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聲音頓時再這片空間擴散,宛如湖中心砸下的一塊隕石。
在塞西爾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而塞西爾身前的陸庭安沒有停頓,反而一鼓作氣:“屆時北境大教堂、北境總督府必然嚴厲過問此事?!?p> “他們不過問此事會傷了所有貴族的心、會傷了自己統(tǒng)治的基本盤?!?p> “沒有誰會擁護一個連自己屬下都保護不了的領(lǐng)導。”
“到那時,重重壓之下。整個參與此事的人都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不會的、不會的、這種事不會發(fā)生的?!比鳡栆呀?jīng)徹底慌了,他不敢想象那種沒有希望的未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你休想騙我?!?p> “老師,老師、老師他老人家得到了北境行省宗教裁判所的米特爾主教大人和特里斯主教大人的青睞深受青睞?!?p> “米特爾主教大人和特里斯主教大人會為我們開脫的!會為我開脫的!”
“他們倆可是宗教裁判所的部長。還主管著裁判與刑罰。他們、他們、他們一定會保護我們的?!?p> 塞西爾在不斷地自我安慰著,不過他的聲音中卻透露著一股外強中干的味道。
在不斷的心理暗示下,塞西爾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向陸庭安喊道:“兩位部長大人一定會護著我們的。如果我們這些為他盡職盡責的手下沒了,那以后也就沒人會為他們辦事了!”
“到那時、到那時,兩位部長大人肯定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比鳡栒f到這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你、你、你休想框我??!”
陸庭安無可救藥地看著眼前這個自以為無事的、反而呵斥自己的塞西爾冷漠道:“是,你說得對。兩位部長大人的確會護著自己的手下??梢驳每催@個人值不值得護呀?!?p> 然后陸庭安微微一頓,意味深長地說:“雷迪牧師倒是有哪個價值,他好歹也是一位覺醒了超凡力量的一階牧師。”
“并且更重要的是,他還不是血手團肆虐時威爾教堂方面的直接負責人。
“所以只要運作得當,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我也可以運作啊。老師不可能不管我的?!比鳡柹珔杻?nèi)茬地吼叫道。
“您可不行。”陸庭安有些好笑地咧了咧嘴。
“為什么?”塞西爾震驚地問道。
“因為您就是那個可憐的負責人?!标懲グ矐z憫地望著眼前一臉不可思議的塞西爾。
“不、不、不,不會的。老師不會、老師不會這樣對我?!比鳡柖哙轮旌f道。
“不會?想一想吧。你的老師雷迪是不是這幾時對你特別好?在這幾時下達命令的時,是不是都讓你去通知眾人的?行書手札是不是都讓你來寫?傳教布道是不是都讓你出面?”
“這么多例子在你面前擺著。你還看不到嗎?!”陸庭安冷冷地喝道。
聽完陸庭安的分析,塞西爾如墜冰窟渾身顫抖起來。
他身體一軟身子一軟,抖似篩糠地跪地說:“不、不、不,我為了他做了這么多,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為什么?為什么!”塞西爾最后一句話是用咆哮的語氣吼出來的。
“為什么?因為你是最適合的人?!标懲グ猜牫霾环藓狻?p> “貴族保境,牧師安民。這是教廷與諸國王室達成的協(xié)議。”
“溫尼爾爵士領(lǐng)因‘不義’而毀滅,教廷方面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必然要推出一位夠分量的教廷人員來頂罪。”
“而你就是你的老師雷迪選出的替罪羊?!?p> “你沒有柯頓那么顯赫的家世、不像達勒那樣和雷迪沾親帶故、就是舔你都舔不過弗里曼·沃克?!?p> “所以,你就注定會被雷迪推出來,然后送上火刑架?!?p> “為什么?為什么?!我為了他做了那么多,為什么他要這么對我!我做了那么多,就是塊鐵也該暖了吧??!為什么這么狠?!”
“他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他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他哪里在乎過其他人?!庇行┠坏年懲グ不卮鸬?。
“在他看來,你是他的弟子,理應為他分憂解難。即使萬劫不復也理所應當?!?p> “你也知道,溫尼爾爵士領(lǐng)名下共有三個鎮(zhèn),分別是威爾鎮(zhèn),希爾鎮(zhèn)和提爾鎮(zhèn)?!?p> “每個鎮(zhèn)子上各有一個教堂。”
“也就是威爾教堂、希爾教堂和提爾教堂?!?p> “為了方便管理,教會在溫莎市的最高機構(gòu)溫莎教堂將三個小教堂都劃分給雷迪牧師管理?!?p> “但您的老師雷迪牧師,素來喜好美色,久居煙花之地,花銷甚大?!?p> “為了自己手上有足夠多的錢拿去享受?!?p> “便將希爾鎮(zhèn)和提爾鎮(zhèn)兩個鎮(zhèn)子的教堂的除傳教權(quán)外的權(quán)力都交給了爵士領(lǐng)。”
“為了錢,他可以把希爾鎮(zhèn)和提爾鎮(zhèn)的教堂都給賣了?!?p> “為了權(quán),他怕是能將他父母都給賣了,更何況你。”
“醒醒吧!你就是他晉升的階梯,你就是他馬高蹬低時的墊腳石?!?p> “你還指望著飛黃騰達?可笑!”
面對呵罵自己的陸庭安,塞西爾并沒有回應。
他的眼神很是空洞。
原以為這幾時頻繁重用自己的老師,是打算培養(yǎng)自己做接班人、是打算將重任委托自己。
沒想到卻是要自己推下懸崖、推入地獄、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要踩著自己的尸體走上人生巔峰。
思緒一起,就再難以遏制。
塞西爾越想越絕望。
越絕望越恨。
恨意燃起他心中這么多年深埋于心中的委屈和不甘。
將他的白胖的臉燒成陰毒猙獰的模樣。
“雷迪!雷迪!!雷迪?。。 比鳡柌粩嗑捉乐谥械拿?,眼中不時露出一絲狠辣的光芒。
陸庭安默默地看著坐在地上、臉上愈發(fā)陰沉的塞西爾。
許久許久之后,韋伯斯特·塞西爾才抬起自己的臉,長吸了一口氣,恨恨地說道:“我答應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我要徹底毀掉雷迪那個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