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哲在監(jiān)控中心,用對講機與外勤的同事保持著通話狀態(tài)。
閻強等四個人分別在不同的場所出現(xiàn),高調(diào)而囂張,肆無忌憚地盡情享受生活,仿佛來這邊就是為了度假。
忽然有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了過來:“13呼叫11,13呼叫11!”
“我是11,請講!”李明哲一聽緊張了起來。
“女巫與麻瓜出了學院,完畢!”
李明哲聽了,忙查看倆人追蹤器的位置,最終發(fā)現(xiàn)停在了“靜待佳音”的范圍內(nèi),不禁搖了搖頭無奈地輕笑。
“繼續(xù)盯緊,完畢!”
“收到!”
李明哲想了想,握緊對講機呼叫著:“12,報告位置!”
“納格蘭網(wǎng)苑,完畢!”
“12增援13!”
“收到!”
李明哲有點頭疼,這兩個姑奶奶不在家里好好呆著又去遲旭的酒吧,還嫌事不夠多么!
他倒不是不放心遲旭,而是一旦出了門,馮小鷗一個人保護文靜不可靠,就得增援,這樣一來其他的外勤蹲守點就會人手不足,難保不出什么亂子。
他用拇指和食指不斷的揉搓著鼻梁,讓自己冷靜,這一天他的感覺非常不好。閻強那邊玩得越嗨越不對勁,他們怎么那么自信?說明有些事不用這幾個人親手去做!
他們現(xiàn)在的表演只是在擾亂警方而已,一旦還有其他人盯上了文靜,那小鷗那邊真的是重災區(qū)。
他撥打了馮小鷗的電話,但是沒有人接,他氣得幾乎把電話摔掉,趕緊拿起對講機。
“14,15,16收到請回話!”
“15收到!14、16收到!請講!”
“去增援13,快!”
“收到!”整齊化一的聲音,讓李明哲精神一振。
但愿,但愿還不晚!
他接著撥打馮小鷗的電話,心急如焚,終于電話接通了。
“你好,哪位?”是袁溪的聲音,李明哲一愣,怎么是她接的?
“我是李明哲,讓馮小鷗接電話?!彼淅涞卣f。
“呃,她現(xiàn)在不能接電話!”袁溪有些尷尬。
“馬上讓她接,工作上的事,很嚴重!還有,文靜在身邊嗎?”
“她真的不能接,因為她喝醉了,有點不清醒。文靜跟遲旭他們在一起?!痹侠蠈崒嵉卣f,隔著屏幕都感覺得到李明哲的怒火。
“什么!喝醉了??。?!”李明哲幾乎吼了起來,他連忙深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下來。
“行了,我知道了!”李明哲馬上把電話掛斷了,氣得快發(fā)瘋,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居然敢喝酒,還喝醉了!
他撥打了張皓的電話,等不及了,他跟剛出差回來的副隊秦峰去開會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現(xiàn)。
電話響了幾聲掛斷了,看來沒有帶進會場。
李明哲焦慮得在監(jiān)控中心來回踱步,一個同事端過來一杯咖啡遞給了他。他道謝以后,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方文靜覺得很難過,似乎她永遠擺脫不掉與男人糾纏不清的過往。
她遇到什么事都盡量遠離紛爭,知道自己爭不過誰,更別說是愛情,逃走還來不及。無論是周錦南還是遲旭,她都不曾動心過,恨不能離開他們遠遠的。
可周圍的人卻總是將她與他們強行綁在一起,并且推波助瀾讓他們都陷入深淵,就好像她經(jīng)常做過的噩夢一樣。
她在前面沒命地跑,后面的人一直在追,好不容易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躲藏在里面瑟瑟發(fā)抖,追上來的人到處都找不到她,就在她慶幸自己不會被抓到的時候,一些頭戴猙獰面具的人突然從天而降,她周圍的掩體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導致她每次都在尖叫中驚醒。
被周錦南緊追不舍的時候,她不但絲毫沒有品嘗到愛情的甜蜜,反而覺得壓抑又窒息,被他捉弄、被他威脅,軟硬兼施,讓她數(shù)次崩潰,可在周媽媽眼里卻是她招惹了她優(yōu)秀的兒子,影響他的前途。
當遲旭對她表白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感到害怕了,逃走就是一種本能的求生欲,即使這樣,楚嬌嬌還是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為了讓遲旭死心,她還利用張皓做擋箭牌,可遲旭根本不給她逃走的機會,步步緊逼,如果不是張皓給了她勇氣,可能她真的會就此迷失了。
唯有張皓才是給她最多安全感和溫暖的人,從不逼迫她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讓她得以遠離一切糾纏,平靜地生活。
經(jīng)過了那場幾乎毀滅了自己的意外后,她涅槃重生,身心都在慢慢恢復,周錦南和遲旭不再讓她感到窒息和害怕了,而張皓喚醒了她,讓她直面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正努力投入新的生活,為什么馮小鷗還要拿過去的事情刺激她呢?
她跟張皓現(xiàn)在過得平靜幸福,遲旭都看在眼里,他不再糾結(jié)于過去,他們都朝前走了,馮小鷗分明就是故意無理取鬧!
她想,等她清醒過來,也許會后悔的,為了避免尷尬,她不能再見到她,晚上張皓回來,就跟他說明天還是換人吧,至于原因,相信她不說他也能想到。
如果馮小鷗真的這么屬意張皓,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難怪早上他要換人來,是她自己搞不清楚狀況。
又想到遲旭,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可以坦然相處,不再為過去而糾結(jié),不再為未來而迷茫,可馮小鷗這么一鬧,似乎有一層窗紗被狠狠戳破了。
她開始反思,自己沒有切斷跟遲旭的聯(lián)系就是一種錯誤,就算張皓不反對她也應該態(tài)度堅決一點,不能給他任何希望。
也許嫁給張皓,塵埃落定,大家就清靜了。
張皓早在帶她回星城的路上就向她求婚了,她慌亂地答應了,她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只覺得既然已經(jīng)決定跟了他,還有什么可說的?
但是回來一談到領(lǐng)結(jié)婚證、婚禮,甚至就連拍攝婚紗照這種事她都不由得退縮。于是他沒再提起,給她時間去面對,就這樣平靜地生活。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確實很自私!現(xiàn)在受到了刺激,又想冒然利用婚姻來躲避問題,這對張皓公平嗎?
程天宇去找調(diào)酒材料的時候,她趁機溜掉了,只想出去透透氣,反正袁溪在照顧馮小鷗,不用擔心。
從后門出來,她拼命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好像剛剛從一個空氣稀薄的地方逃出來一樣,終于不用面對里面的一團亂麻了。
她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與馮小鷗相處,想想還不如聽張皓的話,現(xiàn)在后悔死了。
還有,她該怎么對張皓解釋早上神氣活現(xiàn)的一個小丫頭,下午就醉成了那個樣子,她的頭快炸掉了,直覺自己真是一個搞砸能手,一切事情在她這里統(tǒng)統(tǒng)會砸個稀巴爛。
如果現(xiàn)在有機會像小鳥一樣飛走,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逃生。她逃避的個性又占了上風,可是就這么逃走也太不負責任了,她狠狠地鄙視了自己。
如果一會兒馮小鷗清醒一點,小遲會找人把她們送回家,過一會她們走了,再回去取了東西回家就好了,這樣就可以避免尷尬。
打定了主意,方文靜決定在外面打發(fā)余下的時光。
她警惕地向四周巡視了一下,除了匆匆而過的行人,公交車站等車的路人,還有路邊長椅上休息的人們。
這么一打量,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看上去很眼熟的臉孔。在不遠處長椅上有一個戴著黑色棒球帽塞著耳機的男生正搖頭晃腦聽著音樂,抬頭看到了她,沖她點了下頭,她仔細想了想,是早上本來要換馮小鷗的那個男生。
她微微一笑,覺得得安心,原來除了馮小鷗還有別人在暗中保護自己。
對面公交車站的廣告牌上有一幅歷史博物館的大幅宣傳畫,她走過去看了看,原來他們有一個新建的古代展館開始對公眾開放,這幾天都是免參觀券的活動。
太棒啦!正好去參觀一下,反正穿過天橋?qū)γ娌贿h就是,連公交車都不用坐,回來估計馮小鷗她們也該走了,正好取了東西回家。
文靜溜溜達達,看著外面的街景,一掃不快的心情,滿懷期待地向目的地走去。
李闖看到方文靜離開了,忙跟了上去,同時警惕地觀察方文靜周圍的行人。他在奇怪,明明馮小鷗跟她一起進的酒吧,出來的時候怎么成了一個人,馮小鷗去哪了?這有點不太正常。
兩邊看了下,沒有人接近自己,輕聲呼叫:“11,麻瓜出圈了,女巫地點不明,完畢!”
“跟緊!增援馬上就到!”
李明哲聽到李闖的報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馬上查看文靜的追蹤器,發(fā)現(xiàn)依舊在酒吧里,撥打文靜的電話,提示已關(guān)機,他暴躁地把咖啡杯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杯子摔了個稀碎,把監(jiān)控中心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李闖急匆匆往天橋階梯上走的時候,從上面下來的一個中年男人突然一腳踩空狠狠撞到了他,倆個人都沒站穩(wěn)重重摔倒在地上。
李闖的電話都摔壞了,連忙過去揀在手里,心疼得不行,但他顧不上這些,接著向天橋上面跑,中年人忽然撲過去雙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腳脖子不讓他走。
“你站?。∥业耐榷妓て屏?,站都站不起來,你別想跑!”
“大叔,是你撞到我的好嗎!我有要緊的事,你別攔著我!”李闖想甩開他的手,但是那人死死拽住他。
李闖已經(jīng)看不到方文靜,心里很急,無線麥克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你放開!”他急了,瞪著眼睛大吼。
“我不管,你撞到我啦,你得負責任!”中年人開始不停地大喊,很快就圍上來一堆人看熱鬧,李闖一看脫不了身,忙喊:“誰有手機借我用一下!”
圍觀的一個女孩好心把手機遞給了李闖,他感激地沖她點了點頭,撥通了李明哲的電話:“李哥!我這出了點事,方文靜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