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幾許(37)
雖說之前那人言語多有夸大、吹捧之意,但通過旁人的表述稱贊,閑王此次回京后的地位也可見一斑。
閑王一躍成為京都新貴,一改從前低調(diào)行事的風(fēng)格,頻繁出席世家聚會,就連江玖在聚會上都見他不下數(shù)次。
而他每一次出席,都引起轟動,引來無數(shù)女子駐足回望。
瞧著他明明眉宇間暗含不耐,卻還是不得不曲意逢迎,江玖心中偷笑,卻鮮少湊到跟前。
都說,無欲則剛。
從前閑王從不受制于人,因為他率先擁有了所有主動權(quán),無論是最初踏入官場,有著世家姻親在身,又手握趙平樂尋來的‘罪證’,還是之后趁著天災(zāi)降臨,背后操縱,旁觀三派廝殺,坐收漁利,他一步步設(shè)下陷阱,身居高處,俯瞰其他人在陷阱中苦苦掙扎,不得解脫。
可如今失去主動權(quán)的他,再想踏入這個復(fù)雜黑暗、黨系分支叢生的官場,單憑能力無用,想要成功,要的是天時地利人和。
前兩個可遇不可求,唯一可掌控的便是最后一個。
無欲則剛。所有看來不得已的妥協(xié),都是受制于人。而受制于人的結(jié)局,是不斷的妥協(xié)。
今日可能是低頭,明日或許就是聯(lián)姻。一旦踏上這條路,永遠不會有盡頭。
閑王的事,如今人盡皆知,無需刻意留意。比起閑王,江玖倒更在意趙平樂的行蹤。
按理說,閑王名聲大漲,連帶著趙平樂的地位都水漲船高,有了閑王做靠山,還一聲不吭的躲在暗處,不像是她一貫的作風(fēng)。
又轉(zhuǎn)了幾圈,沒有看到可疑的人,江玖只好作罷,準備離開,卻見一行人從她身邊走過,為首的綠衣女子是太傅小女,與太后是姑侄關(guān)系,備受寵愛,被眾人圍在中間,隱隱有以其為首的感覺。來人身份各個不凡,江玖連忙低下頭側(cè)身避開,她們路過江玖身邊時,嘴里還說著話。
“前些日子,我見了閑王一面?”
其他人驚詫的看了綠衣女子一眼,湊上前問道,“當真?”
綠衣女子聞言下意識揚了揚下巴,一副倨傲的模樣,“那是自然,我還能哄你們不成?”
聽了女子肯定的回答,其他人來了興致,七嘴八舌的問著,問題倒是五花八門的。
“那閑王長什么樣子?是不是很兇神惡煞?”
“有沒有三個眼睛,六只手?”
“傳說他以人肉為食,傳言可真?”
綠意女子一愣,被她們的熱情嚇得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看著她們安靜了下來,才皺了皺眉頭,“你們問的都是什么?”
“閑王儀表堂堂,軍事政治上的造詣在京都才俊中首屈一指,那些個坊間傳言,你們也能當了真?”
眾人點點頭,附和道,“如此說來,倒不負盛名!”
人群中另一名女子不以為意的說道,“誠然,閑王才華橫溢,只是,保不齊已經(jīng)被人捷足先登了?!?p> “什么意思?”
“我先前見他身邊一直跟著一名女子,雖然身分不明,但瞧著很是親昵的模樣。”說著,她搖搖頭,顯然對這種行為不甚贊同。
世家男子納妾不是稀奇事,只是寵愛是有度的,什么身份,什么位置,都是有著明確規(guī)定,可閑王聚會都帶著趙平樂,擺明了對她寵愛有加。
可趙平樂的身份,根本不足以擔起王妃的稱號,勢必需要一位貴女,可如此看來,極有可能一過去就面臨丈夫?qū)欐獪缙?。世家女雖對深宅大院之事早有耳聞,但又有哪個女子真的能甘愿于此?
眼見氣氛瞬間降了下去,另一名女子連忙出來打圓場,“左不過一個通房,沒名沒分的,我們見的還少嗎?”
其他人跟著應(yīng)道,“姐姐說的在理?!?p> 順勢將話題一轉(zhuǎn),又聊到了其他地方。江玖站在原地,暗暗思忖,她們口中身分不明,常伴閑王身側(cè)的女子,想必就是趙平樂了。
聽這描述,看來趙平樂如今風(fēng)頭正盛,一時無兩。
此次回來,有著閑王做靠山,她不在囿于女子間的爭斗,那么接下來,或許輪到的就是官父了。
果然,閑王憑借北伐在百姓中立起口碑,成功踏入朝堂,春風(fēng)得意沒多久,就向官父出手了。
官父在官場上被人處處針對,連著好幾天,碰了一鼻子灰,回來后大發(fā)雷霆,連帶著江玖她們被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出現(xiàn)絲毫逾矩的事,生怕被官父遷怒。
江玖瞧著官父氣急敗壞的模樣,下意識摩挲著指尖,如此看來,趙平樂的枕邊風(fēng)是吹成功了。
也不怨閑王昏聵,趙平樂隨他奔赴沙場,幾經(jīng)生死,兩人早已互通了情意,知曉了趙平樂身上背負的仇恨,他自然而然會站在她這一邊。
但閑王闊別朝堂時間不短,如今,憑借北伐戰(zhàn)事,好不容易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如此荒唐,著實讓人費解。想來,一是顧念著之前的情分,二也是新官上任,想拿官父立威,才會如此不顧大局。
那如果,這個情分沒有了呢?
赫然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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