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胸懷是寬廣的,等我向大海發(fā)泄了我所有的不快,整個人也漸漸平靜下來。
天色已晚,我試著走出這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里一點也不熟悉,看著好像是個景區(qū),可卻偏偏沒有人。我打開手機試圖用打車軟件打車,糟糕的是連車都打不到。于是我只能試著往大路上走,一邊走一邊暗罵蕭明南一點風度都沒有,就算是分手也應該善始善終,好歹把我送回去吧。這算是什么?人渣!混蛋!賤人!
我又順著大路走了一段,仍然打不到車,于是只能跟著手機導航步行,邊走邊向四周打量。走著走著,看到后邊有亮的燈光,然后是汽車的蜂鳴聲,我一陣欣喜,如果能打到順風車也好啊。
我站立一旁等待汽車過來。可等我看清楚的時候,我有些怕了,不自覺的往后撤了撤。來的正是一幫開著跑車的飛車黨。我潛意識覺得這樣的隊伍壞人會多過好人,于是又向后撤了撤,準備撤到綠化帶后邊??墒莵聿患傲?,他們已經(jīng)飛過來了,有幾輛帶著男女的吶喊聲飛了過去,然后是“吱”的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輛、兩輛、三輛、四輛停了下來。
我僵住了,只見車上下來一人沖我打招呼:“夜助理,好巧?。 ?p> 我看到來人正是蕭明北,心里撲通一下,覺得大事不好,上次辦公室里騙了他,估計他會找我報仇。我背過臉去,強自鎮(zhèn)定地說:“對不起,您認錯人了?!比缓蠹涌觳椒ヌ娱_。
他很快截住了我,“夜助理,這是怎么了?上次一聽說可以跟我拍拖不是還興奮的要命嗎?現(xiàn)在這是跑什么呢?”
“對不起,我改主意了,我還有事,請你讓開!”
我向左動一下,他向左動一下,我向右動一下,他也向右動一下,我正要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后邊過來了六七個男男女女,發(fā)型都是二次元的,紋身都是張牙舞爪的。
我內(nèi)心的恐懼加劇,凝視著蕭明北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喲!大美女,今天這是什么情況,怎么一個人呢?”他俯身靠近我,用手掩著在我耳畔輕聲說:“這附近有壞人!”
說完他壞壞的笑,我下意識悄悄把手機藏在隨身的口袋里,訕訕笑道:“是的呢,所以首席讓我在這里等他,他去下洗手間。”
“去洗手間?呵呵……可這里沒有洗手間呢?”
“他……只是在附近隨便找個地方解決?!?p> “哈哈……哈哈……”蕭明北突然怪笑起來,那笑讓人感覺陰深深的,我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恐怖分子!他笑了一陣,又伸著食指指了指我的眼睛,“夜助理,你的眼睛好紅呀,好像哭過,這是吵架了還是分手了?”
“風吹的,進沙子了。”我覺得這次的蕭明北特別的難搞,所以撒謊的時候也沒有什么底氣了。
蕭明北還是笑,我聽到身后的人說:“北哥,這妞不錯,看著有料,你喜歡,哥們就給你綁了去。”
“好主意!”
我聽得毛骨悚然,沖著蕭明北大吼:“蕭明北,你敢的話,你大哥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大哥?蕭明南?我要的就是蕭明南的女人?!彼麤_著我怪笑,“我不缺女人,但是缺蕭明南的女人,沒想到今天真是撞了好運了,讓我撿到了,哈哈……”
他的笑陰森森的,讓我渾身發(fā)寒,我焦急地喊道:“我已經(jīng)跟蕭明南分手了,所以不是他的女人了。”
蕭明北上前一步捏緊了我的下巴,很用力,我受疼,用手去推,不料卻被身后的兩個男人架住了胳膊,像鉗子一樣緊,我動彈不了,我的心再次跳到了嗓子眼兒,大吼:“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蕭明北,我真的跟蕭明南分手了,真的!”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帶走!”
“蕭明北,你放開我,你這是犯法,我會告你的……”
接下來我就再說不出話了,因為我的嘴被膠帶貼上了,我的手也被捆上了,然后被關在汽車的后備廂里。
我躺在漆黑的車廂里,聞著淡淡的機油味兒,汽車的轟鳴聲通過車廂傳入我的耳朵格外令人煩躁!我從來沒有想過,在和平的年代我還會有這樣的遭遇,我奮力掙扎,無果,但是我不能放棄,因為掙扎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伴隨著恐懼掙扎,我很快出了一身的汗,手上的膠帶有些變形和松動,我看到了希望,來不及想其他的,咬牙用力,任膠帶劃破了手腕,火辣辣的疼……
最后,我成功了,解放出了手,又撕去了嘴上的膠帶。我拿出貼身口袋的手機,給蕭明南撥電話,“嘟……嘟……”蕭明南一直不接,我憤怒的想殺了他,只得給他發(fā)了個微信:“我被蕭明北裝在他車的后備箱里,如果你不來救我,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發(fā)完這句話,我又給他發(fā)了個共享位置信息,祈禱他能不那么小心眼,能夠來救我!
我在車廂里摸索,“啪”的一聲,我好像按到了什么東西,后備廂車門開了,我喜出望外,趕緊頂開車廂蓋,新鮮空氣頓時涌了進來,我慢慢探出頭去,看到車子開得太快,如果跳車,非死即殘!一陣失望,可是更失望還在后邊,因為我頂開了后備箱車蓋,駕駛室內(nèi)很快被提示后備廂車蓋被打開!
果然,不一會兒就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車子停了下來,我跳下車,拼命地跑……
我從來沒有感到自己這么弱過,竟然沒跑幾步就被人抓住了,他們揪著我的頭發(fā)向后拽,我只得拽著他們的手來減輕疼痛,究竟有多疼,我在這個世界上簡直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總之人人都有頭發(fā),抓一把試試就知道了,永生難忘。
我疼的流出了眼淚,嘴里大喊:“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是犯罪,我要告你們!”
我被扔在地上,幾個大男人圍了一圈兒,蕭明北一腳踩在我的右手指上,“乖乖,你就不能換句詞,你覺得你告得了我嗎?”
蕭明北一邊說,一邊加大腳上的力氣,我疼的齜牙咧嘴,眼淚嘩嘩的淌……
他彎腰捏了我的下巴,故作疼惜地說:“喲,美人淚可真是叫人心疼呢,嘖嘖……我本是打算把你帶個舒服的地方,看來你是等不及了,那就這里吧,這里其實也很好,有野趣……哈哈……扒了她的衣服!”
我驚恐到極點,忘卻了如何反應,只聽得我職業(yè)套裝的扣子啪啪落地,“不!”我歇斯底里,這種內(nèi)心的恐懼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我生命受到威脅時的,我一直被別人視作“賤人”,但是我有我的驕傲,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臟過??墒乾F(xiàn)在不一樣了,如果,如果他們玷污了我,我一定會死,他們也一定會死,我會義無反顧的傾盡我的一生讓他們每個人都死!
我瘋狂地掙扎著,嘶吼著,他們死死地鉗著我,我像瘋子一樣吼著,叫著,哭著……
蕭明北用手掐了我的下巴,像鋼鉗一樣,我絲毫不能動彈,我咬著牙恨恨地看著他,他就像一個魔鬼,連笑聲都猶如陰域的冰窟讓人寒而栗。
他要來吻我,我用盡力氣吐了他一臉,他的臉色瞬間變黑,但是又揚起了怪異的笑,“好,很好!”
話落他猛然趴在我的脖頸上咬了一口,我疼的叫出了聲,一定是流血了,因為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嘴唇上的血。他像個吸血鬼一樣一邊咧嘴笑,一邊用舌尖舔著那血……
恐懼!漫無邊際的恐懼!猶如一個人行走在漆黑的草原,而身邊突然亮起了無數(shù)幽靈嗜血的眼睛!一種強烈的死亡的感覺籠罩了我,我覺得我會死在今晚,我甚至可憐的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危險距離我竟然這么近!
我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時只覺得他是一個紈绔子弟,卻沒有想到他紈绔的面紗下還有這么陰狠的一面!那么接下來他會怎么處理我,先奸后殺?然后分尸?我腦中浮現(xiàn)我平生所見的各種恐怖鏡頭,腦洞大開地為自己設想各種結局……
我無法想象這竟然是蕭明南的弟弟,兄弟之間不都應該有些相似嗎?自以為是!我又是自以為是!如果我今天被分成八塊扔在黃土地上,今后就再也不用自以為是了!
求生欲讓我顫抖地開口,是的,我在顫抖!我不是面對危險面不改色的英雄,我害怕極了,我的呼吸一再的將要停止,“你怎樣才能放過我?”
“哈哈……”又是陰森的笑,他用食指挑落了我的胸衣肩帶,“想要我放過你????”
我凝視著他,不敢再有掙扎的動作,生怕刺激的他獸性大發(fā)。
“抱歉,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條件可以讓我放過你,哈哈……將她拖到到草地上去,順便給我扒光了!”
我腦中繃的過緊的那根弦似乎要斷裂了,鋪天蓋地毀滅般的黑暗讓我找不到出口,我只能用盡全力掙扎,瘋狂地嘶吼:“蕭明北,你這個禽獸,你不得好死!”
我被拖著往綠化帶后的草地走,略過蕭明北的身旁,我只看到他魔鬼般邪獰的笑!
“放開她!”
一聲怒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有我的淚還在簌簌地墜落!
蕭明南!
是的,真的是蕭明南!我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個人是這么的可親可愛!他高大的身材遮去了路燈的光芒,他偉岸的身影讓我膜拜,他以拿砍刀的姿勢拿著一根電棍闊步而來……
“明南……救我……”我像快要溺斃的時候突然抓到了一根浮木,又哭又笑!
他看了看我,眉頭皺的更緊,臉色變得更沉。他用棍指著蕭明北惡狠狠地吼道:“蕭明北,放開她!”
蕭明北也惡狠狠地瞪著蕭明南,“蕭明南,今天你要放任這事兒,我們就算扯平了,否則我蕭明北仍然與你不共戴天!”
“我再說一遍,放開她!”
“那你就是不準備了結我們之間的事了,如此,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p> 蕭明北說完,就有人給他拿來了鋼管……黑壓壓五六個人齊齊拿著鋼管朝蕭明南走去,我驚得大喊:“明南,快跑,不要管我!”
蕭明南站立在那里,鎮(zhèn)定的像一尊雕塑,只聽轟鳴聲一片,耀眼的燈光從蕭明南身后射來,接著從光源處走來十幾個拿著電棍的大漢……
雙方力量懸殊,一看便知,蕭明北咬了咬牙,狠狠地指著蕭明南說道:“算你狠!”
然后憤然轉(zhuǎn)身,領著他的飛車黨走了。
被隨意地扔在地上,我癱倒下來,雙臂抱胸縮成一團,我知道安全了,但是控制不住地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一樣,無法停下來!
蕭明南身邊的大漢自動退后十幾米,背對著我們。
蕭明南扔下電棍,大步朝我走過來,蹲下為我擦拭眼淚,見我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后一把將我擁入懷里!
稍微好一些的時候,我才能控制自己說出話,但還是抽咽的厲害,很難連成句,“我……我以為……以為……你……你不會……不會來了……”
他為我擦拭眼淚,滿眼溢出的都是疼惜,擰著眉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們說……說是因為你……因為你才……才這樣對我的……”
他的眼又變得猩紅,然后低下了頭,“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又痛哭起來,“你怎么……可以……可以這樣?怎么可以……把我……把我扔在這里……不管?”
“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越想越委屈,激動到一定程度時,我握著拳頭猛烈地抽咽,腦中的那根弦牽連著整個腦袋一起變的僵硬。只覺得頭蒙蒙的,眼前的臉變得越來越模糊,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然后整個天地就驟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