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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官

第九十八章 獨角戲(六)

大祭官 別居一閣 2900 2018-12-14 16:06:49

  連夜,喻原就帶了柳曲煙回到自己家中,安頓好她以后,又開門探了姑母,才放心回房睡去。

  翌日,天蒙蒙亮,喻原早早出了門。

  “一葉知秋”茶樓里,司竹空舉著紫砂杯輕輕抿了一口。

  “司竹,你確定我們這樣守株待兔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嗎?”谷雨百無聊奈的看著臺上的百戲,突然轉(zhuǎn)頭過來瞥了司竹空一眼。

  司竹空并不望向她,神情自若的放下茶杯,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之意“稍安勿躁,他、很快就會來了……”。

  話音剛落,“呀?。∵@、這、這——”季海川兀地從凳上彈跳起來,他的驚叫聲,惹得同桌四人循目向上看去。

  “……抱歉,驚擾各位了”喻原趕緊雙手相疊,朝五人拱手賠禮。

  “……我說兄弟,你不用這樣配合吧,他前一刻說完,你后一刻就出現(xiàn)了,如此默契,不愧是演百戲的~~”季海川心有余悸的驚呼道。

  喻原輕嗤一笑,沒有應聲,只是將目光投到司竹空身上“閣下憑何篤定在下定會不請自來?”

  司竹空咧嘴一笑,道“我既已點破公子那不可揭發(fā)的事實,若你無欲則剛,那也就罷了,就當我多此一舉,倘若公子心有牽掛,自然內(nèi)心忐忑難安。難安之時,自然會想到那日我的告誡,無論出于好奇,還是另有所求,你必然會來尋我,只是我們不過兩面之緣,你又該何往?我們的交集,不過這間茶樓,如此,倒不知是我‘守株待兔’,還是你‘愿者上鉤’?”

  喻原一怔,兀地大笑起來“果然,與智者相談一二,便知差距何在,明人不說暗話,我確是‘愿者上鉤’,只是此處魚龍混雜,還請諸位移步‘清溪亭’”。

  這日是格外好的天氣,濃霧盡散,萬物在一片初陽輝照中清晰起來,遠處的街頭,開始人頭攢動,一陣帶著溫度的暖風吹來,撫著人面輕輕柔柔的。

  數(shù)人踏上了通往河中央清溪亭的回廊。

  待在亭下坐下,喻原遲疑的將司竹空身旁的諸葛長風四人一掃,心有所疑,沒有作聲。

  司竹空機敏,覺察到許許蛛絲馬跡,便慰道“他們都是我的至友,有話但說無妨”

  聞后,喻原陡然一笑,釋了胸懷。他直起身來,朝司竹空雙手相疊,鞠了一躬“我倒不是故意避嫌,只是并非光彩之事,難以啟齒也是在所難免。但,幾位氣度不凡,模樣也堪稱人中龍鳳,看來,是不該有那些擔心……”

  “僅一面之緣,就能斷定我身染魔氣,閣下來歷定是不簡單,喻某不是多事之人,不該知曉的,我自然不問。今日,我來尋你,便是厚顏請閣下幫一個忙”

  “幫忙……?”司竹空雖是諸事在心,卻也附和一問。

  “是的,閣下既然知道我身染異樣,也定能為我指點迷津。我名喻原,本是淮陰人士,因為家貧,家中兄妹七八,又逢姑母膝下無子,就過繼給了姑母,受姑母教養(yǎng)長大成人。我自小過的雖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生活,但好在姑母繡得一手絕活,自己張羅了一間繡櫥,日子過得也還算舒適。熟料,同行如敵國,兩年前,淮陰一方繡坊因妒成恨,暗中勾結(jié),連環(huán)下套,讓我姑侄二人不僅不為淮陰所容,還莫名被栽上了竊取技藝的辱名,一路被人暗中追殺……”

  “那后來呢?”司竹空問。

  “后來,在洪澤湖為柳曲煙所救,她一路掩護我們西南而下,來到宕渠……”

  “柳曲煙~是那天來尋你的那個姑娘嗎?”藍辛夷問。

  喻原點點頭,回道“她是百戲出身,來到宕渠,為了謀生,自然而然,我也就隨她入了行……”

  “這么短的時間,你就能將項羽的大氣凜然表演得淋漓盡致、爐火純青,當真不簡單呢。我跑過很多地方,都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新奇的想法,他們的百戲不是吞刀就是履火那樣的雜耍,你這樣將‘說’和‘演’結(jié)合起來,就猶如講一個故事活靈活現(xiàn)的搬到人們眼前,真讓人眼前一亮”谷雨笑著贊道。

  “姑娘謬贊了,在下哪能有那般見識,這些,都是曲煙的點子……”

  “噢,原來是柳姑娘啊~~她可巾幗不讓須眉,值得我們效仿呢~~”谷雨雙手合十,甚是自豪。

  “是啊,她確實是個好姑娘~~~”喻原眉目動容,眼中漣漪頓起。

  “呵呵呵~~~喻原大哥,你的臉有點紅誒,看你提到她滿眼的星光閃爍,看來這個既善良又美麗,還聰慧的女子,是你的意中人吧?”谷雨偷笑著,肆無忌憚揭出他的心事。

  “這~~~”谷雨一陣調(diào)侃,喻原更是難堪了,臉上的紅色比方才還要顯了些。

  司竹空望著谷雨,搖了搖頭,正了身朝喻原問道“說了多許,不知你讓我?guī)湍愫问???p>  喻原神色一轉(zhuǎn),變得嚴肅起來“遭此一劫,姑母長年郁郁寡歡,對繡工二字只字不提,自那以后,她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整日一個人關(guān)在屋里發(fā)呆,終于抑郁成疾,日漸消瘦。我心急如焚,四處尋醫(yī),醫(yī)者皆說,姑母乃心疾引起,長期抑郁不歡,導致氣滯血瘀,臟腑衰敗,無藥可治。我不甘心,一逢閑時便四處奔走……”

  “終于,一年前,我在宕渠城郊百里外的鳳凰山上,遇見了一個道士,他自稱有獨家秘方,只要我答應幫他豢養(yǎng)兩只紅耳鼠,他就每月續(xù)一顆救命的‘舒心丸’與我……”

  “……”

  “……”眾人皆是詫異。

  “我已走投無路,也只能鋌而走險,即便心中疑惑,也不得不孤注一擲。后來,姑母服了藥后,果然好轉(zhuǎn)了些。只是近來的兩月,因為我的無力,未能抓得食人草喂養(yǎng)紅耳鼠,才遲遲未去索藥,導致姑母臥病不起……”

  “食人草~~可是我們在酒館遇見的那個妖人原形?”司竹空問。

  喻原點點頭,回道“不錯,他正是一株上了千年的食人草,原本,我也算同他無冤無仇,怪只怪~~有求于人只能聽命行事,不得不如此……”

  “上了千年的修為,按理說,該不為你說唬,他如此懼怕你,除了你身染的魔氣,可是還有其他?”

  聽司竹空這一疑,喻原“呼~~”的深深嘆了口氣,接著,他從懷中取了一朵冰蓮出來“這是那道士贈給我的防身之物,名為‘指開半蓮’,它形似冰晶,卻是涼而不冰,是上好的驅(qū)邪圣物。但凡妖近數(shù)丈,便有電掣抽身之感,故只要接近于他,他便痛苦難耐,即便我武力低微,也能令他望而生畏?!?p>  “哦~~~如此之物,那道士既然如此大方,是否對你有所要求?”司竹空問。

  喻原點點頭“是,那兩只紅耳鼠,一公一母,是繁衍的本體,為了讓他們有超一般的生育,道士命我找尋有超能力的食物,像是上了年歲的精靈異獸,如果能遇上小妖小怪的,那紅耳鼠甚是喜歡?!?p>  “可時間一長,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紅耳鼠模樣開始有了變化,它們相繼長出尖牙,五趾變長長出尖爪,更恐怖的,是它們性情大變,發(fā)作時不分親疏,上去就是一陣齜牙撕咬,直到血肉模糊,露出白骨也不肯善罷甘休,甚至有的時候~~甚至有的時候,還將對方吃掉……”

  “啊~~~??!”谷雨嚇得捂住了嘴。

  “它們心性大變,已經(jīng)入了魔,長期接觸,我也就染了一身的魔氣……”喻原閉了眼,很不愿意接受那樣的事實。

  “妖?魔?”諸葛長風搖著的扇,也沉重的收了起來。

  “這、妖和魔究竟有何區(qū)別?”諸葛長風問道。

  司竹空回道“自盤古開天辟地,天地分開,就有了生靈萬物,自盤古一系遺留的血脈,有著尊貴血統(tǒng)的,稱之為神,他們各居要職,掌管一方循環(huán)。次之為人,人雖力道有限,但極具智慧,能使用雙手鑄就工具,改變周邊境況,若是人追求更高的地位,便可借助修行,一旦修為大進,功德圓滿,便可修成同神一般的地位,即為~~仙。再者為草木蟲獸,它們?yōu)樽畹讓拥纳`,若有性命延至種族極限,便可轉(zhuǎn)為修行,修行次者可化為人形成為妖,修行極高者,渡了劫后,便能化身成仙。無論是神、仙、人還是其他生靈,生命結(jié)束,均要赴陰司,化為鬼,待投胎轉(zhuǎn)世再進輪回。而魔,則是神、仙、人、獸等所有生靈,若是亂了心智,迷了清竅,六親不認,便墮入了魔道。魔的行為粗暴,殘忍,又心狠手辣,是世間最為談虎色變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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