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向上帝發(fā)誓,這是他這輩子看過最詭異的一幕。
威爾文看向道格的眼神很異常。
“老師?”
這個小乞丐叫校長閣下老師?
根據(jù)調(diào)查內(nèi)容,校長僅僅只是幫這個小乞丐寫了一封信而已?。?p> 難道……
難道這個看起來是小乞丐的家伙,其實是校長閣下的私生子。
不光是威爾文,在場所有了解內(nèi)幕的人,臉上都露出了高深地表情。
擅長聯(lián)想的人,已經(jīng)聯(lián)想出不下于五萬個單詞的曲折故事,就等著碰到筆就寫出來。
不擅長聯(lián)想的人,也已經(jīng)想出了不少于一千個單詞的內(nèi)情。
原本沒有覺得校長和道格有什么相同地方的他們,竟然一瞬間從兩人身上找到足夠多的共同點,證明這兩個人的血管關(guān)系。
當然了,還有更擅長聯(lián)想的人,想到了不管是天主教還是基督新教的牧師對小男孩兒的傳統(tǒng),看向道格的眼神,又多了那么多一絲審美的趣味。
西奧多校長神色威嚴,沒有著急解釋他和道格的關(guān)系,而是對威爾文說道,“威爾文先生,您先說。”
威爾文教授臉上的癲狂神色,此刻已經(jīng)幾乎完全褪去,他克制而禮貌地答道,“是,校長。
我認為道格-克萊登先生,破壞了我們耶魯學院的風氣。
《壟斷》這款強調(diào)人與人過度競爭,強調(diào)人吃人,最后只有一個勝利者的游戲。難道不是在宣揚社會達爾文主義么?
校長閣下,主的光輝澤潤萬物。只有那些可悲的無信者,才會干出這么殘酷和殘忍的事情。
您難道希望耶魯學院畢業(yè)的學生,都生活在這樣一個人吃人的世界中么?”
校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回答威爾文最后的提問,他轉(zhuǎn)向頭對道格說,“你說吧,《繁榮》。”
校長說“繁榮”的時候,聲音很輕,語調(diào)也有些含混,哪怕距離校長最近的威爾文,也只以為這是老年人舌頭不好用發(fā)出的混沌聲音。
不過,道格缺明白了。
他轉(zhuǎn)過身,對圍觀的廣大人群喊道,“《壟斷》!
我相信大家中的許多人都已經(jīng)玩過了!
‘壟斷’的含義,相信大家已經(jīng)在這些天的游戲中有所理解!
《壟斷》好玩么?
我承認很好玩!
但是大家想想,在游戲中我們尚且不能把把成為勝利者。在只有一次,只能一往無前的‘現(xiàn)實游戲’中,我們又憑什么是勝利者呢!
只有少部分人會勝利,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失?。?p> 包括我自己在內(nèi),我也從未認為自己會勝利!
哪怕我勝利了,我看著那些失敗的人,我會開心么?
大家閉著眼睛想想游戲中失敗的感受……
是不是很難過?
在現(xiàn)實當中會更難過!
你們失敗了,會失去你們的房屋,你們的土地,你們的一切資產(chǎn)!
在《壟斷》的規(guī)則下,我們都是失敗者!
那怎樣,我們才不會是失敗者呢?”
道格問完,稍微停頓了一會。調(diào)整呼吸的同時,給其他人思考的時間。
“大家有答案了么?
反正我是沒有。
我們囚徒困境!
我們毫無辦法!
我們在《壟斷》的規(guī)則下,大概率是失敗者!
我們在《壟斷》的規(guī)則下,只能從一個失敗走向下一個失敗!
那有沒有可能讓每個人都不再失敗,每個人都成功,不再依靠剝削他人,讓自己變得幸福呢?
有!
那就是——《繁榮》!
所有的生產(chǎn)活動都不再為了錢!而是為了需求!
你有填飽肚子的需求,因此會有牛奶和面包。
你有穿衣的需求,因此有了各種服飾。
你有住房的需求,因此有了房屋。
每個人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喜歡養(yǎng)動物的人去養(yǎng)奶牛,喜歡做好看衣服的人去做衣服,喜歡蓋房子的人去建造房屋。
每個人都為了別人的需求和自己的愛好,不再想著坑害他人獲取自己的利益。
這就是《繁榮》!
這就是我在西奧多老師的指導下設(shè)計《大富翁》初衷!
沒錯,《壟斷》和《繁榮》兩款游戲加起來,就是《大富翁》!
《壟斷》只有一個人富裕!
《繁榮》是所有人都共同富裕!
同學們,教師們,如果給你們一個選擇,你們選擇哪個?”
“《繁榮》!”
“當然是《繁榮》了!”
“《繁榮》!”
……
雜亂地聲音將鳥兒轟走。
威廉姆斯這時候站了出來,有節(jié)奏的喊著“《繁榮》!《繁榮》!《繁榮》!”
有了人帶頭,其余的人,也順應(yīng)起了威廉姆斯發(fā)起的浪潮。
集體高聲呼喊道:
“《繁榮》!
《繁榮》!
《繁榮》!
……”
西奧多校長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場面,威爾文教授臉上則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榆樹葉燒制而成的草木灰。
“威爾文先生,現(xiàn)在您覺得道格是要毀了耶魯么?”校長說到“道格”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他現(xiàn)在愈發(fā)確定道格就是他的“天使”。
這個世界上,除了道格,別說哪個小乞丐能將氛圍渲染到現(xiàn)在這個模樣,就是這個年紀最頂尖家族出來的公子哥,也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西奧多校長是一個擁有高級趣味的人,他沒有懟人這樣的低級趣味,他臉上笑波蕩漾地說道,“威爾文先生,像你介紹一下。道格-克萊登,他是我的弟子。
《大富翁》的來歷,相信你剛剛也已經(jīng)聽明白了。
《壟斷》和《繁榮》都是《大富翁》。
道格他在耶魯宣傳《壟斷》,是一場社會實驗,我也是同意了的。
非常抱歉,為了確保實驗的準確程度,我沒有提起那通知任何人。對你造成了一些傷害,請你原諒我。
不過,你看現(xiàn)在這些孩子們的反應(yīng),不是正說明實驗很成功么?”
“是!校長!”威爾文擠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誰能料到耶魯學院的校長和耶魯學院的一個小流浪漢有如此深的羈絆呢?
威爾文教授拿得起放得下,什么道格不離開耶魯,他就離開耶魯?shù)脑?,他已?jīng)忘的一干而凈。
“斯科特,你過來!向校長閣下和道格先生道歉?!蓖栁臓窟^委屈的斯科特喝令道。
校長在斯科特道歉后,才說道,“孩子們在比試學識,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呢?”
“您說得對?!蓖栁慕淌谀樕蠏熘θ荩倜孀愿傻?。
場面一片和氣。
威爾文和斯科特兩人,出了些丑,丟了一些面子。
校長與道格收獲了名望。
很和諧,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