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鐲不斷掃視著面具人群,覺得每個人好像都在盯著她一個人看,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渾身汗毛倒豎,身上汗津津分不清是冷汗還是熱汗,手上都黏膩了,不得不在衣服上蹭了蹭,把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些,以至于用力過猛有些微微顫抖。
程天宇也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但他出奇地冷靜,迅速觀察了敵方形勢之后,他用力將小鐲拉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軀將女孩子保護在他與飛龍和文靜之間。
小鐲心里一暖,她馬上把飛龍背上的文靜扶了下來,用整個身體支撐著她,倆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方文靜,醒醒吧!”小鐲沖著方文靜的耳朵呼喚她,希望她能醒來,以減輕眾人的壓力。
那種感覺很奇妙,小鐲盯著方文靜的側(cè)影,昏暗的環(huán)境中,她的皮膚在閃著微光,也許是反射著周圍面具人投射過來的燈光,就好像撲了薄薄一層閃光粉在發(fā)著光。
她雖說見過昏迷的方文靜,可現(xiàn)在她的樣子又有不同了,不僅是皮膚發(fā)色的改變,她又瘦了好多,整個人看上去變得更年輕了一點,好像與她年紀相仿了一樣。
她想起了那個冒險獨自闖到城堡里的警察,那是方文靜的男朋友,江山對他做了邪惡的針疚術(shù),企圖將方文靜從他大腦中抹去。
她一貫不相信一根針能像魔法棒一樣產(chǎn)生那么邪惡的力量,但是看到方文靜現(xiàn)在的樣子,她有些相信江山真的有些不為人知的邪術(shù)。
她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如果自己不幸落在他手里,她寧愿死掉,也不會任由他擺布。
飛龍身上少了文靜,也輕松了,兩個男人保護著中間的兩個女孩,精神大振,分明就是決一死戰(zhàn)的氣勢。
屏幕前的江騰龍不屑地笑了,對著麥喊道:“改變計劃,不要死任何人,只要把方文靜搶過來給我就行了,其他人不用管?!?p> 話音剛落,面具人一涌而上,向中間四個人猛撲過去。
小鐲緊張到了極點,這么多人,不要兩分鐘就把他們生擒了!
“方文靜!”她不顧一切地大聲喊,“你快醒醒!我要帶你去找張皓!張皓!你還記得嗎!”
她猜方文靜現(xiàn)在搞不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她不是死過一次還失憶過嗎?現(xiàn)在這幅模樣,恐怕張皓恢復(fù)記憶也認不出了吧……
真是一對倒霉的情侶!
比預(yù)想更亂的一場混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了,小鐲很想加入戰(zhàn)斗,可是方文靜軟塌塌的倒在她身上,實在是有心無力。
程天宇和飛龍沒什么武器,還都穿著輕薄的無菌手術(shù)服,也就是有把子力氣招架著。飛龍還好,總算是練過格斗,以一敵十都沒問題,他看出來這些圍在前面的無表情面具人大多打斗毫無章法,而后面那群猙獰面具人就不一樣,可他們被阻隔在后面一時無法接近三個人。
程天宇可就有些笨拙了,似乎剛剛那場換血的鬧劇把他的身體協(xié)調(diào)性給破壞了,他胡亂地舞動著四肢,同樣一點章法也沒有,左右手像各有一個人在控制一樣。
小鐲最擔(dān)心他那兒抵不住進攻,她一邊不時搖晃著方文靜試著喚醒她,一邊關(guān)注著程天宇的戰(zhàn)況。
程天宇表現(xiàn)得太奇怪了,一邊打架,嘴巴還一邊不停地念叨著什么,在連續(xù)撂倒幾個面具人之后,他好像找到了一點感覺,動作開始變得越來越協(xié)調(diào),力度也加大了,倒好像比飛龍還勇猛了些。
但是敵人數(shù)量還是具有壓倒性優(yōu)勢,況且更多的人朝著她這邊撲過來,無法再坐視不管,她顧不上方文靜了,干脆把她放倒在地上,揮舞著小匕首對準(zhǔn)沖上來的面具人一番猛刺。
她的速度很快,對方就要招架不住,而其他人礙于她的氣勢竟一時不敢近身。
程天宇發(fā)現(xiàn)小鐲扔下方文靜不管,心里一慌亂了陣腳,他不敢戀戰(zhàn),且戰(zhàn)且退,盡量退回到小鐲和文靜身邊。
這時有幾個面具人已經(jīng)突破三個人形成的保護圈,來到文靜身邊,其中一個人拿出一條發(fā)光的繩索一般的東西準(zhǔn)備捆綁,另一個人拿著一個頭盔一樣的東西準(zhǔn)備戴在文靜的頭部。
三個人發(fā)現(xiàn)文靜被圍住,急著去救她,苦于被面具人分別層層圍住無法脫身。
“文靜!”程天宇終于喊出了聲音,盡管有些破音,但喉嚨之前的巨痛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知道是小鐲為他注射的針劑起了作用,恢復(fù)了發(fā)音功能。
“攝魂怪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喊出這句話,就是腦海中一閃念的直覺,話已出口。
“攝魂怪來!攝魂怪來了!”
第三聲話音未落,方文靜身邊圍著的幾個人突然被一股力量震飛了出去,暈倒在地,手中的抓捕工具也四下散落。
方文靜的雙臂正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抬起上半身,她的頭部卻依舊無力地垂著,眼睛還在緊閉,嘴唇微微張著,呼吸沉重,長發(fā)隨風(fēng)輕輕舞動著。
這種情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正在監(jiān)控屏幕前的江騰龍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
“先停下來,退后!與方文靜保持距離!”他恨不得順著屏幕穿到現(xiàn)場去親手抓住她,那些面具人太弱了!
包圍三個人的面具人全部停止了打斗,退出戰(zhàn)斗圈,將三個人圍在中間對峙。
程天宇他們立刻回到方文靜身邊。
此刻的方文靜已經(jīng)徹底醒了過來,虛弱地坐在地上,但她似乎特別畏光,雙手緊緊遮住眼睛。
小鐲見狀馬上用匕首將自己衣服的下擺割開一個口子,撕扯下來一圈布條幫助方文靜將眼睛蒙上。
這下她的衣服成了露臍裝,卻也滿好看。
方文靜的眼睛遮住以后,好像舒服了些,扶著小鐲的肩膀蹣跚著站了起來。
“你還好吧!”飛龍又驚又喜。
程天宇則直接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文靜有些疲憊不堪的樣子,被動地被程天宇抱著,良久,她似乎忽然打了個寒顫,弱弱地問了一句:“是你?”
“是我!是我!”程天宇激動地連說了兩句,并且有些惡狠狠地親吻了方文靜的額頭,有如久別重逢的親密好友。
“小宇呢……”
“我也在呢!”他又說了一句,語氣平淡了些。
小鐲和飛龍立即注意到他們的對話有些奇怪,文靜昏迷了這么多天說話沒頭沒腦的情有可原,程天宇怎么好像也糊里糊涂了?
是你?是我。
小宇呢?我也在呢?
說得好像他是兩個人。
不過也沒時間糾結(jié),他們得想辦法逃出去。小鐲挽住文靜的胳膊,將她往自己身邊拉,刻意分開她和程天宇。
她也分不清自己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只是下意識覺得文靜不愿意讓程天宇這樣親密接觸。
事實上,文靜確實借力往她身邊靠了靠。
江騰龍看著這一幕,將全息投影在距離三個人最近的一個面具人手環(huán)上發(fā)射出來,讓他的身影站在他們面前。
即使穿著江山的衣服戴著江山的面具,飛龍也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