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順利向楚天翼討回了五年的房租,這多虧了婉婉,否則事情不可能如此順利。雖然目前已經(jīng)到帳的四千一百萬,這筆巨款對于何依開展今后的生意將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但她總覺得自己利用了婉婉,心存愧疚不安。
季雪杉開車駛行了近一個小時,何依心里的郁結(jié)慢慢消散,她冷靜下了情緒,這才開口吩咐道:“按照原計劃,去福興皮革廠!”
婉婉的事情是個意外的插曲,按照原計劃,她們今天出門是要去福興皮革廠辦理生意方面的事情。
何依知道自己暫時無法奪回婉婉的撫養(yǎng)權(quán),她固然悲傷,但除了堅強她別無退路。
——為父報仇,奪回愛女!
想扳倒在云城如日中天的楚家,她必須不懈地努力,才能有資本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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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興皮革廠位于云城西南方向,占地十幾畝,曾經(jīng)是云城最知名的皮革廠之一,屬于何氏企業(yè)。
但五年前,何氏破產(chǎn),總裁何翰林心臟病突發(fā)去世,這家皮革廠停業(yè)整頓。按理說,何氏的產(chǎn)業(yè)都被法院拍賣用來抵償債務(wù),但福興皮革廠是何依名下的私人產(chǎn)業(yè)。她坐牢服刑的五年間,此處同樣被她的前夫楚天翼租了出去。
只是,新東家經(jīng)營不善一直虧損,撐不了兩年就關(guān)門大吉。從此,這里就空置起來。
此時,站在福興皮革廠銹跡斑剝的鐵門前,何依不由感慨萬千。父親真心愛她,哪怕何氏如日中天之際,仍然防患未然,將幾處最具發(fā)展?jié)摿Φ漠a(chǎn)業(yè)過戶到了她的名下。
這樣,何氏企業(yè)縱然破產(chǎn)被拍賣,她亦去坐牢服刑,但出獄后,她名下的產(chǎn)業(yè)仍然歸她,沒有任何改變。
貴賓樓、福興皮革廠,還有一家健身房,這都是父親何翰林留給她的私人產(chǎn)業(yè)。
何依有備而來,還帶了鎖匠。
重金聘請的鎖匠立即撬開了所有門鎖,并且換上了新鎖,然后將亮閃閃的新鑰匙交到了何依的手里。
看著手里的新鑰匙,再看看眼前破敗陣舊的廠房,她知道,這里將是她通往云城商界的起點,亦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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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何依忙碌起來。
她跟先前合作過的中介公司再次合作,招聘皮革廠的專業(yè)管理人才,同時大量招收車間工人。
何依對皮革制造業(yè)并不熟悉,但她很喜歡。因為從小到大,她用的皮制品的原料都產(chǎn)自福興皮革廠。對于皮革制造,何家也有獨門秘籍。不過,這秘籍秘不外傳,僅有何家的繼承人才有資格學(xué)習(xí)。
何翰林已經(jīng)去世了,何依卻知道這門技術(shù)不會失傳。因為父親曾經(jīng)告訴過她,何家的獨門皮革硝制術(shù)就以她的名義存到某家大銀行的柜子里,并且支付了二十年的費用。只要拿著身份證件,她隨時都可以拿到那份寶貴的祖?zhèn)飨踔泼匦g(shù)。
萬事開頭難,何依知道這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役,不必急在一時。
而現(xiàn)在,她還有比事業(yè)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探望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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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私立幼兒園。
正值放學(xué)時間,學(xué)校門口停著產(chǎn)自世界各地的豪華轎車,簡直像是豪車展。
因為這家貴族私立幼兒園的學(xué)費十分昂貴,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起,在這里就讀的孩子家庭非富即貴,開的當(dāng)然都是好車。
此時,一輛限量版的賓利里面坐著婆媳倆,正是易老太太和方雅琴。
她們在看到婉婉的照片之后,越看越驚奇,就跟據(jù)調(diào)查資料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婉婉就讀的私立幼兒園,想親眼看看那女孩的模樣。
正值放學(xué)時間,孩子們背著小書包在老師的引導(dǎo)下走出了校門,由等候在門口的家長領(lǐng)走。
蘇安琪下了車,正在打電話,看得出來她情緒似乎很激動,語氣甚至稱得上是憤怒。
“……真要氣死了!天翼根本就不聽我的話,竟然把五年的租金全部給了她!……我知道那酒樓是何依的,可她爸爸欠了天翼很多錢,至今沒有還清,別說房租了,就算把那家酒樓抵償給天翼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就因為婉婉那個小賤人哭哭啼啼的,何依那賤人又故作恣態(tài),竟激得天翼做出這種蠢事!……哼,別提他姑媽了!人家楚太后高高在上的哪里瞧得上這點小事??!聽說貴賓樓在何依的名下,她直接抬腿走人,聲稱就算白送給她都不要!……這姑侄倆,都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白白便宜了何依那個賤人!媽,實話告訴你吧,這事弄得我都郁悶兩三天了!”
由于講電話太過投入,老師將婉婉和可可送到了跟前,蘇安琪仍然置之不理,繼續(xù)對著電話忿概陳辭。
坐在旁邊賓利車?yán)锏囊桌咸蛄税胩?,轉(zhuǎn)頭問身邊的兒媳婦:“你看這個打電話的是不是老二媳婦家?guī)淼哪莻€安琪!”
方雅琴只看了一眼就可以確定;“是蘇安琪!她嫁給了楚天翼做續(xù)弦,生的兒子只比婉婉小一個月?!?p> 一聽這話,易老太太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半晌,不屑地冷哼一聲:“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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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帶著可可走到蘇安琪的跟前,見繼母正在義憤填膺地打電話,知道她心情不好,沒敢打擾,就安靜地等在一邊。
“……我的天!四千多萬就這樣落入了何依那個賤人的腰包,楚太后反怪我沒把事情說清楚害她丟了面子!天翼也怪我多事,現(xiàn)在都對我愛搭不理的了!這口氣我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蘇安琪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地跟老媽蘇玉芝申訴著自己的委屈和對楚家姑侄倆的不滿。就算明看見兩個孩子放學(xué)了,也不予理睬。
婉婉被冷落慣了,也就罷了。但可可不依了,就跑過去抱著蘇安琪的腿撒嬌求抱抱。
蘇安琪又要講電話,又要應(yīng)付可可的糾纏,自然更加顧不上婉婉了。
這個時候,婉婉看到不遠(yuǎn)處有人在對她招手。
女孩眨眨大眼睛,認(rèn)出此人正是何依。她一時間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何依亮出一只漂亮的熊仔,晃了晃,果然誘惑婉婉跑了過來。
“阿姨,”婉婉怯生生地開口。
何依臉上的笑容僵住,想分辯什么,終歸什么話都沒有說。她把剛買的熊仔塞進了婉婉的懷里,輕聲地問道:“喜歡嗎?”
婉婉抱著熊仔,看了一會兒,說:“婉婉有很多玩具熊!”
“可這只不同啊!是我送給你的,猜你一定會喜歡,就像喜歡你爸爸送的那只!”何依篤信地道:“對嗎?婉婉!”
婉婉抱著熊仔,抬起小臉望向何依清麗的嬌顏,終于鼓起勇氣,用蚊子般微弱的聲音問道:“你是我的媽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