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隱匿之妖
“混蛋,又是這一招嗎?”
切齒之言從玉章牙口中迸發(fā),視線中的對敵者再次遁入虛無。
即便他已然強大到無可附加的地步,可面對這樣的對手仍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無力感。
‘浮于水中月?’
不過就是一群畏首畏尾的膽小鬼!
魔王的小槌轟然劃出,雖然視野中再無那人,可玉章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滑頭鬼的存在,那中無形的氣息一直在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使之無比躁動。
虛空一斬便是他的發(fā)泄!
‘嘩!’
然而,在這發(fā)泄之后卻是刺骨的疼痛。
憑空而現(xiàn)的退魔刀輕而易舉地破開了輕薄的羽織,徒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
不過身為四國少主的小貍貓倒也是狠人,鉆心之痛被其強行按下,腳踝之處旋即發(fā)力扭轉(zhuǎn)身形,握于手中的霸者憑證已然橫斬出去!
這不過是電石火花的一瞬,但鋒銳的魔刀卻沒能有半點建樹,觸及之地盡是虛無。
可是再下一秒,那掩藏在后的背脊又一次被劃開,妖血、氣力,都在此刻破體而出。
“你這家伙!”
玉章沒能再度轉(zhuǎn)身回?fù)?,且不說先前揮出的力道還未收回,就是那劈斬在身的刀刃亦不是尋常之物!
那可是來自花開院家的彌彌切丸!
連滑瓢大佬能夠輕易斬傷的退魔刀。
痛感復(fù)加,神經(jīng)緊繃。
當(dāng)下四國少主情境很不好,空有一身磅礴的妖力卻無處揮使,更重要的是,他完全做不到如同犬神一般的瘋魔,將痛感完全摒棄。
而此間猶豫迎來的卻是更為徹骨的痛感。
那一道道冰冷銳利的鋒芒是在為其小弟們復(fù)仇!
朧月之下盡是夜之陸生的世界!
“滾開!”
魔王的小槌再度揮斬而出,破刃的妖力在地表、在虛空留下了暴躁的能量,但卻連敵人的邊角都沒能觸碰到。
如此無竭盲目揮斬能夠做到的僅是讓對手暫且不能近身。
只是這樣的攻襲,不外乎飲鴆止渴!
‘嗬嗬嗬嗬?!?p> 體力的消耗,妖血的流淌都迫使著玉章停下了揮斬。
此刻的他好似拿著絕世好劍的孩童,只能單純的發(fā)揮最為粗暴的力量,卻沒有半點實戰(zhàn)技巧可言。
戰(zhàn)意回落,情勢急轉(zhuǎn)而下,倘若一直這樣,就算擁有再多的妖力但凡不能產(chǎn)生質(zhì)變,不能找到突破口,都注定將飲恨于此!
“既然這樣,那,就讓你的百鬼給我殉葬吧!”
低垂的頭顱猛然抬起,嗜血的字眼緩緩?fù)侣丁?p> 如風(fēng),如雷!
匯聚萬千妖眾力量的玉章一旦暴走起來,誰能夠阻擋?
地表在顫抖,空氣在嘶鳴!
那兇狠如惡狼的眼瞳,那鏗鏘而起的獠牙,無不沖擊著奴良組眾妖的神經(jīng)。
當(dāng)下,及近戰(zhàn)圈的他們已經(jīng)沒有大干部庇護(hù)了??!
位前的小妖們頓時牙齒繃緊,眼瞳顫栗,悲憤翻涌。
可握于手中的戰(zhàn)兵還未跌落,胸中的氣勁還在涌動,熾熱的心臟還在跳動:
“為了奴良組!”
聲嘶力竭的低吼似生命盡頭最后的絕唱。
他們寧可站著死,也不愿將身后的兄弟讓出!
“那就死吧!”
沖擊入眼簾的悲壯讓玉章的情緒再一次暴動,這一幕幕、這一幕幕,都給老子潰散!
魔刀之下,空間崩碎。
但是想象之中畫面卻并沒有出現(xiàn)。
‘鐺!’
耳際突然炸響,手臂傳來的巨大反震更是令玉章差點握不住兵刃,而映入眼簾的卻正是他一直要找之人!
這一次,陸生趕上了!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旁人對自己的小弟出手!
“奴良陸生!這次,你別想再逃了!”
妖力橫沖,魔刀驟然下壓。
宿命之?dāng)尘驮谘矍?,只要將這家伙斬滅,整個奴良組,整個關(guān)東地域,都將匍匐在他的腳下!
“喲,你真的有信心嗎?”
對上的視線頓時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四國少主想要將橫列在關(guān)東的奴良組清掃,而陸生又何嘗不想將這踏足領(lǐng)地的臭貍貓斬滅?
“想要成為妖怪之主,必備條件可不只是自身的強大,還有伴隨在側(cè)同生共死的百鬼!”
“而你,身后還有跟隨者嗎?”
陸生眼芒如刀,徑直穿過那猙獰橫列的獠牙,落入玉章眼眶,這一眼似攜帶著魔力,給那些一直徘徊在腦海中的情境打開了口子。
‘為何?為何?玉章大人?’
‘不要,放過我,玉章大人,玉章大人!’
‘......’
破碎的時光宛如逆轉(zhuǎn),那些臨死的吶喊,那些破碎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如夢魘般傾巢而上。
那些自己親手戰(zhàn)滅的家伙,正是當(dāng)初伴其力排眾議的北上之妖??!
面頰漸白,眼角迷離,微微轉(zhuǎn)過頭去的玉章竟然有些害怕。
余光中,屬于四國的小妖只剩小半,能夠站立的更是屈指可數(shù)。
而將他們完全擊潰的并不是奴良組,正是曾經(jīng)宣誓效忠的少主!
“喂喂,醒醒,醒醒,一起回四國吧?!?p> “吶,組內(nèi)的酒水我會不藏著了,醒來,醒來我告訴你在哪啊?!?p> “......”
那一聲聲哭訴或者低吼都巨細(xì)無遺的傳到了玉章的耳畔。
他們未趁此刻逃離,是因為自己的兄弟還躺在冰冷的異地,再不是因為自家少主。
這一瞬的恍惚令四國少主遲疑了,在蠻力上取得的優(yōu)勢也在悄無聲息的被奪回。
“神啊,我,這樣,真的正確嗎?”
他迷茫了,驅(qū)使于魔刀上的力量也只是做著最本能的抵抗。
‘當(dāng)然是對的,一將成萬古枯!想要一統(tǒng)妖界必然要有犧牲,優(yōu)柔寡斷只會淪為奴良組的模樣,沒落到只能盤踞關(guān)東再無初立時的風(fēng)光!’
‘再看你父親,為了一統(tǒng)四國地域傾巢出動多少妖將?只不過他失敗了,而你現(xiàn)在卻有這柄霸者憑證還需要猶豫嗎?’
‘讓那群低賤者成為你的力量,陪著你踏足妖界之巔豈不更好?’
似神跡,那詭惑之語再臨耳畔。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便能將奴良組毀滅,絕對不能在此停下!
‘這?這是?’
而及近的陸生也看到了一絲端倪,雖然極為隱秘但卻真實的存在,是那影藏于紫霧中的血瞳。
就是你在引動戰(zhàn)爭嗎?
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