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猴子猛地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一個身穿黑袍子老人和一只金色的山羊正蹲坐在他的面前,他心意一動,將那根名為“如意金箍棒”的繡花針變化成碗口粗的長鐵棒,他現(xiàn)在正是渾身力量充沛的時候,只要他想......
“你就認為你能一棒子把老夫敲哭?”
猴子沉默片刻,老人滄桑的聲音雖然讓他感受不到敵意,但莫名讓他很不舒服,于是他手腳很利索地把懷里的三張雷符一股腦地貼在了老人的臉上。
沒什么聲響,就是老人的頭發(fā)唰地一下變成了爆炸頭。
老人呵呵一笑,也沒責怪他,抹了一下臉,把三張紙揉成一團,塞進了羊嘴里。
吧唧吧唧。
猴子只得收起繡花針,一人一猴對視了一會。
“你是誰?!?p> “哎,先放下武器嘛,反正你看……”黑袍老人站起身轉(zhuǎn)了一圈,說道:“你看,老夫我也不是什么壞人呀。”
猴子后退了幾步。
一旁金山羊咩咩咩的笑起來,被老人一巴掌拍了在頭上,說道:“孽畜,你到底誰養(yǎng)的!”
猴子只是默默看著老人和那只山羊。
之前在水牢里,哥哥的話讓他悲傷不已,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聽起來宛如千萬根針扎碾著自己的頭,他不敢回去,他不想回去,他喝掉那瓶隱身藥劑,便瘋狂地往外跑,他做了一個又一個夢。
“你做了一個又一個夢,是嗎?”
猴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老人低頭摘下眼鏡,一邊仔細地用袖口擦拭一邊說道:“以前有個故人,也很喜歡擦眼鏡,他很聰慧,也認為自己的力量足夠保護他想保護的東西,然后......”
“然后?”
重新戴上眼鏡的老人,抬頭望向猴子,嘿嘿一笑,說道:“你哥死了?!?p> 猴子倏地一棒揮出,好似風雷哮動,卻只是打了一空,眼前的老人和山羊都不見了,他收了棒子,仔細聽了聽四周的響動,追了出去,兩手撐在巖道兩側(cè),開始向外爬,到了巖道的出口,再順著亂石縫隙向外走。
如果自己要跑,就不能被發(fā)現(xiàn)。
希望不會連累牛大哥……但是,還是會連累到吧,那個玄武督長……可是,回去,回去嗎?
可是。
他很害怕,恐懼,孤獨,其實他也想回到營地去,但是他。
他不要回去了。
他不愿意哪怕接近那座水牢一點。
他不愿意見到任何人。
他不要再聽見那撕心裂肺的……哥哥。
自己真的是造成一切的元兇,嗎?
哥哥死了?
他怎么知道?
黑袍老人能看透他的心,這絕不是讀心術(shù)或者是什么推理——猴子的‘內(nèi)心’在一瞬感到了老人的窺視,這感覺就像有一個翻一本記錄了你所有的心路歷程和想法的日記。
盡管這只是一個比喻,心,或者思想,是摸不到也看不見,甚至是可以說是不存在的,但他的心不僅被老人‘看’到了,還隨手翻了翻。
自己已經(jīng)跑了,被抓住,只有死。
所以,自己要跑,就,就不能被發(fā)現(xiàn)。
猴子遲疑了一下。
“哈哈,殺我?頗有血性!”
猴子緊握著鐵棒,身子有些發(fā)抖。
自己的故鄉(xiāng),島上的刻著舊齋二字的山洞里,堆放許多發(fā)霉的書。哥哥喜歡看詩詞,他最喜歡看那些所謂的江湖小說。他記得有一段寫的是大雪紛飛,為了活命,那人果斷殺了追來的仇家。
慢慢的,猴子終于走出了亂石堆,是外面了,猴子看著遼闊的黑夜,他又拿出棒子,一個跟頭翻進林子里,幾個輾轉(zhuǎn)挪騰后,爬到一棵樹上,站在一根樹枝上小心地觀察四周。
“以前,還有一個故人……”
猴子回頭就是一棒,但是脖子突然一涼,像是一塊冰摸過一樣,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冷顫,急忙轉(zhuǎn)頭再看,身后的樹枝搖搖晃晃,是那只金山羊在嚼扯樹葉,而老人正坐在山羊背上悠閑地看書。
老人頭也不抬地說道:“齊天大圣,我是來幫你的?!?p> “誰是齊天大圣!”猴子問到。
猴子緊握著鐵棒,汗流浹背。
他還沒殺過生。
“你呀,齊天大圣,孫悟空?!鄙泶┖谂鄣睦先嗽俅翁痤^,雖然站的很遠,但是猴子感覺如同貼臉直視老人的眼睛一樣,那雙眼睛一下子把他拉進了深不可測的黑淵,而這天地間的黑夜好像就是他的袍子。
不,他的袍子比黑夜還要黑的更深沉。
猴子抹了一把眼睛,一下子從樹枝上向老人跳了過去,揮棒直接把整棵樹打成了兩半,但是仍然不見老人的身影。
自己不能死,為什么,為什么自己不能死,一開始的時候自己不是就想從那懸崖跳下去一了百了嗎,怎么突然就不想死了?
怯弱,疼痛,害怕,委屈,不甘心,恐懼。
還有一點虛無。
是啊,還有一點虛無,在他剛出生的時候,他還是個石頭,身體不能動,擁擠在小塊軀殼里,他每日看海,看太陽,看月亮,看鳥在自己頭上拉屎。他沒有完全的意識,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置身在一片很大很大的地方,空曠,空蕩。
孤單,寂寞。
以及,虛無。
是啊,他本來就是一片虛無,盡管如今他的內(nèi)心被許多記憶填滿,但是在那些被他搜集過來,堆積成山的物品下面,始終有一個洞口。
他試圖忘記它,忘記他。
他從何處來。
他要從何處去。
不對,他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很傷心,很惶恐嗎,他還想殺了眼前這個奇怪的老人,他還想逃離這一切躲起來。
猴子,你拋棄了所有人。
不是,我。
沒有人問他,只有空蕩蕩心房,一切填充進來的山海都是無根水土,被那莫大的空遼一吹就散,一推就倒。
空。
我是誰?
空。
你為何難過。
“大圣。”
“大圣?”
“大圣!”
“大圣.....”
那老人的聲音沖破了虛空,那蒼老的聲音變戲法似地環(huán)繞著他,好似無處不在,他以不同的語氣,從各個方向呼喚猴子為“大圣”,猴子來回看著四周,感到一陣眩暈。
那太乙說,他手里的鐵棒是堅不可摧的上古神器,可面對行為古怪的黑袍老人,毫無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猴子也只能是亂打一通。
他有些煩躁,他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回應(yīng)老人的呼喚,他感到身體有一種撕裂感,在精神深處,有什么要撕裂開,他嚎叫了一聲,山上的樹木盡數(shù)排山倒海一般地向后傾折,斷裂。
還不夠。
老人的聲音仍舊揮之不去,不斷地在他耳邊的低語:“齊天大圣!孫悟空!”
他頹然倒地,感覺有些天地都在旋轉(zhuǎn),使勁揉著眼睛,劇烈地喘著粗氣。
“呼,呼,呼?!?p> 天暗了下來,望向四周,粗糙的巖石壁,角落里不斷滴落的水滴,滴答滴答著,于是他終于是意識到了:
原來他從未離開那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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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半個身子浮露在水面上,一頭紅發(fā)一綹綹混在一起,延伸到水中后四處散開,飄的到處都是,混合在鮮紅的水池中,而起伏的蕩漾中,又隱約浮升起一抹抹白色,十分詭異。
雙手緊握的白虎剛要沖出去,就被青龍一把握住。
“你去哪?!?p> 白虎恨恨地看向自己的大哥,“我要殺了那群賤種!”
青龍冷冷說道:“你覺得他們能殺死握有小屠匕首的朱雀?”
三兄弟昨晚喝了個通宵,朱雀是個懶得湊熱鬧的。天剛放亮的那會,玄武非要提議把朱雀也喊起來看日出,來了卻發(fā)現(xiàn)院門是開著的。
沒有打斗痕跡,甚至滿池的鮮血都沒有溢出一絲血味。
兩人僵持的當中。
玄武率先動起來,扯下窗簾,將朱雀從水池里抱了起來,一張黑符倏地落下,青龍伸手一握,黑符自行飄到他的手心。
沒有篆文,只畫了一顆干枯的樹。
玄武從青龍的手里接過那道黑符,皺著眉頭來回打量著。
白虎握緊了腰間的金色弧刀,問道:“這是?”
玄武搖了搖頭,白虎當即冷笑一聲。
說實話四兄弟里,除了青龍從小就是個擔任家長的角色,其他兩人都不太喜歡玄武。因為玄武最年幼,早年父母到大哥青龍都會下意識多護著他,這讓正好夾在中間的白虎和朱雀頗為不爽。
白虎一把搶過黑符,但他就是個大老粗,打架都是直接硬剛,哪里懂得這些術(shù)法的彎彎繞繞。
玄武依舊沉默。
白虎看了看陷入沉思中的青龍,急道:“大哥,你倒是說句話??!”
青龍沒理他,向玄武問道:“羲和上神那邊沒出什么事吧?”
玄武搖了搖頭,“羲和上神一早就去日之塔查看運轉(zhuǎn)情況了?!?p> “這樣?!鼻帻埧嘈Φ溃骸耙彩牵鼪]有出手的理由。眼下女媧大神‘睜眼’巡視天下在即,我竟然忘了反而是更出容易亂子的時候?!?p> “但是……”玄武看了一眼地上朱雀的遺體,面露痛苦之色,輕聲說道:“當初修建日之塔的時候,很多神族是持反對意見的,耗費了大量銘文石板,卻只為了在這極北,修這十三座發(fā)電站效力的高塔,還不如把資源投到西邊,那幾個魔道家族蠢蠢欲動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我懷疑……”
青龍擺了擺手,“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是我等能參與的了,我們只需要把日之塔建好,安全交付出去。”
這時白虎跺了跺腳,暗狠狠地說道:“大哥......我覺得就是那婆姨,呃!”
沒等白虎說完,青龍一拳打在白虎的腹部,直接將白虎打得跪在地上,繼而說道:“如果真是上神所為,憑你這句話,我就先把你殺了。別忘了我們幾個,是怎么活到今天的?!?p> 玄武連忙去扶白虎,“大哥......二哥他不過是......”
白虎一把推開玄武,自己站了起來。
青龍怒道:“不過是什么?他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彎,你也把腦子丟了?”
白虎撇過頭,罵了一句娘。
“真是當什么也不能當狗?!?p> 青龍嘆了一口氣,說道:
“四弟,你做一具冰棺,把三弟一起三妹尸身安置好,然后讓你屬下監(jiān)造,把所有魔種勞工都集合起來,問問昨晚有沒有什么異常。”
“三弟,你感知最強,等集合其他魔種的時候,先和四弟一起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陌生的味道?!?p> 白虎咬了咬牙,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點了一下頭。
青龍再次看了一眼朱雀的尸首,對正凝聚冰寒之氣的玄武說道:“我記得你說太乙使者比較擅長符箓,我去他那里請教一下。”
走到門口,青龍腳步一頓,轉(zhuǎn)頭對玄武和白虎,說道:“這兇手既然能悄無聲息地害了三妹,說明還是有相當?shù)谋臼?,切記先不要聲張三妹遇害的消息,免得打草驚蛇?!?p> -----
太乙房間內(nèi)。
青龍與太乙相對而坐。太乙拿著那黑符左瞧瞧右看看的,隨后掏出一把小刀,將黑符割下一塊,放進一只小鼎里燒了。
小鼎忽然發(fā)出一陣哀鳴。
嗡得一聲,房間里頓時充斥起一股濃郁的腐朽氣味,太乙強行忍住心中震驚,面色如常地將小刀收回袖中,說道:
“青龍督長,可是對吾隱瞞了什么?!?p> 青龍沒有回答。
太乙輕輕叩擊桌面,一層薄紗似的屏障籠住在兩人周圍。
青龍這才說道:“我妹妹朱雀遇害了?!?p> “???”太乙有些有些不敢相信,這四個姐妹兄弟好歹也是上古幸存下來的純血魔種,實力也不俗,若是襲擊,這營地早就應(yīng)該炸鍋了,看青龍這副神秘的樣子,難不成還是被人悄悄做掉的?
青龍握緊桌下的左手,右手點了點黑符,“唯一的線索就是此物了?!?p> 太乙嘆了一口氣,“這黑符,來自西方?!?p> “西方?”青龍這才松開雙手,面色有些疑惑。
“從古至今,只有,且只有一位會以黑山羊皮制成符身......”太乙沉吟了一會,轉(zhuǎn)而問道:“青龍督長聽說過那場‘黃昏戰(zhàn)爭’嗎?”
“略有耳聞。”
青龍雖然有些急切,但也只得耐著性子聽太乙絮叨。
太乙站起身,緩緩說道:“當年那位可與姜子牙掰手腕的羊主,與二十二支魔道家族共同密謀,趁著女媧第二次進入神境閉關(guān),發(fā)動了席卷了整個大陸的奪權(quán)戰(zhàn)爭。”
“戰(zhàn)爭持續(xù)了將近百年,最后由女媧率領(lǐng)神族,在‘王者峽谷’與羊主神的信徒和二十二支魔道家族展開決戰(zhàn)?!?p> “女媧以整座西域為代價,發(fā)動了奇跡道具中的“祈禱天平”,以天平的‘懲罰天象’一舉摧毀了羊主神和魔道家族的所率領(lǐng)的部隊,二十二名家族長全數(shù)死亡,羊主神和魔道家族的叛亂余孽逃到西方,建立了自己的神國,于是才有了現(xiàn)在的東方大陸與西方大陸之說?!?p> 太乙落座,盯著青龍說道:“這張符上的枯樹,是西方神國傳說中的世界樹,干枯的世界樹則象征著衰敗和死亡?!?p> “使者大人的意思是......”青龍挺直了身體,整個人緊緊繃住。
太乙壓低了聲音,說道:“此符記載于神都地藏閣殘卷之中,即使神族,也會被它瞬間蠶食掉神魂,最邪惡的是,還會將死者生前的力量和壽命都轉(zhuǎn)移到施符者身上,而它的創(chuàng)造者……”
太乙咽了咽口水。
“就是曾經(jīng)……”
“咚咚咚!”
忽然響起一陣慌亂的敲門聲,一頭魔種仆從來到房門外,大喘氣地說道:
“青龍督長,玄武和白虎督長說是已將殺害朱雀督長的兇手拿下,所以要小的來請青龍督長與使者大人一同前去審問?!?p> 太乙看了一眼青龍,示意青龍將那枚黑符收好,悄聲說道:“再深了,吾也不敢妄加猜測,不過既然這兇手抓住了,一審便知。”
青龍點點頭,推開房門,看著門外的小魔種說道:“我那兩個弟弟已經(jīng)將朱雀被害的消息公布了嗎?”
“正是,現(xiàn)正在日之塔前等著您和使者大人呢?!?p> “吼!”
青龍突然暴喝一聲,直接就向那小魔種吐出一道青色雷光,轟地一聲,刺眼白光閃過,頓時塵煙漫起,電流激蕩。
“青龍督長,你這是干什么。”太乙大驚,急忙跑到門前問道。
“我臨走之前已經(jīng)吩咐過我那兩個弟弟,不會聲張三妹被害的消息,它一個小魔種,使者大人,你說它如何能知道?!?p> 不待太乙細問,那煙塵散盡后,小魔種已然不見,一個身穿黑色教袍的老人似笑非笑的站在他們面前,說道:
“哎,這人一老,竟然被一頭畜生瞧出了端倪?!?p> 青龍緊緊盯著身前的老人,雙手彎曲成爪,一時間風聲獵獵,頭頂?shù)奶炜諢o端地被陰云籠罩起來,隱隱有雷聲響動,暗含天威。
“你是何人,竟敢殺了我三妹。”
“我只是來要賬的。”
“笑話,我們四兄妹何曾虧欠誰?”
“你們四個當年怎么活下來的,都忘了嗎?”
青龍面色頓時陰晴不定,整個人氣勢都弱了幾分,“我們只是拿走了幾樣東西,為了保命,更何況,那里只是一處無人戰(zhàn)場廢墟。”
老人哈哈一笑,“果然,玄武說的對,你是四個人里最傻的那個。”
青龍周身雷光閃動,一身肌肉鼓起,眼睛變成銀白色。
老人伸出干枯手隨意地打了一個響指,眨眼間風停雷寂,夜幕降臨。
太乙藏在袖子中的手一抖,隨手改令晝夜?這怎么可能是他和這青龍能應(yīng)對的,他剛想直接掏家伙跑路,卻發(fā)現(xiàn)那老人滿臉笑容的望著自己。
你看我干什么!動手的是青龍!青龍!可不是我!
好像是聽到了太乙心中所想,老人緩步來到太乙身前說道:“但是你看到我了呀。”
太乙愣了一愣,連忙遮住眼睛說道:“吾什么也沒看見,饒命!饒命!”
“你知道的好像挺多的,還是那女媧身邊的紅人?哎,一代新人換舊人,了不得,了不得?!?p> 可惡,這老頭能憑空看穿人的記憶和心智不成?
太乙偷偷瞅了一眼青龍,發(fā)現(xiàn)之前氣勢洶洶的青龍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杵在原地,保持著方才的動作,雙眼卻是沒有了生機。
“看你順眼,老夫我送你一點東西?!袄先耸种干厦俺鲆稽c彩光,說道:“來,睜眼?!?p> “不看!不睜!上神饒命!”太乙死死地抱住頭,都快蹲到地上了。
“上神是什么東西,老子是主神!”老人一巴掌拍在太乙的頭上,哼哼道:“想跟這個小青蟲陪葬?”
太乙可憐兮兮地抬頭,見老人晃著手指上那點彩光,搖來搖去,笑得就像老早的小時候街上賣糖人的老大爺,一塊錢一串,挑樣現(xiàn)做一塊五,他看著看著就入了神,好似當年看著老大爺手上拿著盛有半勺糖汁兒的湯勺,流淌出好一個萬千世界。
他看見自己好像在不斷走,一直來到懸天城里女媧大神所居住的宮殿,他一路去往宮殿最深處,一道道復(fù)雜的門鎖,在他眼前自動開啟,指引著他來到一處穹頂空間,那里有一座高臺,上面浮動著一個幽藍的立方體,每一次挪動都好像牽動著他腦海里最深處的神經(jīng)。
難道這,這就是支撐懸天城能量核心,那傳說中神道具象化的奇跡之一,萬物靈擎“帝江”!?
他一點點地走上臺階,剛想去伸手碰觸它,額頭突然一陣吃痛,睜眼看見老人正蹲在他面前說道:
“記住沒?”
“呃?!?p> “睡吧?!?p> 羊主接著又彈了一下太乙額頭,太乙只覺的腦中嗡的一聲,噗地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老人慢慢站起身,漫天的夜幕隨之回落到老人身上的教袍上,轉(zhuǎn)眼間天地又是晴天朗日。
再看青龍,壯漢的胸口上貼著一道黑符,一身的鮮血似有牽引一般全部匯聚到了符中,在緩緩地注入到符上樹紋后,那棵干枯的樹紋竟然開始抽芽展葉,如活如紅,又漸漸轉(zhuǎn)為青色。
一頭金色的山羊蹦蹦噠噠地跑了過來,直接張嘴開始對著青龍從頭吃起。
就在它啃的正歡的時候,整座大地忽然開始微微顫抖,地上的石子來回跳躍,雨后原本應(yīng)該是清新的空氣,也變得灼熱起來。
老人哈哈一笑,眼神驟然一凌,向著東方指著喊道:“嚎叫吧,羔羊們,對,讓她聽見你們的憤怒,讓她知道,她的時代已經(jīng)開始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