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風神醫(yī)
房間很快就收拾好了。
因為家軒的身子還沒完全好,藍漓便將他裹了被子按在床榻上,不許他亂動。
小家伙不情不愿,哀怨的看著藍漓。
藍漓無動于衷,收拾好了隨身物品,又仔細檢查了家軒的身體狀況,才拿起那些堆積的書簡翻閱了起來,彩云則坐在床邊陪著家軒說話逗他玩,只是家軒不是那么給面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彩云,其中的期待明明白白,彩云悄然看了一眼藍漓,咳嗽了一聲,視而不見。
時至正午,戰(zhàn)擒來敲門,“給姑娘送午飯來了。”
“多謝戰(zhàn)護衛(wèi)。”彩云開門接下,往外看了一眼,“這些箱子里都是藥材?”白月笙此次帶的人并不多,加上藍漓彩云家軒,僅僅十人,船艙內(nèi)倒是備了許多箱子,也不知其中裝的是什么。
戰(zhàn)擒道:“有一部分藥材,一部分則是雜物?!?p> “什么雜物?”彩云有些好奇。
“這……”
藍漓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勞煩戰(zhàn)護衛(wèi)了,你去忙吧?!?p> “是?!睉?zhàn)擒很快退下。
彩云吐了吐舌頭,端著小碗粥以及剛熬好的藥汁到床邊去了,“這些達官貴人門都神神秘秘的,唔,也不知道要看病的是什么人?”
家軒道:“定然是王爺叔叔很要緊的人啊,不然怎么會這樣著緊?!?p> “可那風神醫(yī)看起來就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醫(yī)術(shù)肯定不得了,干嘛還要找小姐來?”
家軒嘻嘻笑道:“娘親醫(yī)術(shù)也很好啊,未必就比老爺爺差——”
茶杯放在木桌上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大不小,卻恰到好入,彩云和家軒都住了嘴。
少頃,戰(zhàn)擒再次前來,“藍姑娘,主子有請。”
“嗯?!彼{漓起身,彩云滿臉好奇想要跟去,卻被藍漓一個眼神制止,只得流露出和家軒一樣哀怨的眼神來。
戰(zhàn)擒帶著藍漓到了先前白月笙進去的那間木屋。
屋內(nèi)香氣裊裊,藥香撲鼻,木制的家具擦拭的十分干凈,屋內(nèi)也分里外室,床榻在內(nèi)室,此時白月笙就坐在床榻邊上。
“主子,藍姑娘來了?!?p> 隔了半晌,白月笙才轉(zhuǎn)眸,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過來?!?p> “嗯?!彼{漓應(yīng)了,上前兩步,也看清了床榻上人的面目。
那人五官精致,棱角分明,該是個俊秀挺拔的男子,只是此時臉色病態(tài)而蒼白,渾身瘦削幾乎如皮包骨一般,雙眸緊閉,眼下微青,唇瓣有著淡淡的紫色。
藍漓剛要伸手探脈。
白月笙冰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若救不活他,你該知道后果?!?p> 藍漓指尖顫了顫,若說不曾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彩云和家軒的話她沒錯過,那風神醫(yī),的確看起來不是尋常人,若他都沒能治好的人,自己真的可以嗎?然而,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呢?!
指尖動了一下,繼而義無反顧的切上了男子那瘦的仿佛一捏就會碎裂的腕骨。
她這一身醫(yī)術(shù),原是前世家傳,來到這里的這么些年也從未停止過學習和積累,自認再如何繁復(fù)的疑難雜癥,她都有把握一試。
探脈的時間不短。
白月笙也耐心等著,視線卻從未落到藍漓的身上,只是看著床榻上的男子,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探脈結(jié)束,藍漓默默的收回了手,“要用昆山寒玉救治這位……是誰告訴你的?”
白月笙回眸:“怎么?”
“以方才探脈來看,昆山寒玉與他的身體,并無益處?!?p> 白月笙瞇起眼,“你不是說,你不懂得如何使用寒玉?莫不是沒那治病的本事,信口胡說?”
“我的確不會使用寒玉,但他的身體么……”
“怎樣?”
“他應(yīng)該是中了一種毒,昏睡時間至少在五年左右,這些年來若非有人定期為他排散毒素,他也活不到今日,只是他所中之毒十分奇異,即便定期排散,不過許久又會在體內(nèi)自生,如今他脈搏時強時弱,應(yīng)該是毒素又要自生的緣故?!?p> 白月笙忽然看向藍漓,“你可以解?”
藍漓深吸了口氣,知道自己說對了,“我需要時間?!?p> “多久?”
“我也不確定。”
白月笙冷笑,“你在拖延時間?!”
藍漓神情清淡:“我只是實話實說。”
白月笙看了藍漓好一會兒,別開眼,慢慢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寒玉與他的身體無益?”他這句話似乎包含著別樣的情緒,藍漓細細分辨,覺得說起寒玉二字的時候,他有點咬牙切齒。
“我——”
藍漓剛開口,門口忽然傳來砰的一聲,竟是有人踹門而入,“臭小子,老頭子才睡一會兒的功夫,你就要翻天是不是?居然敢讓個黃毛丫頭看我的病人?!”
白月笙站起身來,看向門口闖入的風神醫(yī):“你騙我?”
奇異的,風神醫(yī)沒接話,倒是看怪物一樣的看了白月笙好一會兒,“哎呀我說你小子,都不問我兩句求證一下,就這樣相信這丫頭的話了?你們什么關(guān)系哦?”
藍漓輕咳一聲,白月笙卻根本是直接跳過他的話,冷冷問道:“寒玉是不是跟救治他沒有關(guān)系?”
風神醫(yī)瞪眼,“干嘛?你想揍我?”
廣袖下的骨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聲音,白月笙冷笑,“我忍你很久了——”
話落,人如閃電一樣掠了過去,這風神醫(yī)醫(yī)術(shù)的確無雙,只是武功卻是不那么靈光,平素唬著白月笙,對白月笙也是頤指氣使,如今白月笙發(fā)起狠來,下手不容情,只眨眼功夫,風神醫(yī)已經(jīng)被揍的鼻青臉腫,慘叫連連。
“你這混小子欺師滅祖啊你——”
“哎呦我的鼻子——”
“我告訴你,你再打我,我就把里面那個藥死,你信不信——”
白月笙動作稍停。
風神醫(yī)得意的爬了起來,“哼,你小子——”
碰!
白月笙飛起一腳,剛爬起來的風神醫(yī)如斷線風箏,飛出老遠掉落在地,只聽那騰的一聲,就覺得骨頭要散架,好疼好疼的那種。
這種狀況,藍漓本是不該笑的,可笑意還是無法忍住,這風神醫(yī),皮這一下很開心啊。
就在此時,正屋忽然響起一聲嚎叫,比風神醫(yī)那聲有過之而無不及,接著,一個人影飛速竄了出去,快的讓人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