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如果你聽到我的聲音就用力握一下我的手?!彼牭皆獪厝岷寐牭穆曇?,和從她手上傳遞過來的溫暖,這種感覺讓她感到安全,她用力握緊了她的手又放松下來,讓袁溪知道她在回應(yīng)她。
袁溪告訴她,催眠治療并不意味著她一定會睡過去,她可以睜著眼睛,甚至可以用她覺得舒服的任何方式來面對。
當(dāng)她躺在袁溪的治療躺椅上的時候,看到張皓憐惜的眼神和藏不住的擔(dān)心,好像只要她說一句“不想治療”,他就馬上會帶著她離開這里。
“我想做!”她堅定地對他說,她非常想以一個完全健康的身心面對著他,她想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給他,她不想留著那一處排斥他的地方,她會內(nèi)疚。
她還說不清楚那個世界對她而言意味著什么,但是如果沒有的話,她相信一切的恐懼與幻覺,都不復(fù)存在。到時候,她就可以毫無芥蒂地嫁給他。
盡管袁溪說她不會睡著,也不用閉上眼睛,可她還是覺得閉上眼睛更舒服,她希望能好好睡上一覺,她的睡覺質(zhì)量總是很差,她放松下來,對袁溪全身心的信任。
然后,她耳邊響起了一首曲子,是她曾經(jīng)很喜歡的純音樂,每次跑步時都要反復(fù)聽上幾次。她沉浸在美好的旋律之中,放松下來,其實這首曲子是比較能夠激勵人心的那種,可現(xiàn)在她卻有些昏昏入睡。
模糊中她想起來,這首曲子叫作《Never give up on your dreams》,夢想……
音樂讓她覺得自己在飛升,輕飄飄的,這感覺很熟悉,她覺得自己可以飛翔,飛到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自由自在,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飛了……”她嘴里含糊地說,“自由!”
“你渴望自由,你可以飛到任何一個地方去……”袁溪的聲音也顯得輕飄飄的,好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沒有人可以阻擋你的去路,任何人都不能。你越飛越高,可以看得到很遠的地方……”
伴著動聽的音樂和袁溪性感迷人的嗓音,文靜真的飛了起來,她甚至能看到站在門外焦慮等待的張皓。袁溪俯下身認真地對著她的臉凝視著,一只手握著她的手,她感覺有一種不同于愛情的甜蜜環(huán)繞在她的周圍。
在這種感覺的激勵下,她穿過層層大廈直飛到連白云都朵朵鋪開在她腳下的高空中,一架飛機從不遠處飛過,她看到舷窗里隱約的人影,好開心。
“你開始越飛越遠……”袁溪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文靜的眼前顯現(xiàn)出一道彩虹,神奇又壯觀,她第一次在高空里見到彩虹,那彩虹穿透云層將周圍的云朵染出了好幾種顏色。彩虹橫跨的對面看不到盡頭,她想沿著它的光芒過去瞧一瞧,那邊是哪里,有些什么。
“你來到一個夢想中的地方,這兒是屬于你的世界……”袁溪緩慢地說。
文靜覺得很幸福,是的,她有一個只屬于自己的世界,她開心地向著彩虹的盡頭飛過去,可是剛剛移動起來,腳下的云層似乎發(fā)生了變化,猛然間沸騰起來,由白迅速變灰,再變成烏黑色,不斷翻滾著,升騰著,之后重重云霧之間突然竄出一具攝魂怪,破爛的斗篷、腐爛的殘肢,模糊的面部一張洞開的大嘴呼扇著似乎要吸走她所有的幸福,在它疾速沖來的一瞬間,
她忽地跌落下去……
當(dāng)她滿身冷汗地醒來時,看到的是張皓滿臉緊張的神情。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他把她緊緊抱在懷里,給她安全感,她一直在發(fā)抖,搞不清楚為什么她會做夢,她覺得自己并沒有睡著,只是在想象著,可是攝魂怪突然就入侵了她的世界,沒有一點防備,她覺得不可思議,那心臟突然被壓迫的感覺讓她幾乎窒息。
“我們回家!”他簡單地說,直接把她從袁溪的治療椅上抱起來,甚至沒有跟她告別,一直把她抱回車子上,回到家里她還是失魂落魄無法平靜下來。
“再也不去袁溪那兒了!”張皓吻著她的額頭說。
“再也不去了!”她夢魘般重復(fù)了一次他的話,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吻,可是他沒有再次深吻她。
她睜開眼睛想看看他去哪兒了,結(jié)果周圍一片黑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明明張皓正緊緊抱著她,她的眼睛很快就適應(yīng)了這種黑暗,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nèi),很冷,其他的狀況她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了。
她最后的記憶是被那個綁匪扼住了喉嚨,難道她已經(jīng)死了嗎?她想坐起來,可是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動彈,她全身只有眼睛可以動,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讓自己挪動哪怕是一根手指頭。
她有些慌,平靜一下,積聚力量,再次發(fā)力,依然無法動彈。她想自己一定還是在夢魘里,只有這唯一的解釋。
她只好重新閉上眼睛,回憶剛剛的夢境,那是夢還是回憶?她覺得那是出現(xiàn)在夢中的回憶。
袁溪只對她做了那一次催眠治療,此后張皓再也不讓她獨自去見袁溪了。她隱約覺得張皓因為那次治療對袁溪產(chǎn)生了一些敵意,而且特別明顯,這讓袁溪和她都很尷尬。
不過,她同意張皓的想法,不會再去做催眠治療了,太可怕了!她無法想像在她的身心完全放松的情況之下會出現(xiàn)什么可怕的幻覺。
后來,她覺得可以試著了解一下催眠的方法,想找出她在那種情況之下出現(xiàn)那么可怕幻覺的原因。
于是,她自己從圖書館借了很多相關(guān)的書籍去讀,但是很可惜很多東西都讀得一知半解,她又不好意思再去找袁溪去問,在她陷入困境的時候,李明哲幫了她很大的忙,他會把一些莫明奇妙的問題都幫她解釋得很令她信服。
她曾問他是不是在警院時學(xué)過心理學(xué),他說當(dāng)然有,只不過是犯罪心理學(xué)罷了,但是很多心理學(xué)上的問題是一通百通的,只要肯花心思去研究,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有一次,他們一起訓(xùn)練防身術(shù)的時候,她一直在捉摸著該怎么用一個暗示讓自己催眠自己,有些走神,他抓住一個空檔一把就把她摔倒在地,她看著訓(xùn)練場頂部縱橫交錯的鋼架突然就暈了,眼前出現(xiàn)了一些幻覺……
是她在中心醫(yī)院昏迷時的一些零碎片段,她居然想起來,那時她并不是24小時都處于植物人狀態(tài),其實每天她都有短暫的清醒時刻,只是這種時刻好像夢魘一樣,她無法動彈,她能看到張皓在身邊走來走去,感受到他吻她,呼喚著她的名子,看到楚嬌嬌的影子,看到她的同事秦若睛在哭,看到李明哲在病床前像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地凝望著她。
當(dāng)她看到李明哲再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時候,清醒了過來。
他把她扶起,快哭出來,音調(diào)都變了:“文靜,你沒事吧?”
她用力閉上眼睛,再突然睜開,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臉上,終于看清了他。
“沒事!李明哲,我可能把自己催眠了……”
他一下愣住了,把手在她眼前晃動了幾下,確認她是清醒的,沒有變傻。
“你說什么胡話呢!文靜,你再嚇唬我,以后別再來找我訓(xùn)練了!”
“我不是嚇唬你!”她急著為自己辯解,指了指上面的鋼架說,“剛剛看到上面的鋼架忽然就出現(xiàn)幻覺了。你幫我問問袁溪,人有沒有可能自我催眠?”
他聽了松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低下頭笑了很久。
“你真是學(xué)傻了,”他抬起頭看著她笑得很無奈,“好吧,我去問問,不過,在這方面袁溪也不是專家,她也是只學(xué)到皮毛而已。我看你還是不要看那些奇怪的書了,都快走火入魔了!”
過了幾天,李明哲告訴她,掌握一定的技巧,人是可以自我催眠的。
但他個人對她提出了建議:“你不需要自我催眠,你可以戰(zhàn)勝一切!”
她看著他的目光好像為自己注入了一針強心劑。
他說,你可以戰(zhàn)勝一切!
現(xiàn)在李明哲也不在身邊,但她忽然想到,他當(dāng)時實際上就對她進行了一種催眠,很高明,還不落痕跡。
你可以戰(zhàn)勝一切嗎?她瞪著眼睛努力尋找黑暗中的一切破綻,給她一點光亮都可以,她盡力轉(zhuǎn)動著眼球,把她可以看到的一切地方都掃了一遍。
還是毫無破綻!
那個蒼白的邪惡男孩,還有那個綠色雙瞳的女孩都沒有出現(xiàn),她也覺得有些奇怪。
而那個綁架了她的每天戴著面具的男人呢?他不會隨便就把她放在棺材里埋了吧?
她強烈感覺到自己在一個棺材里,如果她一直不能動,會不會就這樣困死在這里?
她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里多久了,只知道現(xiàn)在非常的餓,餓到可以吃掉任何東西,如果能動的話……
“你醒了?”她的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別怕哦,很快就能救你出來,不過,你聽好,你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配合我,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她知道這個聲音是誰了!那個綁架她的家伙!她覺得他有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就那樣突然出現(xiàn),他叫云飛雨。
奇跡小龍
有點小失眠哦,還是更新我的小故事吧!沒有大綱的煩惱就是故事在一個我不確定的軌道上任性地跑遠,我追都追不上,重新?lián)钠鹱约簾o法把所有線索都串連起來,寫故事就是這樣任性……不管怎樣,還是盡力會讓它回到我預(yù)想的結(jié)果上去。 另外,一個新的故事已經(jīng)在準備中了,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