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奶媽被張平的“話”嚇到了,飛也似地逃到了前屋。
張角看到了奶媽慌張地跑出來,他也被弄得很緊張,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要是真的是張平作妖,那自己該怎么辦。他第一時間叫住了奶媽:“發(fā)生何事?”但奶媽好像沒聽見,還在往外跑,眼看就要跑到屋外了,張角立馬上前,拉住了奶媽,大聲問道:“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奶媽在慌神的狀態(tài)下,感覺被什么東西抓住了自己,更是連魂魄都嚇沒了,大叫:“??!不要捉我!不要吃我!”
張角聽到也嚇了一跳,心想:難道張平要吃人了?不行,自己必須進去看看,雖然自己也害怕,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一線希望啊。但就算是妖,也要把他的肉體搶回來。他的身體可是自己的兒子的。
于是張角叫來了管家,讓管家先把奶媽關(guān)進旁邊的廂房,不要讓奶媽隨便在外面亂說話。自己先進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此時的張平也是六神無主啊,他按著自己曾經(jīng)的感覺,控制著雙手,伸到眼前。雙手的輪廓漸漸清晰了??粗鴥芍挥悬c像蓮藕一樣肉嘟嘟的小手,張平心中并沒有對小生命的喜愛的感覺,反倒全身發(fā)冷:我是重新投胎了嗎?我已經(jīng)死了?這是我的手?為什么這么小?
張平控制著雙腳,吃力地遞到自己眼前,看到的也還是嬰兒專屬的可愛的小腳丫。張平絕望了,看來自己是真的死了。生在新中華的“張平”,對輪回原本半信半疑的,因為執(zhí)政黨講的是無神論,而民間信奉的是傳統(tǒng)的六道輪回,所以作為新一代有為青年的他也只是遵循舊俗,但也不太信這世上會有什么鬼神、靈魂。但是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估計自己還真被輪回了,可是還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還擁有前世的記憶。不是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就和前世一了百了了嗎?自己的前世還是一個大有作為的青年啊,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要去完成的。自己的父母還沒孝順呢,自己妻子才結(jié)婚一周年。
想到妻子,“張平”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因為想起了妻子很可能是和自己死在一起了。死前他還拉著妻子的手,艱難地呼吸著剩余不多的空氣,吃力地說:“下輩子,我還要你做我的老婆?!爆F(xiàn)在真有下輩子了,但是還能遇到她嗎?即使真碰面了,但是還認(rèn)得出她嗎?
就在張平胡思亂想的時候,張角仗著劍慢慢地向他逼近。張角看到的張平的狀態(tài)很不好,手腳大字型張開,雙眼定定地看著房頂,而且一點神采都沒有,像是死了一樣。這種情況發(fā)生在成年人身上比較好理解,張角自己就經(jīng)歷過。但是發(fā)生在一個娃娃兒身上,那么他是又死了嗎?張角很緊張,很心焦,很擔(dān)心,但也很害怕,心情很復(fù)雜。他擔(dān)心兒子不知道是不是又死了,但也害怕那妖怪突然活過來要吃了他。張角謹(jǐn)慎地以他自認(rèn)為最快的速度靠近張平,但在外人眼中,那速度可是比正常步伐要慢的,無他,張角是緊張啊。
當(dāng)張角把劍尖抵在了張平的胸口,才松了一口氣,默默安慰自己:我已經(jīng)把他制住了,就算是妖怪突然發(fā)難,我也能先把他給殺了。
張角雖然很擔(dān)心自己的兒子又再次離去,但對未知的恐懼也蓋過了擔(dān)心,只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張平。發(fā)現(xiàn)張平除了姿勢不太雅觀以外,還是有呼吸的。也沒看到小手、小腳丫變成了尖爪,也沒有尖牙冒出來,還是一個正常的小人兒。應(yīng)該還是人吧?張角下了這么一個結(jié)論。但奶媽那么恐懼的樣子,究竟是為何呢?張角不敢放松警惕。
張平感覺到胸口很不舒服,不知道有什么東西貼在了上面,冰冰的。于是努力地收回了眼光,定神看著自己胸口,發(fā)現(xiàn)有根亮亮的東西貼在自己胸前。于是想用小手把那讓自己感覺很不舒服的東西撥開。
張角害怕傷到自己的“兒子”,不敢讓張平的手碰到鐵劍,但也不敢完全松懈下來,只能和張平那笨拙的小手玩起了捉迷藏,劍尖一直不離張平的要害。不知道內(nèi)情的外人,還以為是張角在那里逗他兒子呢,雖然道具有點危險,但畫面還是挺溫馨的。但當(dāng)事人那個緊張啊,張角的額頭已經(jīng)全是汗了,估計他現(xiàn)在的感覺和現(xiàn)代人玩火線沖擊時的感受差不了多少。(火線沖擊是手拿著一個棍子,讓棍子在迷宮里繞,但是不能碰到迷宮上的線,不然就會冒出火花。作者感覺那個好難玩,手殘?。?p> 張平也納悶啊,心想:這是逗我玩嗎?欺負(fù)我動作不靈活?還沒完了!張平終于忍不住發(fā)怒了,奶聲奶氣地喊到:“你玩夠了沒有?”
雖然聲音很可愛,但是處于精神緊繃狀態(tài)的張角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到了,第一反應(yīng)就想著把劍插入張平體內(nèi),但還好腦瓜子的反應(yīng)也很快,立刻用另一只手把自己拿劍的手給按住了。劍尖只是挑破了張平的皮,并沒有插進去。經(jīng)過這一嚇,張角也不敢再亂動了,傷到兒子了,心里那個痛啊。
張平吃痛,可他并沒有像其他娃娃兒一樣,受傷了就大哭。畢竟身體里面是成年人的靈魂,這種小傷早經(jīng)歷過不知道多少回了,更大的傷害都經(jīng)歷過,怎么會哭呢?哭是沒有了,卻是更惱火了:“你想干嘛?”張平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自己都死了一回了,大不了再死一次繼續(xù)轉(zhuǎn)生,才剛接觸這個陌生的世界,也沒什么好留戀的。張平還想著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再看看自己的妻子,看看自己的父母親人,看看自己的朋友們。
張角這次沒有再次被嚇到了,畢竟他是知道張平身體里面的靈魂很不平常,雖然聽不明白,但小娃娃兒說話并沒有太出乎意料。張角說:“你是什么人?占了我兒身體想干嘛?”
張平一聽,心想:完了,是轉(zhuǎn)世到外國了嗎?聽不懂啊,什么國家的語言?國內(nèi)應(yīng)該都會一兩句普通話吧,即使說不標(biāo)準(zhǔn),也普普通通能聽明白一些。但現(xiàn)在跟普通話是完全不沾邊啊。要說英語他能聽懂嗎?
于是張平說:“Who are you?What do you want?”
張角當(dāng)然不可能聽明白什么英語,還是重復(fù)之前那一句:“你是什么人?”
張平知道自己是白說了,對方不懂英語??吹綄Ψ竭€是拿著兇器對著自己,張平知道自己是又玩完了,估計這一世的父母也已經(jīng)遭到這個奸人的黑手了。那自己也用不著反抗了,以這嬰兒的小身體,四肢無力,連翻身都做不到,繼續(xù)反抗也只能是給兇手取樂子。于是張平干脆就閉上了眼睛,等死了。
張角看到張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躺在了那里,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聽不明白對方說什么,但是感覺告訴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安全了,這才收起了手上的鐵劍。
張平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等到兇手下手,正等得不耐煩了,突然感覺有東西在輕輕地觸碰自己的傷口,并不像之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而是很溫柔的,有點癢癢的。
張平睜開了眼,定了定神,只見一個古裝貌美少婦在專注地給自己處理傷口,少婦眼中充滿了憐愛,感覺很是溫暖。這是母愛嗎?張平問自己。她是我這一世的媽媽?這是哪個國家???還挺愛華夏文化的,還穿著古老華夏的服裝。還是說,是在拍戲呢?這少婦的樣子不比張平上一世見到的明星差啊,應(yīng)該是明星吧?這時,少婦身后一個巨大身影也走向了張平,等身影近了,張平能看到那是一個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老伯。張平心想:這是扮我爺爺?shù)模康S即就覺得自己好像錯了。
因為少婦語氣帶著嗔怪地說了老伯幾句,那種動靜不像是對長輩說話應(yīng)有的態(tài)度啊,倒像是夫妻。難道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老牛吃嫩草!一定是這樣沒錯!張平不無惡意地想著。這種古裝劇,張平在前一世看得多了。老財主嘛,肯定喜歡娶嬌妻。話說,哪個男人不喜歡呢?
老伯與少婦也說了幾句,然后把臉湊到張平臉前,指一下自己,說:“叫爹爹?!币姀埰綀A圓的大眼看著自己,就又重復(fù)了一次:“叫爹爹?!蓖nD了一下,再次重復(fù):“叫……爹爹?!?p> 張平雖然聽不明白,但是猜到了大概,那是對方想自己喊他爸爸。雖然不習(xí)慣爸爸變成了三個字的發(fā)音,但心想這戲要演好了,那也許就能成為童星了。剛想模仿著說“叫爹爹”,但聽到老伯第三句,明白了“爹爹”才是爸爸,于是立刻改口:“爹爹!”
老伯聽了立刻眉開眼笑的。張平也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在想啊,自己就要進軍娛樂圈了。可是突然地,張平就笑不出來了,心中滿是驚愕:這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