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也想過,可那樣的話就不能馬上發(fā)揮出作用了,讓上古大鬼神為主來適應天墟之神的神尸,會需要一段磨合,我等不起不是嗎?而且我我可沒有忘記你的眼睛,如果我那樣做的話,這等對人道危害極大的鬼物,恐怖會被你直接用人道滅殺吧?”
泰伍奕何嘗不想這么做,可惜事實不允許,他根本揣測不了姬虞暝如今的道衍瞳能運用人道的幾分力量。
所以他選擇利用上古大鬼神特殊的靈體,讓它成為承載天墟之神意識的靈魂,從而讓這位早已神魂俱滅空留一具尸體的神明重新復活。在古恒界,身為世界一部分的神明,可是不會怕人道的力量,甚至如果天墟之神愿意,他還可以代表人道。
先天后天之神,皆屬神道,可后天之神中一部分承載著人運的神靈可以代表神道,而先天神靈,本身就是世界的一部分,世界中的一切本來祂們就是可以代表的。這無非關乎一些立場,卻不是什么緊要之事。
“本神也沒想到死后,還有重獲之機。真是世事難料,如今以鬼神之屬歸來,倒是讓我這個天墟之神完成了多年前不敢再跨越的一步?!?p> 天墟之神景話語中的語氣雖然很淡,卻能聽出一些唏噓。身為先天神靈,秉承著秩序和罰惡而誕生,被神王委任鎮(zhèn)守天墟,這個世界最薄弱的寂滅之地,那里是一切的死地,哪怕他擁有著只比神王遜色的力量,在那里鎮(zhèn)守了無數(shù)歲月后,依然被那種寂滅無序的氣息給消磨的力量大幅度衰退,最后在大昶伐神的那場人神之爭中,沒有多大建樹就身亡了。
而他此時的身體極為符合天墟之地,如果以此身鎮(zhèn)守那里的話,他的力量根本就不會損失太嚴重。
可身為先天之天神的他,當年寧肯承受力量的衰退,也不愿意放棄尊嚴變?yōu)楣砩裰畬?,如今重活,卻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如今的形體,讓他不由心生感嘆。
“沒想到尸神門的底蘊三神尸之一,竟然是您嗎?當年我這一脈曾在戰(zhàn)后想知道您隕落后的下落,可惜一無所獲,我?guī)煾付嗄陙硪蚕胝疫^,可是也同樣一無所獲,我還記得師父他老人家跟我說過,若說眾神中值得尊奉的義神,其中必然有您一個?!?p> 一聲復雜的感嘆響起,西方不遠處緩緩走來一個青衫文士,正是杜硯池的弟子,春秋衛(wèi)的上宗之一陸興,他此時的樣子有些狼狽,但氣態(tài)中還存留者一些儒雅瀟灑。
“你身上的氣息我認得,是當年那個被稱為墨師的人所有,你是他的后輩?他如今何在?”看到陸興,天墟之神景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怒火,聽到他的話后,還隱隱露出了欣慰之態(tài)。
“祖師當年,在伐神三百年后,坐化。”
景皺了皺眉,疑惑道:“那個人,竟然也死了?”
“這應該才是常事吧?他們可不光只是殺一些惡神,人道神靈和善神可都沒有放過,甚至將天地秩序化為烏有,讓幽冥因為沒有了地神主持沒有了輪回之用,天地各道都沒有了應有的執(zhí)掌者,凡是生靈死去都歸入大昶在各地開辟的小幽冥,大部分都是陰壽盡后靈魂散去,化為沒有前世的新生魂靈,如果不是大昶以國運鎮(zhèn)壓天地,并逼得古恒界其它地域的主宰者也已國運鎮(zhèn)壓,古恒界早已崩潰了。這等天大的業(yè)力,那些享有大昶運道的人不一個個暴斃才是怪事。”
泰伍奕不屑的冷哼一聲,在他看來,不顧所在世界的不穩(wěn)定,強行干出這種事簡直就是天大的蠢貨。
“當年圣太祖決定伐神也是迫不得已,一是為了掃清前朝遺留的香火神,二是因為天神地祇對于人間的干預太過嚴重,長此以往,人將淪為神的畜牲,三則也是為了這個天地?!?p> 陸興開口解釋道。
“可笑,為了這個天地?”
泰伍奕臉上露出了譏諷之色,剛想在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姬虞暝和景都沒有不贊同的神色。
“景,他們當年伐神難道還有別的緣故嗎?
他皺眉問道。
而這時姬虞暝突然開口道:“我倒是知道一些。”
眾人不由都看向了姬虞暝。
“這個世界的天道有變故,現(xiàn)在的天道是新生的,而且構成極為古怪,像是諸道的混雜,而大昶伐神的時候,正是祂因為種種問題無法再承受天地運轉,將要消散的時候,所以大昶的那位圣太祖應該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將伐神做的這么絕。畢竟眾神維持天地運轉,畢竟依靠的也是天道賜予的力量,祂們的隕落反而能讓天道收回大部分力量,再加上諸地域的主宰用國運維持天地的基本運轉,反而讓天道有了喘息。不至于天道消散,諸道崩潰,天道化為地風水火,現(xiàn)在的古恒界天道權柄依然在,只不過卻相當于苦累無好的活都給了諸地域主宰的國運。那位煉造了鬼臉鐵面的首代墨師,以他的修為,應該不是僅僅死于業(yè)力和孽力的反噬吧?”
姬虞暝的聲音清朗,將自己知道的事結合一些猜測說了出來,但離真相卻必定沒有什么偏差。
“姬公子說得對,正是如此?!?p> 陸興有些疑惑姬虞暝為何知道的如此詳細,但也只能歸咎于天人手段。
“呵呵……那一場伐神,不過都是想活命者之間的搏殺,不過我們這些所謂的神靈更像是想茍延殘喘的鬣狗。”
景的神情中多了些落寞,他漫長的歲月幾乎都是在鎮(zhèn)守天墟,防止其中誕生的詭異邪祟出去禍害天地,可以說一生都在護衛(wèi)古恒界,可最終他卻淪為了天道不需要的累贅和無用之物。
他那時心灰意冷。
所以在最后時,本來可以用禁忌強行恢復原本力量的他,在面對當初的人族高手時,選擇了幾乎毫無抵抗的方式,默默無聞的死去。
當他重活后,憑借神靈的本質發(fā)現(xiàn)天道已經有了些好轉,甚至有能力維持天地,這讓他升起了不知是何的復雜心情,有欣慰、有無奈,也有不忿和怒火,到現(xiàn)在他也依然不知該如何面對現(xiàn)在曾經視為父母,給予力量的天地。
塵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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