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虞暝和岑行見到了南家兄妹的另一面,很愛吃甜食。南琳洛是一小口一小口吃,卻吃的極快,像是松鼠啃果子一樣,而南若安的吃法則是很豪邁,與他妹妹全然不同,一兩大口就都吃下去了。這兩幅吃相非但不顯粗魯,反而讓旁人看著都覺得有食欲。
看著他們吃的興起,姬虞暝和岑行便也來了興致,于是姬虞暝便讓岑行又去要了兩份,他們剛才吃的東西。
就這樣四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姬虞暝得知了南若安竟是浦州椒魯之地一家客棧的廚子,而南琳洛則是賬房,此次來白楊鎮(zhèn)是為了采購一些白楊鎮(zhèn)的特產(chǎn)白楊粉。同樣的二人也知道了姬虞暝和岑行,接下來要去的正是浦州,倒也可以選擇經(jīng)過椒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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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之后,四人都走出了客棧,雖然是萍水相逢,但也約好了到時椒魯之地再見。
“那兩位小老兄,咱們椒魯之地再會了。托我們老板的福,他有一塊虛空陣的青銅令牌,我們就先走了?!?p> “姬小弟再會嘍!”
客棧外,南若安和南琳洛兄妹向二人道別。不過南琳洛的話,讓姬虞暝欲言又止,想反駁什么,但也知道沒什么說服力,只好又放棄了這個打算。南小妹大概是年歲是最小的慣了,總是想當(dāng)一下姬虞暝的姐姐,這讓他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姬虞暝無奈的對南琳洛道:“南小姐,下回希望你還有機會對我說這個。
“嘿嘿,知道啦。姬小弟不要著急嘛!你總會長大的!”十四歲的小女孩調(diào)皮一笑,擺了擺手,然后看著岑行道:“那么小岑哥,也再會嘍!”
一笑間,自生明媚。讓岑行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有些支吾的道:“路、路上小心!”
二人轉(zhuǎn)身離去。
等他們走遠了后,岑行不禁有些感慨:“虛空陣真是方便啊?!?p> “這個東西我也是有的?!奔в蓐缘穆曇粲朴祈懫?。
岑行轉(zhuǎn)過頭,看到姬虞暝從袖子中隨手拿出的一塊玄白令牌。
于是他好奇的問道:“小爺,你這個好像有點不一樣,既然你有這個,那你怎么……”
“起碼比那塊青銅令牌強不少,別問我為什么不用,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就給你了?!奔в蓐允茄哉Z輕淡的說完這番話的,話音剛落,他便隨手將這個東西隨手扔給岑行。
岑行連忙接住,他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的份量真的不輕,仔細拿在手里前后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它一面紋著兩個古篆,另一個他認識,是一個醫(yī)字。
這是姬虞暝三年前行醫(yī)時的報酬之一,那時他除了古物古書外其他酬勞全看心情,收的東西也很隨性。一共有三塊,可以使用任何大昶境內(nèi)的虛空陣,還可以隨意使用最高范圍限度。
當(dāng)時他從那個被他醫(yī)治的那個在大昶位高權(quán)重的人手中,接過報酬后就隨手就給了胡慕姚一個,現(xiàn)在又給了岑行一個,現(xiàn)在手頭里到還剩一個。雖然依然是沒用就是了,其他天人未降世前還好說,如果有一個同樣擅長天機的在他使用虛空陣時動手腳,他少說也得受些傷勢。
以他如今的身體……還是算了吧。
所以這東西如今在他的手里,就是一塊沒用的廢鐵。
“這,小爺,太貴重了,你還是……”岑行將手里的令牌遞了回去,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具體價值,但他聽陳老板偶然提起過青銅虛空令的價值,那是足以將白楊鎮(zhèn)都買下的資產(chǎn)。
如果不是虛空令牌,需要血脈或者擁有者的許可才能使用幾次的條件在,恐怕南若安也不能隨意拿來使用。
姬虞暝看了一眼,并沒有接,而是道:“收著吧,只是個小玩意,這是無主令,誰拿到都可以使用。想要還給我的話,路上咱們嘮完你在決定,你可以先算作是你的報酬?!?p> 岑行沒辦法,只好先放出了平耬車。
姬虞暝摸了摸馬,這些蔚央馬雖然是活著的,但已經(jīng)被煉制成了一種道兵,只需要用靈符便可馭使。他不禁有些覺得可惜,如果是他的話,可以再不將這些生靈化作不死不活的傀儡,而是在其身體中練成一副假體,不但與此時無異,還可以繼續(xù)成長。
“走吧?!奔в蓐詫χ械?,然后便翻身上了馬車。
岑行將虛空令牌收到了懷里放好才上去。
馬車緩緩動了,隨后急速行駛起來,很快就出了白楊鎮(zhèn),向翼壽關(guān)而去。
行了很長時間,都是無話。直到行到了一條官道上,姬虞暝才忽然開口讓岑行進了馬車,之后的路,會是一段很長的直路,暫時不管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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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行坐在姬虞暝面前,身下是一個小馬扎,兩人面前放著一張茶桌,馬車內(nèi)寬闊的空間足以盛納這些,還顯得寬裕。
而姬虞暝放下了酒,給兩人都倒了一盞茶。
“記得昨日行路時,我問你欲修行何道,你崇敬術(shù)法,卻又仰慕武道,在此兩者間游移不定。所以我便給了你一部分筑身之法,先行練上,磨刀不費砍柴工?!奔в蓐暂p品了一口茶,隨后眉角微抽,他隨手取了一種喝不慣的辣茶。
見岑行在沉思,他悄悄將茶倒在了腳下,然后換了一壺重新泡上。然后,悄悄抹去眼角辣出的淚花,重新云淡風(fēng)輕淡笑的看著岑行。
對面的少年對這一切未有察覺。
“我不知,我從未踏入過修行路,甚至未敢想過。我曾經(jīng)仰慕游俠的快意,也羨慕那些術(shù)師行走天下莫不恭敬的尊貴……但我思來想去,我還是不知道我該如何抉擇。我只知一個可以百步之內(nèi)人可敵國,一個呼風(fēng)喚雨,禱告幽冥,可我又真正適合哪個,公子,我不知!”
岑行的話語從猶疑不定,到迷茫,最后卻變得堅定,看向眼前人的眼眸很忐忑。他沒有在管姬虞暝叫小爺,而是叫了公子。
聽完后,姬虞暝的神色略斂,他的神情此時因為什么也沒有顯現(xiàn),從而顯得有些冷,他看著岑行,對面的少年不覺被他看出了一身的冷汗,背卻一直挺著。
“這世間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緣,如果有了緣,那一定是有緣故。凡塵種種,花開不同,回溯過往,沒有人可以理得清。而我之所以讓你為我駕車,就是不知為何你身上有與我的緣,只是這緣開在未來,還是開在過去,我都是不知道的,甚至我不用一定選擇你。
“可因為我與你有了交際,我就選擇了你。至此時這緣都是微弱的,只在于我一念之間,或斷或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