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魏言富說要考慮一下,其實這種事對我來說根本沒有考慮的必要!我這么怕死的人是很珍愛生命的,珍愛生命的人是不會稀里糊涂地活著的,所以考慮再三,我決定逃!
逃到一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欠他們的我會還,但不會以他們給我安排的方式。我不敢與他們正面對抗,我怕撕破最后那一層臉皮,他們會對我更不客氣,甚至讓我連最起碼的自由都失去。
半夜時分,整棟樓都熄燈了,外邊的天陰沉沉的,所以即使開著窗戶也沒能透進來什么光亮。我坐在黑暗中聽外邊的動靜。確定沒有聲音,便穿著運動鞋輕手輕腳的出了門。為了能逃的順利,我扔了皮箱,只帶了手機和基本證件。
樓道里漆黑一片,我摸索著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下下,剛過了四樓往三樓的拐角,我扶著欄桿突然摸到一直熱的手,理智瞬間抽離,飛到九霄之外,我不受控制地大叫了一聲!
對面的人也一聲驚呼,然后樓道的燈亮起來,被嚇得失魂落魄的我,看到穿著睡衣的魏峰也一臉驚悚地看著我!我定住了,魏峰也定住了。隨后聽到噠噠有人上樓的聲音,魏峰轉(zhuǎn)身就跑,正撞上衣冠整齊循聲而來的魏言富……
魏峰繞開路繼續(xù)往前走,被魏言富一把抓住,“站住,你怎么會在這里?”
魏峰哆嗦了一下,捂著頭蹲了下去,然后揪了下頭發(fā),再次抬頭看著魏言富,擰著眉問:“爸爸?你怎么在這兒?”他看了看四周,又問:“這是哪兒?我夢游了嗎?”
夢游?我愣了,我從來不知道魏峰有夢游癥!
“混賬!先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
魏言富一聲低沉的怒吼,魏峰便夾著脖子一溜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了。
看著衣冠整齊的魏言富,我有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沒有說話。我囁嚅道:“爸爸,這么晚了還沒有睡???呃……我本是想下去倒杯水喝的,沒想到遇到了峰峰,嚇我一跳……”魏言富還是沒有說話,我又小心翼翼地說:“爸爸,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說著我轉(zhuǎn)身往回走,我知道魏言富一定在看著我,所以整個后背如芒刺在背,嗖嗖的直竄涼氣!
“夜鶯,希望你不要耍小聰明,我吃的鹽比你走的路多,所以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尤其,不要試圖把峰峰拉到你的船上?!?p> 我身體一僵,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到魏言富猶如寒芒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哆嗦,胡亂地點了點頭,往自己的臥室跑去。
關上臥室門,我打開燈,抓起杯子灌了一大杯涼開水,才算稍微平靜下來。我坐在床上,抱著枕頭,回想著剛才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
我這算是鎩羽而歸了吧,至于怎么會在半道上碰上魏峰,我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想了。我想的全是魏言富整齊的衣著和鬧出動靜后竟然神速出現(xiàn)在我面前,除非他一直是蓄勢待發(fā)的,否則他做不到如此……
想到他說他吃的鹽比我走的路都多,我抓了抓頭發(fā),他應該是早就料到我會逃走,所以一早在下邊等著我,如果我沒有碰到魏峰,那么走到大廳也會碰到他,無論如何都注定要失敗!我暗恨自己太心急了,應該乖幾天讓他們放松警惕再逃走的!
他還說什么?不要試圖把魏峰拉到我的船上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他懷疑魏峰跟我是一伙兒的,在幫助我逃走?
扯!太扯!魏家人任何時候都可能人心渙散,唯獨面對我時,絕對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我這只小嘍啰又怎么可能鉆透他們筑起的銅墻鐵壁!
我的對手太強大,我應該好好計劃,這次打草驚蛇,以后就不好辦了。看來,接下來我必須好好乖幾天!
賣乖就從做飯開始!
在床上草草躺了三四個小時,鐘表的指針大概指向6的時候,我起床了。我大大方方的走到廚房,看了下冰箱里的食材,拿出一顆芹菜和一些瘦肉,然后熬上八寶粥,便開始做芹菜瘦肉餅了,這是魏言富唯一夸過我的一個吃食。討好魏家人,我慣于從廚房下手,然后是禮品,然后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或許我今天有能力出去單飛了,不再需要如此去討好他們了,但是我此時此刻的處境需要我再如此乖幾天!
劉媽是六點半提著菜籃子直接進來的。她晚上住在自己家里,早上來的時候,通常是先逛菜市場的。進門看到我在廚房里忙活,劉媽笑呵呵的說:“雅雅啊,你還是這么勤快,看到廚房有人,我一猜就是你?!?p> 我一邊切肉丁一邊笑著說:“呵呵,閑著沒事,來秀秀手藝,回頭嘗下,看看我的手藝是不是見長?!?p> “好嘞!這是做芹菜瘦肉餅嗎?”
“是的。”
“來,我?guī)湍阆辞鄄恕!眲屨f著接水去洗芹菜,一邊搓一邊對我說:“你爸爸最喜歡吃你做的這個餅!”
“呵呵,是的,我就是專門做給他的吃的,好久沒有來家里了,來了也不能幫到家里什么,就做點好吃的給大家吃吧。”
“雅雅啊,你還是那么懂事!”
我咧著嘴,瞇著眼,讓皮笑的燦爛生花!
大概七點半的時候,大家陸陸續(xù)續(xù)的起來了,我見到他們就笑臉相迎,把提前冷上的早茶給他們端上,等他們都洗漱完畢了,喝了早茶了,我和劉媽又趕緊端上了早餐。
他們都坐下吃飯的時候,我跟劉媽坐在一旁,姑姑看了看我說:“雅雅啊,一起過來吃吧?!?p> 我看了看魏筱,魏筱瞟了我一眼,生氣地把餅拍在桌子上,我訕訕一笑,說:“不了,媽媽,你們先吃吧,我上去還有點事,一會兒再吃?!?p> 說完我上樓去了,二十分鐘后,估摸著他們吃完飯了,我便下去和劉媽一起吃剩飯了。其實這么多年我一直是這么過的,我從來不覺得委屈,因為我本身就是靠著別人的施舍而存活下來的,只不過這個施主是固定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