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精致的院落里,金蟾公正端坐在一個煉丹房里煉丹。
話說金蟾公這些日子過得還不錯,雖然他原本也是鄭賢的人,但不是嫡系,又是煉丹師,所以沒有受到為難,反而受到新王的拉攏。
金蟾公又不是什么忠貞之人,當(dāng)然不介意換一個老板了,就這樣,金蟾公的日子并沒有受到動蕩的影響,一切如故。
巨大的煉丹爐里,烈火熊熊,靈氣環(huán)繞。
金蟾公小心翼翼的將靈力打入煉丹爐,控制著火焰的溫度,感受著丹藥的靈力波動。
這是一個十分消耗精力的工作,片刻后,金蟾公便額頭冒汗。
一揮手,開啟煉丹爐上的幾種法陣后,金蟾公收回法力,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走出煉丹房,來到廳堂,一屁股做到椅子上。
“來人?!?p> 煉丹最忌諱干擾,哪怕那人不動不言不語,氣息就可能干擾到煉丹師或者丹藥,哪怕干擾極其弱小,也不是嚴謹?shù)臒挼熌苋萑痰摹?p> 所以,金蟾公煉丹的時候,附近不準(zhǔn)任何人靠近。
“小的在?!?p> 一個人影匆匆趕來。
金蟾公也沒抬頭,端起一盞茶,享受的品嘗著。
“嘖嘖,好茶,好茶,派個人去戶部問問,我那些草藥怎么還沒有來,這可是給軍方將領(lǐng)煉制的丹藥,讓他們上點心,別這么拖沓?!?p> “小的這就去?!?p> “恩,恩?你怎么還不走,??!是你!”
金蟾公低頭品著茶,發(fā)覺眼前的人還站在原地不動,心中不滿,皺著眉頭就要發(fā)火,可是一抬頭,見到眼前人的面貌,頓時大驚——這是李鈺,他怎么敢來王都!
李鈺則笑瞇瞇的來到金蟾公身邊,左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右手拿著星云,輕輕放在金蟾公的脖子一側(cè)。
“金蟾公啊,你竟然投敵了,真是讓我好生難過,你說我要不要清理叛徒呢?!?p> 投敵,投你妹!我只是換一個雇主而已,我和鄭賢可不熟。
金蟾公心中憤憤,面上卻顯出無奈狀。
“李鈺,我只是一個戰(zhàn)力平平的妖怪,只能隨波逐流,再說我也沒有做傷害大家的事情,你別這樣,有什么事情直說吧?!?p> 李鈺將星云挪動了一下,鋒利的刀刃,立刻劃破了金蟾公脖子上的血肉,鮮紅的血液順著金蟾公的脖子向外冒著。
這種修煉數(shù)百年的老油條,沒點壓力怎么可能會說實話。
“喂喂,停下!停下!你這是干什么,你倒是先提問啊,我什么都會說!”
感受著脖子上不淺的傷口,金蟾公大急,但又極力克制自己,讓自己一動不動,怕傷口擴大!
星云可在傷口里沒有挪出來??!
看著金蟾公夾雜著憤怒、驚懼、焦急的眼神,李鈺等他的血液流了一地,才開始開口,反正是妖怪,流點血死不了,就當(dāng)活血化瘀了唄。
“獨角、鄭懷遠、琉璃他們還活著幾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
“他們都沒死,不過正在被追捕……”
經(jīng)過詢問,李鈺才知道這幾人的情況。
說來也是僥幸。那琉璃和靈蝶,自從白象王一行,竟然成為了好姐妹,天天有事沒事玩在一起。
鄭賢被殺的那幾天,經(jīng)過靈蝶的慫恿,琉璃、鄭懷遠和獨角一行人,帶著侍衛(wèi),到了一處風(fēng)景秀麗的寺廟,為琉璃剛一歲的孩子祈福,所以他們僥幸逃過了前些天的殺戮。
“是哪處寺廟?”
“是西北方的大德寺!”
大德寺啊,號稱鐵塔九十九,流云繞峰走。那些鐵塔高聳如云,建筑精美,十分受到追捧,每年都有皇親貴族,販夫走卒,前去朝拜游玩。
這琉璃還真會找地方玩。
“喂,適合我用的丹藥還有多少,都拿來,先說清楚,現(xiàn)在我們是敵對關(guān)系,你是我的俘虜,我不會給你錢的啊?!?p> 得到了情報,李鈺又帶走了一批丹藥,就放過了金蟾公。
畢竟金蟾公有幾分修為,殺之不易,在這王都之中,李鈺感受到了幾處強大的氣息,一個不好,就會被圍毆。
“不過,現(xiàn)在出來了,就不怕被圍毆了,哈哈,想殺我,就要承受我的報復(fù)!看你們能承受多少代價!嘿嘿!”
一座矮山上,李鈺看著遠處的王都,冷笑了幾聲,消失在原地。
王都內(nèi),繁華的商業(yè)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個人來到這里,左看右看,見到如此多的達官貴人都來這里,滿意的點點頭。
“就這里了,人多,殺人方便。我說本體這次怎么這么大方,分給我一半的仙力,原來是讓我發(fā)動自殺式恐怖襲擊啊,嘖嘖嘖嘖,既然來了,就好好的玩一把吧!哈哈哈哈!”
反正是分身,也不怕死,那咱們就大鬧一場,李鈺白日鬧王都,哈哈哈,不錯,不錯。
越想越興奮的李鈺,目光一掃,就見到了一個很好的表演場所。
醉云樓,高六層,是王都城內(nèi)最高的建筑,號稱可以醒看王都百態(tài),醉觀云海舒卷,菜肴鮮美,裝飾雅致,是眾多富豪之家常去的地方。
“哎呦,陳大官人來了,您的那雅間,我一直給您留著,您請進?!?p> “這不是王公子嘛,快請進,魏公子幾人可在等您呢。”
“周二爺,真的是您啊,您這精神可好了許多,我都不敢認了,您來的正好,我們店里新進了一批楚江青鱸魚,包您滿意?!?p> 醉云樓的掌柜叫做包不貪,是個玲瓏剔透之人,很會做人做生意,所以醉云樓的東家很放心,基本上不過問經(jīng)營的事情,只要按時有錢收就行。
一個穿著錦繡長袍的富商,見包不貪能說會道,無論貧富貴賤,和各色人等都談笑得體,讓人如沐春風(fēng),就開口調(diào)笑幾句。
“包不貪啊,包不貪,我看你是大貪特貪。您這么會做人,讓人們都喜歡你,喜歡來這醉云樓吃飯,這讓別人怎么做生意啊,這可是斷人財路啊,哈哈哈,這王都之中,你們家生意一直是最好啊?!?p> 包不貪趕忙擺手,樂呵呵的說道:“我的許哥哥啊,你這不是給我招恨嘛,千萬別這么說啊。我爹娘從小告訴我,做人不能貪,不能貪,粗茶淡飯求平安,我雖然四十好幾的人了,但也一直不敢忘。能替東家經(jīng)營好這醉云樓,給家人掙口飽飯,就是我的心愿了,您可別再這么說了,這不是折我壽么?來來,我給您上一壺青竹醉,算我請您的?!?p> “呵呵呵,你這……”
轟隆??!
那許姓之人還想再說兩句,卻被一陣雷聲打斷。
不僅僅是他,店中眾人也被這巨大的雷聲驚到了。晴空打雷,而且這雷聲如此之大,仿佛就在耳邊炸開,眾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時候,一道巨大的雷電直落而下,正中醉云樓,將醉云樓劈的七零八落,轟然崩塌,只剩下幾根焦黑的柱子,歪歪斜斜的豎立著,沒有倒下。
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最高的柱子上,全身包裹雷電,這人一揮手,風(fēng)起云動,烏云涌現(xiàn),天空在王都所有人的眼中,快速陰暗了下來,而后條條雷電游走于烏云之中,滿布了整個天空,真?zhèn)€世界藍光一片。
“落!”
這人影正是李鈺。
一聲令下,天空的雷電飛流直下,一時間仿佛末日降臨。
廢墟里,一個人奄奄一息,卻又在一點一點的扒拉著身上的斷木碎石,正好看到無數(shù)閃電落下,布滿黑灰的臉色出現(xiàn)了白皙的淚痕。
“我…不貪,只想…安穩(wěn)的活著……為什么……這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