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心里有情
“我不知道啊,跟改爺說,改爺說什么都不讓我回去,說我事業(yè)才剛開始,不想我放棄,說要讓我爸來鳳城,他給我爸養(yǎng)老?!备牧及β晣@氣的,愁死了。
“那叔叔呢,怎么說?”
“能怎么說?”改良無奈的別過頭,樣子看著怪上火的,“你呢?你怎么樣???”
“我?”紀然不解。
“你那男朋友,怎么樣了?沸沸揚揚滿城風雨的,什么時候嫁人???”他換了個相對輕松的話題,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沒剛剛那么沉重了。
紀然想起那個男人,又鬧心起來。
“啊,他壓根兒就不是我男朋友……”紀然說。
改良聽她語氣不對,可轉(zhuǎn)念一想,這是人家小姑娘自己的感情,他一個老爺們兒說什么說???
“哦?!彼麚蠐舷掳停瑳]有很在意。
倆人這么喝了有半個小時,他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表,困惑的環(huán)顧四周,“怎么還沒來?”
“誰呀?”
“樂隊啊,到他們表演了?!彼们檬直?,一臉不屑:“真沒有時間觀念?!?p> 現(xiàn)在花下的管理基本都是由他來負責的,紀然和紀驍就是兩個甩手掌柜。
她看著遠處的舞臺,鬼使神差般的,從椅子上跳下來,一溜煙兒的跑上臺,站在麥克風前面,對改良莞爾一笑。
“送給改爺和老改,《綠島小夜曲》,希望他們能夠疏解心中郁結(jié),還有,老改,你家就是我家?!彼龑Ω牧颊Q?,然后清了清嗓子。
改良對她豎起拇指,飲盡杯中酒,坐到靠近舞臺的位置上去。
同桌就是那個剛剛過來同他說話的人,現(xiàn)在他正拿著手機對著她錄像,被改良皺眉制止,兩人低聲交談著什么。
臺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全部都是花下的員工。
紀然從沒在這里唱過歌,客人們也不認識這個少東家,于是都沒什么興趣。
她低下頭,深吸了口氣,婉轉(zhuǎn)開唱。
“這綠島像一只船,
在月夜里搖呀搖,
姑娘喲,你也在我的心海里飄呀飄。
讓我的歌聲隨那微風,
吹開了你的窗簾,
讓我的衷情隨那流水,
不斷地向你傾訴。
椰子樹的長影,
掩不住我的情意,
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
這綠島的夜已經(jīng)這樣沉靜,
姑娘喲,你為什么還是默默無語?!?p> 紀然雖然沒學過唱歌,可真情流露下,仍然能把這首歌唱得低回婉轉(zhuǎn)情真意切,別有一番韻味。
因為她心中有情。
所以,在她身邊的所有人,包括父兄在內(nèi),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愛上了紀恒然的,是改良。
當下的他目光柔和,上臺抱了抱她。
臺下掌聲雷動。
紀然乘興而來,覺得什么都是好的。又和他合唱了一首《想把我唱給你聽》,之后就一起回家去看了改爺。
倆人一人抱著一瓶紅酒,對飲到天明。
天亮了。
旭日東升,一夜過去。
紀然望著窗外的點點晨光,隱隱覺得過去了一天,又覺得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
時間對她,不過是無意義的重復(fù)。
一天開始,一天結(jié)束。
她過的永遠都是一天。
生命或許會在某天戛然而止,可她真的不知道,結(jié)束和開始到底會有什么不同。
有一天,她會不會像也有了那個極為不舍的牽掛。
“我這輩子就喝醉過一次,為了個男人?!奔o然忽然說,也不知道是在對著誰說。
“嗯……”
改良躺在地毯上,快要睡著了,翻了個身,抱著沙發(fā)閉上了眼。
紀然卻睡不著,從沙發(fā)上爬下來,跑到陽臺上,看著樓下斑駁的樹影,和空無一人的街道。
她仿佛看見了一個人站在樓下那老樹下面,可是恍惚間又發(fā)現(xiàn)僅僅是兩只麻雀而已。
改良的鼾聲漸漸響起,她也覺得有些困了,便悄悄拿了包,離開了改爺?shù)男≡簝骸?p> 一路踏著晨光回家,她從沒覺得鳳城這么安靜過。
連空氣都值得流連。
從改爺家到酒店,左不過三四公里而已,她走了快一個小時,好容易慢吞吞挪進酒店的院子,正對面的一輛車閃了閃車燈。
紀然抬起頭,看見紀恒然下車,閑適地靠在車門上,歪了歪腦袋,“上車啊。”
紀然猶豫了一瞬,還是上車了。
車里比外邊還安靜。
紀恒然的手邊放著兩杯咖啡,一杯喝光了,一杯只剩下一半。
他發(fā)動了車子,轉(zhuǎn)頭問她:“去吃早飯?”
她搖頭,紀恒然便沒有繼續(xù)動作,而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前天鬧得那么不愉快,轉(zhuǎn)天卻這么安靜的坐在一起,紀然實在是覺得有些尷尬,便主動尋找話題。
“你一直在這等我?”
“嗯?!彼p輕地應(yīng)。
轉(zhuǎn)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都覺得心臟漏跳了一拍。
紀然:“等多久了?”
紀恒然:“六個小時?!?p> 紀然:“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
紀恒然:“不想打擾你?!?p> “找我……有事?”
紀恒然頓了頓,很認真的想了很久,皺著眉,好似非常不解模樣。
“沒有,其實沒事?!?p> 紀然失笑,不禁開起玩笑來,“紀二爺這么有空???沒事還等一夜?”
紀恒然也不能理解:“不好說啊,我大概是,瘋了吧……”
他的聲音低沉,在寂靜的空間里更顯醇厚。
興許是太久沒談戀愛的關(guān)系,紀然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沖動。
她這么想著,也就真的這么做了。
“紀恒然!”她聲音有些急促。
紀恒然回過頭。
就是現(xiàn)在。
她的手輕輕覆在他的脖頸處,整個人傾身過去。
柔軟的嘴唇貼上來,紀恒然有些錯愕,下意識握住她的手。
她只貼了貼他的唇,便離開,只是手還被他握著,兩人的距離便近一些。她也不掙扎,急忙用另一只沒閑著的手去摸他的心臟。
他胸膛下的那個心,強勁有力的鼓動著,不過平穩(wěn)非常。
她似乎是有些失望,亦有些后悔。
紀恒然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掙脫了他,雙手貼在自己胸口。
她抬起頭來,眼眶微紅,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酒香。
“我可能,是喜歡你了?!彼嘈χ?,“但可怎么辦,身體是騙不了人的,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們分道揚鑣應(yīng)該是必然?!?p> 如果繼續(xù)麻痹自己,她會變得很可悲,她知道的。
十分鐘后,紀然下車上樓,紀恒然開車回家,只是車速越來越快。
回到恒遠,他把車鑰匙扔進門房,保全被他的怒火嚇到,小心翼翼的接了。
他邊走邊打電話。
無非一件事,請岳父大人歸國。
岳父大人在那頭施施然:“不急不急,我正在相親呢。”
紀恒然看了看時間。
日本時間早上七點,在相親,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