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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的宿命

第210章 已經(jīng)沒人恪守武士之道了嗎

劍客的宿命 范灑 3054 2019-04-07 05:17:00

  小松逃跑了,信仰——破滅了……

  在這種行為的沖擊下,身受重傷的斷臂武士如同被一柄巨大的攻城錘直錘胸口,再也壓不住傷勢,一口鮮血噴出兩尺之高、持續(xù)兩秒之久,瞬間把房頂染成一片通紅,好像眼前出現(xiàn)無數(shù)幻覺,臉上露出似悲似喜、半笑半哭的表情,兩只眼睛睜的大大的,就那么仰著頭靠在走廊邊氣絕身亡。

  其余四人在原地幾乎愣了將近三秒,似乎無法相信這種情況的發(fā)生,有一種置身夢境的虛幻感。

  “八……嘎……八嘎!”看著小松中崗身影消失在走廊中,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破口大罵,但嘴角的抖動程度讓原本應(yīng)該沖天的怒吼變得有些哆嗦。一個年紀最小的武士眼角竟然泛出了水霧,面對世界觀在眼前崩塌的狀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馬上恢復(fù)的。

  此時也只有一件事能夠挽救眾人瘋狂的快要炸開的腦袋:喝最烈的加料酒,里面的料是小松中崗被剁碎的心臟。

  不顧死在一旁的同伴,事實上此時就算是藩主島津齊彬親至,也不能讓他們放棄追上小松將其碎尸萬段的執(zhí)念。

  不過,就是有人不識抬舉。

  空山一葉親眼目睹這出精彩的大戲,感覺是這幾年來最讓他感覺心神愉悅的事。他早已從那個準備慷慨赴義的家伙的身體和發(fā)力姿勢看出,這家伙下一步動作絕不是一往無前的攻擊,而是要以最快速度轉(zhuǎn)身逃跑。

  提前知曉結(jié)果雖然有損揭開結(jié)局時的精彩程度,但看到被耍的五個武士一死四瘋狂的種種表現(xiàn),空山一葉簡直渾身通透,舒爽的幾乎忍不住要抖上幾抖。

  看到剩余的四人想要追擊,這才對最先恢復(fù)的霧子沖著小松逃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拉開紙門攔在走廊中央。

  早已經(jīng)瘋狂的四個薩摩武士,哪里還顧得上前面是誰,不要說是人,哪怕是一頭霸王龍也要揮刀斬斷!幾人胸腔中發(fā)出一聲奇怪的震音,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流從鼻孔中噴出,前沖的同時挺刀直刺,如同長著四只尖角的瘋牛,前方之人不躲開?殺!反抗?殺!

  空山一葉左臂還不能完全發(fā)力,但對付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幾人一只手足夠了,他的長船長光甚至還好好的插在腰間,看起來并無動用的打算。

  由于走廊狹窄,腿部沒有受傷的武士沖在最前,在切先即將觸及空山一葉胸口時,被他側(cè)身避過,此時這名武士右腿尚在空中,只有左腳尖點在地板上作為支撐點,空山一葉伸出左腿向右踢,右手一把按住對方臉頰,同時發(fā)力。

  武士撲通一聲橫躺在走廊,后面來不及反應(yīng)的三人瞬間被同伴的身體絆倒,摔的滿地亂滾??丈揭蝗~避過胡亂揮舞的刀鋒,慢條斯理的再次走到幾人前面,不過,此時他是站著的,四人是倒著的。

  被摔倒在地的眾人還有些發(fā)懵,待看清有人阻攔后,其中一個武士也不說話,神色陰狠的盯了空山一葉一眼,隨即雙手雙腳支地,如同蛤蟆一般急速越到半空,摟頭蓋臉在空中發(fā)動一記蜻蜓劍式。

  修習(xí)示現(xiàn)流時要求用四尺木刀斜斬木樁,練到最高境界,單薄的木刀甚至可以在自身完好的情況下劈斷木樁!這位躍在半空中的武士此時無欲無求亦無懼,唯一的執(zhí)念便是把前方的家伙劈斷,深得示現(xiàn)流精髓!即便祖師東鄉(xiāng)重位復(fù)生,看到此招應(yīng)該也會大喝一聲:秒極!

  走廊樓頂?shù)哪景鍩o聲無息被劈開,長刀毫無阻礙的繼續(xù)下落,目標正是空山一葉脖頸。已經(jīng)起身的其他三位武士無視前方的空山一葉,準備再次追擊,在他們眼中,同伴的這一擊足以把任何對手劈成兩半,對于一個誠心找死之人沒必要多做關(guān)注。

  還未等他們站穩(wěn),他們眼中此時已然無敵的同伴被一個大腳印在胸口,身體打著旋朝著他們撞來,四人再次變成滾地葫蘆。

  接二連三的打擊,即便是被認為日本最堅韌的薩摩武士也經(jīng)受不住,被踹飛的同伴在空中便直接暈了過去,剩下的三人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似乎在驅(qū)逐早已涌上頭頂?shù)难?,待眼中血色漸漸退去后才仔細打量前面這位攔住他們之人究竟乃何方神圣。

  嗯?貌似有些眼熟,但又說不出在哪里見過,怎么說呢,就像是印象中有這個人的身影,但真要回憶起來,卻總也搜尋不到對方。對方身上穿的大侉并未縫制表示身份的家紋,從頭到尾也沒有出劍,所以完全不知修習(xí)了何種流派劍術(shù),不過看其犀利至極的拳腳功夫,難道也是薩摩藩另一個大派體舍流的高手?

  眾人的首領(lǐng)吉井開口道:“在下吉井右一朗,同伴幾人皆為薩摩藩藩士,閣下是誰,為何阻止我藩追擊叛徒?”事已至此,他們已經(jīng)不著急了,畢竟小松可以說身受重傷,一定會找地方療傷修養(yǎng),自己幾人既然能從薩摩藩追到熊本藩,就不怕找不到他的蹤跡!

  “一介浪人而已,不必在意。我也不是故意要攔你們的路,只不過想去樓下喝一杯。”吉井面無表情的沖著空山一葉身后一指:“樓梯在那邊。”

  “啊……抱歉抱歉,剛來此地,還不是很熟悉。貴同伴是不是受傷了,我可如數(shù)賠償?!憋j起演技的空山一葉如果不是聲音過于沙啞,聽不出任何味道之外,臉上的細微表情卻顯得很真誠。

  “閣下如此高手為何戲弄我們!士可殺之,不可辱之!”吉井右一朗不是傻瓜,能被大久保利通視為友人,怎么可能被空山一葉拙劣的謊言欺騙?以你所在的房間位置,一定能聽到甚至看到事情全部經(jīng)過吧,既然如此還用“去樓下喝酒”“找不到路”這種輕率借口敷衍,簡直不能忍!

  薩摩武士的臉面如今已經(jīng)被逃跑的小松丟光了,要知道這層的房間可是至少有二十幾個,薄薄的紙門不可能攔住走廊中發(fā)生的事,事實上現(xiàn)在他就知道四下里有不下十雙眼睛正在看著這里的一舉一動,他們又不可能殺光所有人滅口。如果就這樣被前面的浪人羞辱而無動于衷,即便成功誅殺叛徒小松,回到藩內(nèi)也必受懲處!

  吉井右一朗默不作聲的開始包扎大腿上的傷口,兩位尚未暈過去的同伴也做著同樣的事,他們仔細整理好衣衫,再次系緊交叉在雙肩的手襁,做好一切后起身面對空山一葉,吉井沉重的開口道:“我們從未被人如此戲弄過,薩摩武士的尊嚴需以死捍衛(wèi),閣下請拔劍。”

  “剛才你們不是就被同為薩摩武士的那個叫小松什么的家伙戲弄了嗎?”空山一葉饒有興趣的開口道,看著三人被憋得通紅的臉,又忍不住再次加了一把火:“你們口口聲聲說要尊嚴,那么現(xiàn)在是準備三人殺我一人嗎?這又是哪里的規(guī)矩?啊嘞,你們薩摩藩的尊嚴便是以多欺少嗎?”

  吉井的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陣發(fā)黑,看來無論再怎么冷靜,也還是被小松的事弄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竟然被眼前之人抓住自己言語間的破綻。

  雖然剛才對方只有短暫的兩次出手,但對方絕不是可以一對一戰(zhàn)勝之人,即便三人也沒有任何把握,只不過是賭上名譽和性命的戰(zhàn)斗罷了,他不相信對方看不出自己的打算??蓻]想到對方身為高手,卻沒有高手的覺悟,竟然如此無恥!

  小松中崗如此、眼前之人如此,世道崩壞至此,已經(jīng)沒人恪守武士之道了嗎?

  當真要一對一比試,恐怕對方站在原地只憑拳頭就能把己方三人暴打一番,豈不自取其辱!要知道剛才同伴揮出的那刀已經(jīng)是他們現(xiàn)階段的極限,而對方的武藝自己根本看不出來。對方真殺了自己這幾人行業(yè)還好,但看意思他并不準備這樣做,如果把幾人再次打倒后羞辱,除了剖腹便再無其他路可走。

  但剖腹之后,小松誰去追擊?任他去江戶煽動藩內(nèi)其他武士硬抗幕府國策嗎,這會讓藩內(nèi)受到多大的損失?怎么會這樣,究竟該怎么辦……

  萬般想法紛涌而至,百倍苦楚涌上心頭,吉井右一朗兩眼翻白,“哐當”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板上,人事不知。

  空山一葉再也忍不住,張開大嘴啞聲大笑,不是說薩摩武士堅韌兇殘乃日本之首嗎,怎么短短不到一刻時間,一人被氣死,一人被氣暈,只剩最后兩人清醒,其中一人眼角還有淚花?算了算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原本也沒打算殺人的。

  他不是閑極無聊想找些事要做,而是從那個逃跑的薩摩武士口中聽到一個讓他在意的消息:桂小五郎意圖潛到軍艦上刺殺洋人失敗被抓?

  以空山一葉對桂小五郎的了解,這個弟子頭腦之聰明絕對在其劍術(shù)之上,這樣的人用頭腦解決不了的問題,用劍當然更解決不了,所以絕不可能親自去刺殺什么人。

  空山一葉打算好好問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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