿蕓,齊恒在江邊保證,只要太子支持他接管齊家,日后就全力為秋家打造一支水師。

  因?yàn)樗谰退隳玫绞种I,袁東易他們見不到秋憶鴻也不會放了齊掾,最終還是廢紙一張,而他此番前來僅是代表齊家陳情,自己順便要到一張手諭,在日后接管齊家時(shí)也為其增添幾分勝算。

  “他們現(xiàn)在進(jìn)城了嗎?”

  “回九江了,我讓他回去告訴齊家家主,齊掾必死但不動齊家他人分毫?!?p>  “看來,殿下還是有做太子資質(zhì)的。”

  “謝謝啦,以后該保命的時(shí)候就把保命手段拿出來,別藏著?!鼻飸涾櫿J(rèn)真道。

  “嗯,現(xiàn)在背我回城。”溫卿蕓歪頭一笑,吩咐道。

  “我又成小秋子了?”

  “你說呢?!?p>  落日落盡余暉,男子背負(fù)著美人隱入將到的夜色中。

  而渡口處樓船并未揚(yáng)帆離去,一個(gè)扮男裝的妙人倚靠在齊恒身邊,但未得其絲毫愛憐。

  “我與你相伴六年都未曾得你一次背負(fù),現(xiàn)在更要把你讓與別人。早知這般倒不如尋那太子歡愉,也能落得個(gè)妃位?!?p>  女子低吟時(shí),玉手游動身姿微擺想引齊恒的情動,但竟招來一記耳光。

  “你這等賤人,沒來由的發(fā)騷?!饼R恒瞪起雙眼罵道,毫不在意跟前美人的感受。

  “平日是如何調(diào)教你的!”齊恒再次動手,把那女子踢遠(yuǎn)幾步。

  最終迫使女子跪伏在地,一邊扭動翹起的腰肢一邊脫落身上的衣衫,這才使齊恒收起動手的念頭,露出滿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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