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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的宿命

第140章 最高師范

劍客的宿命 范灑 3217 2019-01-10 05:50:00

  空山想念流,演武廳。大廳地板上包括兩位師范在內(nèi),十幾人或扶額眩暈,或揉腿呻吟,或抱臂呲牙,幾乎各個帶傷。

  這場以一對多的殲滅戰(zhàn)只持續(xù)了數(shù)分鐘,空山一葉每出一劍必中一人,但沒有人能碰到他的衣角,尤其是虎太郎,切身體會道空山一葉可怕的他找機(jī)會偷襲,卻被狠狠一腳踹出大廳,在走廊滾了好幾圈。

  空山一葉提劍指著吉良道:“以后修習(xí),你每次跨出的步伐要多半寸,你的招式還算不錯,但太過謹(jǐn)慎,需要練的是膽。要知劍客出劍,非死既傷,那么怕被砍到不如扛鋤頭種地?!?p>  又指了指虎太郎,“你以后每次出劍要留七分力氣,最多只出三分力,多一分也不行,你需要練習(xí)的是克制,如果做不到就干脆棄劍學(xué)棍術(shù)去吧?!薄斑€有你……”

  雖然空山一葉的話相當(dāng)打擊自尊心,但他每指到一個人,那個人便會恭敬的跪坐在地板上彎腰伏地認(rèn)真傾聽,直到空山一葉指點完每個人,大廳中除了館長大野不二之外,已經(jīng)沒有人敢抬頭看他了。

  習(xí)劍之人習(xí)慣于崇拜強(qiáng)者、服從強(qiáng)者,更希望能得到強(qiáng)者的指導(dǎo),而在這個時代,被打敗的挑戰(zhàn)者往往會被該流派的技術(shù)所折服,心甘情愿的留下來成為正式的弟子,或者至少在該道場修行一段時間用來提高劍道修為。

  所以不管空山一葉行為多么嚴(yán)厲,說話多么刺耳,眾人不但沒有任何怨恨之情,反而越發(fā)尊敬。

  對于劍道師范的角色,空山一葉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相當(dāng)熟悉,但在道場中指點弟子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他已經(jīng)快要忘記了這種感覺。

  不過,這些弟子的招式讓他有些隱隱的熟悉感,要知道每個流派都有自己獨特之處,哪怕簡簡單單的持劍起手的方式,便可細(xì)分出幾百種,更不要說步伐、八相,乃至核心理念了。

  比如江戶著名流派北辰一刀流講究的要訣是:“瞬息心氣力一致”,柳生新陰流的“不殺,亦不被殺”,鏡心明智流的“位”,神道無念流的“力”,天然理心流的“疾”……

  那么,這些弟子修行的武功出自何方?難道是自己在當(dāng)代所修習(xí)的流派的前身?不可能的,自己原本的流派可是有明文記載的,每一代傳至誰的手中,誰是宗家,乃至修習(xí)過什么其他流派的武功寫的一清二楚,并沒有這個所謂的空山想念流??!

  與其說是像自己以前流派,不如說更像自己的劍道理念:避免招架,一擊必殺!

  乃至那些細(xì)微的出劍動作都與自己的風(fēng)格相似,就像是自己曾經(jīng)教導(dǎo)過這些人武功一般。但,怎么可能!自己可是今天剛剛被傳到這個世界的,這讓空山一葉百思不得其姐。

  大野不二身為館長,又是一派宗主,自有維護(hù)流派尊嚴(yán)的責(zé)任,所以在明知與對方武功相差很遠(yuǎn)的情況下,并未下場比試,也不能輕易下場比試,因為要么獲勝,繼續(xù)傳道;要么失敗,流派消亡,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如果挑戰(zhàn)者是久負(fù)盛名大劍客還無所謂,即便輸了也不影響自己的身份,但就像明日前來挑戰(zhàn)的澤芹鴨一樣。而堂下的空山一葉比自己要年輕的多,名聲甚至還遠(yuǎn)不如芹澤鴨響亮,自己就更不能輕易出手了。

  其實,他從眾弟子對空山一葉的崇敬態(tài)度中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如果現(xiàn)在空山一葉喊一聲“我要開宗立派”,估計除了他的兩個內(nèi)傳弟子虎太郎和吉良也許會猶豫,其他所有弟子都會選擇追隨吧。

  看著場中空山一葉指點弟子武功的身影,大野不二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師傅,當(dāng)時的空山想念流還稱得上興旺,但傳至自己這一代,唉……暗暗嘆了口氣,隨即朗聲道:“空山閣下,多謝指導(dǎo)我派弟子武功,在下感激不盡,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萬望閣下應(yīng)允?!?p>  空山一葉點頭道:“館長不必多禮,請說?!薄翱煞裨诘缊鐾A粜r日,我亦想與閣下多多切磋武藝,拜托了?!笨丈揭蝗~本就是個無牽無掛的閑人,留在這里幾日自無不可,況且,他也有很多問題想詢問。

  “可以,我亦要再次感謝貴館的救命與贈衣之恩?!笨丈揭蝗~客氣的欠身回道。

  “太好了!”弟子們面露興奮之色,尤其是虎太郎和吉良兩位師范,他們對空山一葉的武功是有切身體會的,如此高手不要說在江戶,放眼日本也沒幾個吧!剛才哪怕隨意指點幾句,都讓自己覺得受益匪淺,如果能留在道館,成為最高師范,那豈不是……

  大野不二同樣面露喜色,吩咐兩位師范帶領(lǐng)弟子勤加練習(xí)后,領(lǐng)著空山一葉向道館深處走去。

  古舊斑駁的墻身顯示出道場的歷史相當(dāng)久遠(yuǎn),而略顯殘破的屋頂和地面又可以看出道場現(xiàn)在的經(jīng)營狀況并不是很理想。

  “既然空山閣下不想吐露自己的來歷,那我也不便詢問,不過以閣下的武功,放眼日本也不過寥寥數(shù)人而已,出身顯然不凡?!贝笠安欢恼Z氣中沒有質(zhì)詢的意思,敦厚可靠的面容更讓人容易產(chǎn)生信任感。

  空山一葉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館長高看我了?!?p>  大野不二搖頭,顯然聽出來這是空山一葉再明顯不過的客氣之語,他苦笑一聲:“我學(xué)劍至今已三十余年,但天賦不算好,老師看我寬厚可靠才把道館傳給我,那些武功比我高的師兄弟們要么出仕他藩,要么自立宗派,我原以為自己可以把我派傳承下去,但時勢動蕩,我的修為在這江戶幾百家道場中又實屬平常,實不知還能撐多久?!?p>  空山一葉靜靜的聽著大野不二的傾訴,微微有些詫異,自己不過是一介陌生人,對道場的態(tài)度也說不上友好,為何會對自己說這些,要知道如果這些話傳出去,不管對流派還是館長本人都是十分不利的。

  其實不只空山一葉,就連館長大野不二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和對方說這些,對于空山一葉,他總有一種莫名信賴,或者不如說是依賴感,就像面對——前輩?怎么可能!他用力晃了晃頭,試圖把這種荒誕心思趕走,“也許是被明日的比武擾亂心神了……”他是這樣想的。

  “對了,館長,今年是哪年?”“?。考斡蓝辍?849年】,空山閣下,怎么,你?”

  話說嘉永二年到底是哪一年?算了,無所謂?!芭?,一時忘記而已。大野館長,你不是說要與我切磋武藝嗎?”

  聽到空山一葉的問話,大野不二也不再糾結(jié)那些煩惱的問題,突然疾走幾步到空山一葉面前,鄭重的鞠躬道:“空山閣下,請恕在下冒昧,實在是、實在是……能否請閣下?lián)伪攫^最高師范,哪怕是數(shù)月,不,哪怕是幾日也好。拜托了!”

  空山一葉詫異的看著面前一臉羞愧表情的大野不二,有些啼笑皆非,這算什么?

  他有些無奈的說:“大野館長,這是不是太兒戲……”

  “拜托了!雖然這份請求實在是非常失禮,但也只有這樣能挽救本流,挽救道場了。”大野不二見空山一葉有拒絕的意思,二話不說跪倒在地,以頭點地,大有不答應(yīng)便不起來的意思。

  “為什么?給我個理由?!笨丈揭蝗~又說出這句相當(dāng)囂張且無理的話。

  “明日,我已答應(yīng)了神道無念流高手澤芹鴨的試合,此前我已經(jīng)拒絕了數(shù)次,一方面是不想和這種顯赫流派沖突,另一方面是實在沒把握取勝。但那芹澤鴨一直公然嘲笑我想念流是‘花步劍法’,再這樣下去,我派必將名聲喪盡!”大野不二抬起頭,滿懷希翼的看著空山一葉。

  但空山一葉冷淡的說出一句讓他渾身冰涼的話:“那是閣下的事,與我無關(guān)?!?p>  對于這種助拳幫忙的事,空山一葉向來不感興趣,即便對方是神道無念流高手又怎樣?對于歷史一無所知的空山一葉,并未聽過芹澤鴨這位十幾年后會成為新選組首領(lǐng)的大名鼎鼎的人物,還以為不過是普通劍客之間的挑戰(zhàn)而已。

  而且他也沒少與這個流派的高手對戰(zhàn)過,以他的劍道境界,就算當(dāng)下神道無念流的宗主齋藤彌九郎也八成不是他的對手。

  空山一葉剛要繞過跪地不起的大野不二,卻見對方糾結(jié)中帶著一絲決然的聲音高聲道:“空山閣下,雖然本派弱小,拿不出大筆錢財,但我空山想念流300年傳承也并非浪得虛名,閣下如果答應(yīng),我愿獻(xiàn)出我派傳世名劍贈予閣下?!?p>  “哦?”又是贈劍!

  上個世界中他便被贈予名劍,但幾乎沒怎么出過鞘便被傳送到這個所謂的嘉永二年。身外之物,對于如今的空山一葉沒有一點吸引力,管他什么名劍寶刀,反正是帶不走的東西,誰知道這鬼世界什么時候結(jié)束?

  現(xiàn)在是什么世界也還沒有提示,難道要滿足什么條件嗎?空山一葉沉思著。

  見空山一葉停下腳步,大野不二心中一喜,果然,但凡劍客哪有不喜好名劍的!雖然送出這把相當(dāng)于門派象征的劍讓身為宗主的大野萬分不舍,但在門派即將不保的情況下,他完全顧不了這么多了!

  原諒我吧,歷代空山想念流前輩宗主!大野不二眼角含淚,語帶哽咽的大喊一聲:“正是,我愿獻(xiàn)上我派象征之劍——備前長船長光!”

  “哦……啊?你說什么、什么劍???!”

  “備前長船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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