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如此粘人還是讓雪兒有些煩惱,它現(xiàn)在這么小,有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踩到它,因此雪兒在房間里的時候總是提著十二分的小心。
而蠶最高興的事就是雪兒帶它出去,去外面抓各種蟲子吃。
所以雪兒每次出門的時候,它總是要跟著雪兒一起出去,如果雪兒出去是為其它的事情,因為不方便帶它出去,所以把它留在房間里,它就會鬧情緒,可能半天都不理睬雪兒,自己躲到房屋的角落里,比如床底下,衣柜里,好像在賭氣一樣,直到雪兒辛苦找到它,再陪它出去抓蟲子吃,它才會轉(zhuǎn)為開心,恢復(fù)原來的活潑。
這么有靈性的一只蠶,自然是讓雪兒的侍女小靈好奇不已,
而不同于雪兒,它對的小靈態(tài)度是大不一樣,從一開始,它就當(dāng)小靈是個透明人一樣,好像雪兒的身邊從沒有小靈這么個人存在。
有的時候小靈見它有些靈性,甚至好像能聽得懂雪兒說的話,也是忍不住經(jīng)常逗它玩,但是它卻始終不理睬小靈。
每天早上,它也只叫雪兒起床,吃了東西后也跟雪兒鬧,而小靈就算拿吃的東西誘惑它,它也會視而不見,似乎不屑一顧。
小靈很郁悶。
她懷疑蠶是不是真的能聽懂人話,所以才會這么對待自己。
在小靈感覺,蠶本來對她也是一樣親近的,但自從他有一次因為蠶實在太古怪,根本不像是條蠶,建議雪兒將蠶丟掉,說怕養(yǎng)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東西來后,而那蠶卻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從此便開始冷落小靈。
小靈覺得,蠶好像是個記仇的孩子一樣,怕是把這碼事給記心上了,也因此才對自己如此的視而不見,甚至當(dāng)做空氣一般。
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小靈也有些生氣,也更是擔(dān)心,又多次建議雪兒將蠶丟了算了,說這小家伙怕別是個妖怪。
蠱小靈見過很多,但是像這樣的蠱物,小靈真的是第一次見。
雪兒當(dāng)然不肯,好不容易養(yǎng)活個蠱物,而且還這么有靈性,她是怎么都舍不得丟。
她也笑小靈太過擔(dān)心了,雖然在日常很多許多事情雪兒都遷就小靈,但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沒有答應(yīng)小靈。
小靈也沒辦法,只好作罷,畢竟蠶是雪兒自己養(yǎng)的,他也不能強加干涉。
她也只好對蠶一樣的視而不見,省得自找沒趣。
可是自此以后,小靈卻開始了她的噩夢。
她的東西,比如鞋子,經(jīng)常會莫名其妙的失蹤,好在現(xiàn)在是秋天,小靈基本上是赤腳,但還有衣服褲子等,卻會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咬洞,好像是被老鼠咬了一般,這讓小靈心疼不已。
雖然小靈一直懷疑是雪兒的蠱物在搗鬼,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把柄,他甚至故意將自己的鞋子丟在蠶的面前,然后悄悄躲在一邊偷看,想將蠶抓個現(xiàn)行。
無奈蠶卻好像總是能識破他的陰謀,對他丟在自己面前的東西是理也不理。
而小靈每天晚上還會做各種各樣的惡夢,經(jīng)常被各種尖利的叫聲給驚醒,好像是掉進(jìn)了地獄,聽到了鬼叫聲一般,也像蠶生氣時的那種尖利的叫聲。
等他驚醒后,卻是什么都沒有,去雪兒的房間,發(fā)現(xiàn)那只蠶也乖乖地躲在陶器里睡覺,似乎根本沒有叫喚過。
問雪兒,雪兒是一臉的茫然。
小靈每天晚上都會驚醒幾次,因此精神也越來越不好,雪兒也覺得有些不對,束手無策之下,不管是不是真有蠶作怪的原因,也不管蠶是不是真能聽得懂,便跟蠶說了些話,說小靈是自己的侍女,要蠶不準(zhǔn)欺負(fù)小靈。
說來也奇怪,本來連雪兒都懷疑自己跟蠶這么說了以后是否會有用,但自此之后,小靈還真的不再那么頻繁地丟什么鞋子了,衣服褲子也不再被莫名的咬破,晚上睡覺也不再會聽到什么尖叫聲。
這讓雪兒和小靈都十分驚奇,只是蠶無法說話,也無從求證。
只是小靈自此是再不敢得罪蠶了,就算心中有不服,也不敢表露在外。
而蠶對于小靈,仍是一副愛理不理,當(dāng)做空氣的樣子,只跟雪兒親近。
不過蠶和小靈的關(guān)系算是暫時緩和了,但蠶開始變得越來越調(diào)皮,或者說越來越貪吃。
也或許因為胃口越來越大,越來越能吃東西,連雪兒每天帶它出去抓蟲子吃都不能滿足他的胃口了,它不知怎么回事開始學(xué)會了偷吃。
雪兒他們放在屋子里的米袋經(jīng)常會被它咬破,也能經(jīng)?,F(xiàn)它肚子脹鼓鼓地躺在米堆上,一副吃撐著的樣子。
還有雪兒他們買來的臘肉,咸魚和米線,米糖,更有腌肉等等東西,雪兒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無一不遭它的毒手。
甚至它還學(xué)會了偷酒喝。
有個中午,雪兒和小靈正在聊天,卻聽一旁的房間傳來咣當(dāng)一聲瓶子破碎的響聲。
她們趕忙發(fā)出聲音的地方一看,卻發(fā)現(xiàn)極樂谷廚房的臺階下碎著一壇白酒,而蠶這無賴正趴在破壇子旁貪婪地吸著酒瓶里淌出來的酒。
這酒本來沒開過蓋,蠶自然無法打開。但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將酒瓶推出了屋外,從臺階上推下去,讓其摔碎。酒瓶一破,它便可以喝酒了。
很快,雪兒就現(xiàn)它還真是故意的。
第二天,也是中午,它又故技重施,等雪兒她們聽到咣當(dāng)聲響,起床出去一看,看到的是同一幕。
雪兒沒想到這小東西居然還會偷酒喝,看他貪婪地吸著啤酒的樣子,分明是一種陶醉的表情,真是適合酒鬼二字。
后來雪兒也曾主動給了一點酒給蠶喝,而它居然能把一整壇子酒都喝下去,整個身子也變大了一大圈,只是不過兩三個小時又小了下去,仍是沒有一點排泄物,連雪兒都是佩服不已。
不過雪兒也不敢真隨便由著它喝,最近極樂谷廚房的人都開始納悶為什么廚房里老是丟東西,懷疑是不是鬧了耗子,為了避免那個惹禍精給自己和別人添麻煩,雪兒建議廚房的人把酒給藏了起來,連著米面什么的都藏在了柜子里,還把柜門關(guān)緊了。
本來雪兒曾把這些東西掛在房頂上,無奈這小王八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爬墻也是小事,那些東西還是遭了它的毒手,所以雪兒還是把吃的東XZ進(jìn)密封的柜子里最安全。
可是雪兒怎么也沒想到,那個王八蛋死性不改,還偷吃起了老鼠藥。
也正是因為蠶偷吃的東西太多,廚房的人以為是鬧了耗子,于是就干脆投放了老鼠藥,而當(dāng)雪兒準(zhǔn)備下廚給小靈他們做吃的時,雪兒發(fā)現(xiàn)再在廚房的那幾包老鼠藥的袋子都被咬破了,里面的老鼠藥都已被蠶吃了個精光。
而蠶則脹著肚子躺在那幾個空著的老鼠藥袋子旁,全身漆黑,一動不動。
看到蠶竟然將這么多的老鼠藥吃了個精光,雪兒也是嚇傻了,愣在那里反應(yīng)不過來。她怎么也沒想到這條餐竟然會如此貪嘴,但是還沒等雪兒反應(yīng)過來,蠶居然翻過了身子,仰面朝天,一扭一扭的,嘴上則哼哼唧唧地叫著,聲音雖輕,卻帶著愉悅。它這個表情和動作正跟以前吃了太多食物的時候一模一樣。
它身上雖然還是黑色的,卻比先前淡了許多,身子也不再跟先前那么腫脹。
雪兒是又驚又喜,趕緊用一個指頭幫他揉起肚子來,就像以前它偷爬進(jìn)米袋吃餓太多米后有些撐著時那樣。
蠶好像一條小狗一般,竟然連眼睛也閉了起來,嘴上更是哼哼個不停,好像非常的享受。
過了半個多小時,蠶身上的黑色幾乎退了個干凈,重新回復(fù)了玉石一般的瑩潤色彩,身子也回復(fù)了原來的粗細(xì),它也開始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切都恢復(fù)了正常。
這小王八蛋感情只是吃撐著了。雪兒哭笑不得。
雪兒覺得自己是多慮了,畢竟這個家伙之前可是把那只毒蜘蛛的毒給吸的一干二凈,這點老鼠藥對它而言還算不了什么。以往它吃的再飽,大概兩三個小時就會消化,但這次他的身子卻是一直脹了一個下午,雪兒覺得只怕正是它一下吃的太多的緣故。
蠶爬起來后,卻是又馬上沖到了地上那幾個空著的老鼠藥袋子旁,翻了半天,再見沒什么老鼠藥剩下后,卻是朝著雪兒不停地叫了起來,竟似意猶未盡,沒有吃過癮一般。
雪兒差點氣暈過去,心想這小王八蛋還真是不知死活,就算這老鼠藥真的不毒,也不可能再讓它吃了。
只是,蠶吃了老鼠藥卻大命不死后,胃口卻又刁了起來,雪兒給他米飯什么的,它竟然又不吃了,連肉食它也變得很挑剔,只會吃一點魚肉。
雪兒也是沒有辦法,只好更頻繁地帶著它去外面找各種蟲子給它吃,怕它餓死。
而蠶對那蟋蟀蚯蚓什么的也沒多大的興趣,只有那種蜈蚣和蜘蛛,卻依然是來者不拒,雪兒抓多少它就吃多少,從不嫌多。
當(dāng)然,這蜈蚣和蜘蛛什么的很少,又難抓,雪兒也不可能抓到太多,讓蠶吃個過癮。
而蠶在家里的時候,除了依然衷情于酒外,它也把捕食的場所從天花板換到了地上或者說地下,它對蚊子和飛蛾也少了興趣,每天在房子里的各個陰暗角落抓另外的蟲子吃。
雪兒本來還覺得以蠶這么小的身體,除了蚊子飛蛾外,根本別想憑自己的本事抓到另外的蟲子,就像在外面,那蜈蚣和蜘蛛也都是雪兒幫它抓來,用腳踩死了才給它吃的,否則以它那嫩嫩的樣子,別反被蜈蚣和蜘蛛吃了才好。
只是很快,蠶就改變了雪兒的看法,竟然在衣柜下拖出來一條手指般寬近二十厘米長的赤紅蜈蚣。
那蜈蚣被他從衣柜底拖出來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掙扎,無奈腦袋被蠶咬得緊緊地,根本沒什么反抗之力,只能用后半段身體緊緊卷住蠶,不斷縮緊和翻騰。
沒過幾秒種,正在雪兒準(zhǔn)備去幫蠶時,蠶忽然出了一聲悶悶地叫聲,那蜈蚣便突然停止了掙扎,卷著蠶的長長的身體也是一松,癱在了地上。
蠶咬死了蜈蚣之后,還朝床上看得目瞪口呆的雪兒唧唧了兩聲,好像在邀功,又好像在炫耀,然后便狼吞虎咽地享受起了自己的大餐來。
見識了蠶小小身體里所蘊藏的巨大能量,在確定了蠶并不是因為僥幸捕獲和咬死蜈蚣之后,雪兒帶它去外面抓蟲子吃,也不再一直把它藏在陶罐里,而是將它放出來,和自己一起抓蜈蚣和蜘蛛。
雪兒大多時候變成了只負(fù)責(zé)將蜈蚣和地蜘蛛等從草叢中、地穴里找出來或者趕出來,然后由蠶自己去抓那些蟲子。
蠶也是沒有絲毫畏懼,雖然它的腿很短幾乎不可見,但爬行度跟只小豬一樣快,比起那蜈蚣甚至蜘蛛也都絲毫不慢。
讓雪兒奇怪的是,有的時候蠶眼看追不到那蜈蚣或者蜘蛛了,就會尖利地鳴叫起來,而不知怎么回事那本來拼命逃跑的蜈蚣或者蜘蛛聽到它的吼叫聲后便會慢下來,甚至完全停在原地,等著它上去撲咬,完全不再反抗,好像蠶那一聲尖叫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一樣,或者說就像許多人嘴里常用來調(diào)侃所說的王八之氣。
蠶的表現(xiàn)是越來越奇怪,也越來越出乎雪兒的意料,就像小靈所擔(dān)心的,似乎正在變成一個怪物。
后來雪兒漸漸的對這只蠶有了感情,查閱極樂谷的書籍后,覺得自己養(yǎng)的這只蠶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金蠶蠱,興奮之余還給這只蠶起了個名字——菜蟲。
菜蟲獨占著小靈痛快嬉耍了一番后,卻又開始纏著雪兒,用特有的音調(diào)跟雪兒討要起吃的來。
而雪兒給了它臘肉什么的它竟然都不要,卻跑到床底推出了一個酒葫蘆,顯然示意自己想喝酒。
雪兒有些哭笑不得,這小王八蛋雖然粘人,但很少有死皮賴臉討要的時候,因為它更多的時候則是偷或者搶。
只有在幫雪兒做了什么事情,比如哪天雪兒讓它叼一下鞋子,它剛好心情不錯,幫雪兒拖來鞋子后便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
喝酒也成了雪兒獎勵菜蟲最主要的手段。
無奈雪兒還是沒能堅持多久,在菜蟲的頑強堅持下,還是以雪兒不顧烈日當(dāng)頭,去廚房灌滿了酒給它喝才得清靜。
這分明不是養(yǎng)了只寵物,而是養(yǎng)了個老爺啊!!
感覺自己由主人翻身變成奴仆的小靈看著菜蟲盤在啤酒罐上貪婪喝酒的樣子,不由萬分感慨。
不過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這個八戒老爺還是挺照顧她這個下人的,雖然平常有些時候?qū)λ_實嚴(yán)酷了一點。
就在當(dāng)晚半夜時分,小靈迷迷糊糊起床去上廁所。
秋天月明光亮,小靈也懶得去點燈,正晃晃悠悠走向門外,菜蟲卻突然從雪兒床頭躥了出來,撞在了她的腳上。
大家都知道半夜起床上廁所,往往是最急的時候,小靈還以為菜蟲連半夜里都不讓她上廁所,困意纏身之下,也忘了害怕,甚至賭了氣,仍是不停地走向門外的廁所。
菜蟲卻是一下一下地撞著小靈的小腿,見小靈不停下來后,便跑到了小靈前面,用小腦袋頂起小靈來,似乎想將小靈推回去。
它一邊推著小靈,一邊嘴里不停地尖叫著,似十分焦急,倒似乎它比起小靈尿意更急一般。
菜蟲叫聲突然尖利了起來,有點類似以前菜蟲欺負(fù)小靈時‘唱歌’的那種叫聲。
不過這次連雪兒也聽到了菜蟲的叫聲,抬頭看了看,迷糊之下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靈忍不住點了油燈,火氣三丈道:“你這家伙半夜都要……,啊!!?”
她話說了一半?yún)s是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只因為點著燈后她發(fā)現(xiàn),洗手間里,菜蟲所尖叫的對象并非是她。
在背對著小靈的菜蟲對面,也就是門口處,正盤著一條長不過尺許的小蛇,蛇身不過小指粗細(xì),通體青綠。
這小蛇的腦袋上竟還長著一個一公分左右的圓錐形尖角,漆黑如墨,閃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