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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官

第三十五章 入門(一)

大祭官 別居一閣 3020 2018-08-07 10:59:53

  廣袤的天臺之上,漢白玉鋪地,望眼過去甚是刺眼,八層似寶塔建筑立于廣場中央,四人跟隨弟子向寶塔走去。

  走過高高的臺階,一個鑲金的玉匾很是耀眼,上書為“玄清宮”。大門盡敞,見里面幾十盞立地燭臺燃得明亮,數十根石柱撐住縱橫大梁。

  宮殿內三級臺階之上,最為顯眼的是最中央的銀底鑲金的五個白玉尊位,麒麟玉雕立在扶手之上栩栩如生,以中間尊位為主位,其左右各安置兩尊次位。

  宮殿內三級臺階之下,左右兩邊各階弟子置蒲團而坐,清一色藍衣,腰間系同一色玉佩,從前至后,玉佩縛絲道數相繼減少。

  四人靜聲觀望,至臺階下止了步。

  “便是你四人求見?”階下唯一站立的弟子,只手端立腰際,只手躬在后背。他眉目清秀,口齒文雅,見腰間玉佩系著四道縛絲。

  谷雨環(huán)顧著周圍,這些弟子表情淡然,不知所想,均投目光于四人身上。他們系著的玉佩同這位四階弟子的一般,不過只是縛絲道數有別。

  “姑娘,莫要東張西望”弟子雅聲,頷首而道。

  谷雨難為情的半吐出舌頭,趕緊扭過頭來。

  “我奉掌門之命問諸位幾個問題,其一,你們?yōu)楹紊衔倚扉T”四階弟子問道,此弟子品性溫和,倒是讓四人覺著情切。

  諸葛長風心中一激,朝前跨了一步,又覺不妥,便又退了回來,兩手一抱,敬道“……只因舍妹自出生便帶有這不能站立之疾,我兄妹四人不辭萬里艱辛趕赴于此,只為求司竹空圣尊妙手回春,助她站立如?!?。

  四階弟子望向藍辛夷,眸中一閃,心有所感,頓了頓后,又問“其二,你四人是何處尋得我派靈虛上人的五生鳥?”。

  “靈虛上人?五生鳥?不,這毛團是我在彭城,碰著的一位前輩贈的,究竟它是不是你口中的五生鳥我無從知曉,但它確會在危難時刻化身鹓鶵”季海川回道。

  “鹓鶵?這就沒錯了,五生鳥本是上古五種靈鳥,赤色為主者為鳳,既為民間常說之鳳,青色為主者為鸞,又名青鸞,黃色為主者為鹓鶵,白色為主者為鴻鵠,紫色為主者為鸑鷟。五鳳依海而居,只因天氣極端,海岸下移,五鳳頻頻暴死,為獲得新生,五鳳之首決心在南荒火山處以身浴火,涅槃重生。然,未等鳳身燃盡,火山口便突然關閉,五鳳也因此融為一體,成了今日這般模樣……幸得我派靈虛上人途徑救起,從此,它便認他為主,朝夕不分”四階弟子說罷,走上前來,伸出兩指,在毛團頭上輕輕點了點。

  “竟、竟是這樣……”谷雨愕然。

  “正是如此——”聲音從尊位后方的屏風傳出來,聲音雄渾,宗氣十足,話落,屏風上投印的人影逐漸轉到前方。

  走在最前方的是位胖乎乎的道長,年逾半百,一身藍色衣著精致華貴,走到主位左側靠外的尊位坐下。

  緊隨其后的,是一位表情嚴肅,黑著臉的道人,他怒目沖光,來勢洶洶的打量著四人,走到主位右側緊靠內的尊位坐下。

  走在最后的是一位年長道人,慈眉善目,一臉和悅,走到主位右側靠外的尊位坐下。

  他三人中,除了黑臉道人腰系六道縛絲玉佩外,其余兩位長老腰間均系七道縛絲玉佩,衣冠精致,氣度卓爾,一看便知非一般弟子。

  四階弟子面向胖道長抱拳,恭道“師傅,便是這四位求見,他們此行,是向司竹圣尊求醫(yī)”。

  胖道人瞧了瞧階下的四人,目光停留在座椅上的藍辛夷身上“求治之人可是這位姑娘?”,

  藍辛夷雖是心驚,但也并未失禮,她頷首點頭道“正是晚輩”。

  胖道人收回眼神,斂聲點頭回道“只是——他原則之念極深,不知是否愿意幫助你們”,

  “事在人為,還請道長代為引見”從那仙人一般的道長嘴里道出難處,諸葛長風不由得心中大涼,情緒幾近失控,顧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懇求道。

  “好大膽子!你四人擅闖我玄天門,斷了我門派三年一度的晉升大典,我不將你四人定罪已是萬幸,竟還得寸進尺做這等白日大夢,簡直豈有此理”黑著臉的道人拍案而起,橫眼于頂,憤憤難消的樣子嚇得階下弟子趕緊俯首。

  這一拍,不禁將低頭行禮還未起身的諸葛長風嚇得顫顫而抖。

  其余之人亦是恐大于驚,倒是坐在黑臉道長旁最年長的慈眉道長起身解圍,他笑嘻嘻問道“你們四個娃娃,上山求醫(yī)亦是壯舉,能上得了這雪峰,想必也不是一般之輩。只是這日子擇得卻是不巧,今日乃我門派三年一度晉升品階的良時,門中正欲按功定級,便有弟子來報稱尋得靈虛上人下落,這才將大典擱置。此番若想再受禮加冠,怕是再等三年以后,至此,也落得門派中人不少怨念……”。

  四人面面相覷,心中一懼,猶如雪水撲胸,寒至冰川之地。

  “……只是事已至此,追究已無太大之意,都說不知者無過,師弟,我看就此作罷算了”年長的道人轉身,朝著黑臉道人嘿嘿一笑。

  黑臉道人不茍言笑,繃著的臉依舊極其不悅“掌風師兄,自我接任戒律堂以來,向來獎懲嚴明,對門派各系弟子均有錯必罰。這四人,導致我門錯過大典良時,此等大錯怎可輕易說罷。再者說,他們凡夫俗子,怎配擁有這上古靈獸,說不定五生鳥還是盜取而來,未有信物,光憑片面之詞便認定他等與我上人關系非常,也太過荒謬”

  黑臉道人廣袖一甩,雙目仰過于頂,并未將年長道人勸誡放在心上,反而這袖一拋,差點沒劈到年長道人臉上。

  年長道人并不惱怒,微笑著以手撫著方才被廣袖擦邊而過的面頰。

  黑臉道人此番話惹得四人微微不悅,各種理由搪塞也就罷了,竟還明指暗喻是賊,谷雨欲上前理論,卻被諸葛長風強行按下。

  她回眼一視,諸葛長風眼中明明有怨氣在晃,卻只是咬牙沉氣,一語不發(fā)。這一路而來,屬他最為操心,現在若沉不住氣,豈不辜負了大家這一路的艱辛,想至于此,谷雨捏緊的手方松了下來。

  “哦——看來這位姑娘頗有怨言,有話不妨直說!”黑臉道人話語帶著明顯挑釁,咬字之間可隱隱聽到切齒之聲。

  谷雨并不理會,轉眼望了望輪椅上的藍辛夷,側面而視,她端莊婉約,落落大方。“如若能同常人,該是多好!”谷雨心里想著,薄唇一咬,決定吞下方才的苦水。

  “說你呢!有何不滿你倒是說?。?!”突兀的一聲怒罵,嚇得眾人心中一緊,大氣不敢喘上一口。

  黑臉道人責聲怒罵,越發(fā)有步步緊逼之勢,谷雨這番,新怨舊怒,縈在心頭,她閉了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來,卻半跪在地“是我魯莽,帶著大家門外滋事,打斷大典,眼下更不懂規(guī)矩,頂撞道長,若要受懲罰,我別無怨言,只是——”,

  “只是什么——”黑臉道人斥聲而問。

  “只是、只是這兩位,一位是藍鹽商行少東家諸葛長風,一位是藍鹽商行繼承人藍辛夷,他們二人你們不得加以為難”。

  “呵——你當我玄天門是何處?豈會把民間小小商行放在眼里”黑臉道人虛眼一笑,面上盡是匪夷所思的嘲笑。

  谷雨咬緊的牙關,突然一松,冷笑道“這種商行在玄天門眼里當然不值一提,但是——道長可想明白了,海鹽的制作全全掌握在他兄妹二人手中,若他們狠足了心,硬將制作的秘密帶進棺材,那么中原存貨可用幾年?若是南夷人借機大舉進攻,試問,沒有海鹽,將士疲軟,如何應戰(zhàn)?”

  谷雨話畢,尊位之上,三人相互一視,都有恍然之意,谷雨趁熱打鐵,一鼓作氣又道“另外這位公子,乃是上將軍季昭明之子季海川,這位姑娘是她未過門的媳婦。若是——貴派不醫(yī)治這位姑娘,傷了屬下和氣,積下這宿怨,他日,南夷人攻擊中原,還能有誰為主力助你御敵?孰輕孰重還望三思”谷雨擲地有聲,眉眼之間露出把握之色。

  “這——”

  “……”

  “……”

  “哈哈……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我說師弟啊,這丫頭所說并非全屬蠻橫,細品之一二,也頗有些道理,依我看,此事就到此作罷,這樣也可賣他們個人情”胖乎乎的道人,笑嘻嘻拍著肚皮站起身來,拍了拍黑臉道人的肩頭,嘻道。

  對于胖長老的求情,黑臉道人雖是一臉不悅,但也并沒有出言相抵。他沉著的臉,肌肉一顫,自是恨在心頭,無處釋放。

  “……”

  “……”

  “……賤如螻蟻的刁民,竟敢恐嚇我,來人——把她給我送到煉獄房,讓她明白以下犯上的后果”經過方才心里掙扎,黑臉道人還是難以咽氣,一聲令下,幾個低階弟子從偏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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