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的會議開了小半天,秦峰把所有前期工作都向馮小鵬做了詳細的匯報。特別是從閻強那邊得知手下與綁匪交易失敗的情況,而他們現(xiàn)在對飛龍的去向一無所知,不過手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屬于他的物證,和一張畫像,技術(shù)組正在用技術(shù)手段做人員排查,希望能找到他的行蹤。
對于閻強手下三個人正在抓緊時間追蹤中,已經(jīng)有了線索。
聽到方文靜的處境不容樂觀,馮小鵬臉色很難看,不過他分析道:“閻強手下得知他已落入警方之手,一定還會想辦法與綁匪交易,方文靜對他們來說更加重要,而綁匪也不會放過大賺一筆的機會,所以方文靜暫時生命無虞,說完他有意無意看了馮小鷗一眼。
可這并沒有減輕馮小鷗的焦慮,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心事重重的樣子。
按常理是沒錯,可誰知道那些家伙會不會變卦。李明哲是不會那么樂觀的,只要見不到文靜本人,一切都有變數(shù)。
“不過,我們也不能過于樂觀!”馮小鵬似乎看透了李明哲的心思,話鋒一轉(zhuǎn),嚴(yán)厲地說道:“從現(xiàn)在起,如果一直沒有方文靜的消息,大家就先不要輪休了,人命關(guān)天!張隊雖然不在這兒,但是如果方文靜真出了什么事,我們怎么能安心呢!”
李明哲心想,這還像句人話!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準(zhǔn)備好了大干一場。
人員被分成了幾組,除了追蹤,特別派出一組聯(lián)合執(zhí)法部門設(shè)卡盤查可疑車輛,人員也抽調(diào)了幾個馮小鵬那邊的精干力量過來。
實際上交通方面的盤查早已展開,主要目標(biāo)是大中型、客貨車,對可疑私家車也隨時檢查,但至今仍無有效線索。
任務(wù)布置完后,大家各自散去,但秦峰、李明哲和馮小鷗都沒有走,各懷心事。
李明哲對領(lǐng)到的任務(wù)不太滿意,他想去追蹤綁匪下落,不管怎么說,就算不眠不休也要盡快把文靜解救出來,可是馮小鵬卻讓他繼續(xù)審訊閻強。
現(xiàn)在明顯那家伙所知有限,甚至事態(tài)有些失控,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再開口了,不如把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我有問題!”
李明哲和馮小鷗居然默契地同一時間舉手看向馮小鵬。
馮小鵬和秦峰見狀都是一愣。秦峰摸不準(zhǔn)李明哲要干什么,他生怕這小子再犯糊涂硬懟馮小鵬壞了事,因此再次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馮小鵬也不知道小鷗是怎么回事,剛才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會兒倒好像打了雞血一樣,隨時可能會揍誰。他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作為新警來說,工作遇到這么大一個挫折真的很令人頭疼,他真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誰叫她是自己妹妹,如今硬著頭皮也得撐著她。
“我先說!”馮小鷗不客氣地白了李明哲一眼,有些肆無忌憚,也許哥哥在這里她有些得意忘形了。這讓秦峰非常不舒服,臉色很難看。
“馮隊,我要求出外勤!隨便哪個組都行,我絕不會壞事,我保證!”
她鄭重地舉手發(fā)誓,眼前浮現(xiàn)出遲旭那蔑視的眼神,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她不能容忍綁匪落到別的同事手里,她一定要親手把他拷回來交給張皓!更別提李明哲到現(xiàn)在盡管什么也沒說,但是心里一定鄙視死她了,她如果在這個案子里一無所獲,以后在這里還怎么呆下去?她絕不會離開這,除非張皓先離開。
馮小鵬低下頭,克制著內(nèi)心想罵人的沖動,沉穩(wěn)地說:“馮小鷗!如果你還想離下來,就做好你份內(nèi)的事!出去!”
不容爭辨,他看也不看馮小鷗,隨后面向李明哲,想知道剩下這個刺頭究竟還有什么毛病。
馮小鷗被哥哥的呵斥給嚇住了,知道他來真的。她的淚水無聲地流下來,覺得委屈又氣憤,恨恨地看了哥哥一眼,抹了把眼淚大步逃離了會議室。
李明哲看著馮小鷗的背影竟覺得大快人心,沒有她出去壞事,兄弟們省心了不少,但是他自己也被排擠成這樣就有些不爽了。
“馮隊,閻強那邊沒什么潛力可挖了,我這邊一直盯著野獸,有消息說他很快就可能出動了,我申請跟他這條線,閻強那家伙沒什么智慧,全靠野獸在背后指揮,現(xiàn)在他被扣在這跟死人一樣,我估計野獸……”
“你估計?”馮小鵬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我們沒時間檢驗?zāi)愕墓烙?!你有?zhǔn)信兒再行動,閻強是關(guān)鍵人物,你審了他大半天也沒挖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你現(xiàn)在想放棄?沒門!繼續(xù)挖!”
他站了起來,急匆匆走了出去。
秦峰聽了他的話臉上有點掛不住,畢竟閻強那邊是他和李明哲審訊的,馮小鵬的話說得有些刺耳,但他忍了下來,現(xiàn)在也不是生氣、問責(zé)的時候,似乎馮小鵬來之前,確實是一團糟,他心里實在是堵得慌,話到嘴邊想申請去夜歌鎮(zhèn)的事只好改日再說了。
李明哲呆呆地坐在原處,滿臉的沮喪。
秦峰很理解他的心情,但也無能為力,這個時候,他就算出去了也未必找得到文靜。他拍了拍李明哲的肩膀以示安慰。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fēng)!”李明哲悠悠地說,“秦隊,如果文靜死了,我這行也就干到頭了……”
“胡說什么!”秦峰看到他的樣子又驚又氣,“李明哲,沒有如果,快干活去,麻利點!張隊和文靜可沒那么多時間讓你在這感慨,快去!”
李明哲慢慢悠悠拿起桌面上的筆記、卷宗、照片,亂七八糟也不整理,直接摞起來一股腦抱走了,蔫蔫的樣子跟走進會議室時的生龍活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峰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感覺他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但是毫無辦法,他也沒時間顧得上他,因為隊里請來的那位畫像專家忽然聯(lián)系了他,說有重要的情況要面談。
他馬上趕了過去,路上想著回頭一定要去幫李明哲把閻強那邊搞定,這小子身在曹營心在汗,還是早點把他放出去追查方文靜的下落穩(wěn)妥一些。
到辦公室的時候,畫像專家老林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桌面上鋪開了數(shù)張飛龍的畫像,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嚴(yán)肅,似乎出了什么岔子。
“老林,有什么問題嗎?”秦峰注意到那些畫像跟之前拿過來的又不一樣了,他意識到真是出了大問題。
“唉!秦隊,這事怪我了!”老林一拍大腿,懊惱地說:“我回去越想越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來哪里不對,后來小孫子帶著面具過來玩,我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這個人的面部在攝像頭上盡管模糊,但是根據(jù)臉形輪廓和我的經(jīng)驗還原得八九不離十,不過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呆板,五官有些太過對稱了,我現(xiàn)在可以斷定這個人一定戴了一幅逼真的面具在臉上,所以我趕忙又不斷推敲,重新畫了出來,他很可能接近于現(xiàn)在這個畫像的樣子?!?p> 他的話說完了,期間不斷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慚愧不已。
“老林,你別急,這種事也是難免的,我現(xiàn)在馬上把新畫像發(fā)下去,重新比對,相信這次一定會有線索的!”
他沒時間安慰老林,送走了他,趕緊重新修正了網(wǎng)上通輯畫像,重新篩選可疑目標(biāo)。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新的畫像也沒能帶來什么好消息,他的心沉了下來。
趕到監(jiān)控室,看到李明哲對閻強的訊問又開始了,他調(diào)大了音量,專注地觀察著閻強的面部表情與肢體語言,企圖從中找到什么端倪。
閻強現(xiàn)在卻是一副徹底放松的樣子,有些破罐子破摔,無論李明哲問他什么話,都一言不發(fā),而李明哲表現(xiàn)出漸漸失去了耐心的樣子。
秦峰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這樣肯定不行,枉他跟了張皓幾年,怎么一點都不沉穩(wěn),如果這件事都做不好,怎么放心他去做別的事情呢?
他坐不住了,向?qū)徲嵤易哌^去。
袁溪開著車緊緊跟著張皓,因為太緊張,好幾次差點闖了紅燈,她真怕一個不小心撞到什么人,可是如果跟得太遠,又怕把他跟丟了。
張皓在一處立交橋的入口虛晃了一下,忽然從橋下開了過去,這一下成功騙到她,她已經(jīng)來不及轉(zhuǎn)向,那太危險了,只好上了橋,等她從另一邊拐下來再找他的車時,已經(jīng)失去了蹤跡。
她有些氣急敗壞,把車停到路邊,掏出電話打給張皓,但是對方已關(guān)機。她一驚立即把電話撥給了李明哲,已經(jīng)顧不上顏面了,她覺得張皓一定會出事,必須讓李明哲找到他!
可是李明哲居然也關(guān)機,她失去了耐心,連忙調(diào)頭直奔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