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了。
房東蹙了蹙眉,“怎么?不愿意?”
我連忙搖了搖頭說:“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目前手頭不寬?!?p> “別跟我說這個(gè),我不是個(gè)無理取鬧的,但是如果你一堆耍賴的借口,我會(huì)送你去法院,反正我已經(jīng)退休了,有的是時(shí)間對付你這種人。你不是做生意的嗎,又這么年輕,不會(huì)不重視自己的聲譽(yù)吧?”
果然咬人的狗不叫,如若真是拍著大腿哭大街的人,反倒是多賠點(diǎn)銀子就是了,可是眼前這位明顯不是善茬??此?zhèn)定的樣子,多么胸有成竹,想必在春城是位有一定能量的人吧!
“姜阿姨,我真的不是耍賴,我真的是現(xiàn)在不寬裕,你給我些時(shí)間?!?p> “那就讓你開保時(shí)捷的朋友過來幫個(gè)忙吧,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我們好說好了?!?p>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是呀,燒了人家房子,總得有個(gè)交代吧。”
“有那么有錢的朋友,這房子還不是小錢!”
“唉,真是搞不明白,有那么有錢的朋友,干嘛還租房子住呀?”
小區(qū)的人大都見過謝曉燕招搖的保時(shí)捷,又大都是房東多年的老鄰居,自然是要向著她說話的。
我被圍在中間,如果不叫人來幫忙,估計(jì)今天想離開都難了。
我試著說:“房子我可以買,我們找個(gè)房產(chǎn)中介一起商量下吧?!?p> 房東瞟了我一眼說:“你都說了你手頭不寬裕,去房介有什么用?你是不是急著離開大家伙兒的視線,好耍賴啊?我看你還是趕緊找人弄錢吧,起碼先給夠我房子被燒的損失費(fèi)!”
這么咄咄逼人,我卻也不能奈何,今天離了錢肯定是不說話的,我問:“多少?”
“五十萬!”房東說的那么隨意,想必早已盤算好了。
我卻是驚的腦袋一嗡,“五十萬?你敲詐呀?”
“這怎么能是敲詐呢?你這一燒,我這房子成了不吉利的,住著膈應(yīng),賣也賣不出去,五十萬不能算多吧?況且你要是真能夠出錢買下,這五十萬算作是房款,如果你真的要耍賴,那么這五十萬就算是你的賠償了!”
五十萬作為賠償?shù)拇_是欺負(fù)人了,但要是買下作為房款的一部分,倒是也不過分,只是我一時(shí)上哪兒去弄五十萬?
看我愣怔,房東沒好氣地說:“要是沒錢就別廢話了,快點(diǎn)想辦法弄錢來!”
看著房東橫橫的樣子,我真想兩手一攤,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把我送派出所去吧。
可是想到七七八八,這個(gè)想法立即被打消了,我可以不為自己要名聲,還得為孩子要呀!
消防已經(jīng)收拾完畢要離開了,房東還不忘對消防員千恩萬謝,只是我被圍在人群中央,像是進(jìn)了一個(gè)籠子,想出也出不去了。
怪不得房東如此鎮(zhèn)定,原來只要我來了,就一切她說了算了。
千思萬想,我還是撥打了謝曉燕的電話,她說她還在L國,問我什么事,我沒好氣地說:“你給我招搖出事了!”
“怎么了鶯子?我聽不明白呢?”
我不想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跟她說些沒太有意義的解釋,淡淡地說:“沒事,只是想找你借點(diǎn)錢?!?p> “借錢?多少?我讓陳赫給你送去?!?p> “一棟房子?!?p> “一棟房子?什么樣的房子?”
“我現(xiàn)在租的那棟?!?p> “你喜歡那棟房子?”
“……算是吧?!?p> “那一共多少錢?”
我愣了一下,的確還沒有問房東打算將房子一共賣多少錢,“……還沒問?!?p> “還沒問?”謝曉燕頓了頓說:“你是想先看看能不能借到錢是嗎?”
“嗯?!?p> “沒問題,你買就是了,我跟陳赫說一聲,要多少直接給他打電話。”
“嗯”
掛了電話,我問房東打算賣我多少錢,她張口說出兩百萬,兩百萬的確讓我一蒙,但這畢竟是百平的房子,折算下來倒是也沒有訛我。
我只得跟陳赫打電話,讓他帶兩百萬過來一下,陳赫倒是不驚訝,直接說“好”,想必是謝曉燕已經(jīng)跟他打過招呼了。
跟陳赫打完電話,我便眾星捧月一般站在人群中央,一看就是焦點(diǎn)!在焦點(diǎn)的位置上等了十分鐘,一陣轟鳴,然后三輛黑色的轎車迎面開來,眾人看著,指點(diǎn)著,“賓利呢,中間那輛是賓利,這是誰家的車???”
我暗想這是陳赫嗎,如果是的話,那他可真是個(gè)更能招搖的,不跟他說還好,說了他一下開來三輛,這是壯場子來的嗎?
轎車在人群邊上停穩(wěn),前后車上下來西裝整潔的保鏢,然后中間的車上下來一位頭上扎著白繃帶額角滲出血絲的人,他面目憔悴的,但所有一切都不能遮擋他美的光華。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我也怔住了,我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個(gè)時(shí)間看到羅維祥,他的額頭又是怎么了呢?
待他走近了,我擰了擰眉,“祥子哥,你的頭?”
他臉色沉沉的沒有回答我,只反問:“遇到這樣的事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我低頭不語,我不是沒有想到他,只是不愿意再過多地牽扯。
羅維祥看了看我,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頭看著房東,冷聲,“你就是房東吧?”
房東表情有些僵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有說過要賴賬嗎?搞這么大陣仗干什么?”
房東面色變了變,轉(zhuǎn)而笑了笑說:“你是他男人吧!既然你來了,我們自然是好說話。不過也希望你能體諒下我們普通百姓的難處,憑誰家遭了著這樣的災(zāi)也不可能輕易就算了?!?p> 羅維祥似笑非笑地招了招手,有一個(gè)帶著眼鏡拿著公文包的人過來。
“郭正,去跟她交接房產(chǎn)。”
“是,羅總?!?p> 房東看著羅維祥怔了怔,但還是隨著郭正一起離開了。
眼前的事情算解決了,然我并不覺得輕松,羅維祥的債,我算是又欠下了!
深吸一口氣,我笑了笑說:“祥子哥,謝謝你!”
他臉色仍然不是很好,聲音沉沉的,“不許跟我客氣!”
我勉強(qiáng)維持著笑容問:“可是你怎么知道這里的事?”
“我有留人在這里。”
“哦?!?p> 他攬了我的肩說:“走吧?!?p> “好?!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
正待離開,一輛藍(lán)的耀眼的法拉利迎面過來,我是見過這輛車的,知道是陳赫來了,于是頓住了腳步。
“怎么了?”羅維祥問。
我笑了笑說:“沒事,我差點(diǎn)忘了,一個(gè)過來幫忙的朋友,可是現(xiàn)在用不到了,我跟他說一聲?!?p> “好?!?p> 我走過去跟看著這一切有些發(fā)愣的陳赫打招呼,然后大概說了下事情的原委,他劃拉了兩下本就不怎么精神的頭發(fā),想必是被我緊急拉過來的。
“夜鶯,你沒事就好,你那個(gè)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瞞他,笑笑說:“他叫羅維祥,在銘城做生意。”
“哦,蟻?zhàn)灏?,怪不得看著面熟?!?p> 我一臉迷茫,“什么蟻?zhàn)澹俊?p> “就是……”
“你好,我叫羅維祥,謝謝你來幫助雅雅,有時(shí)間我們坐坐,這是我的名片?!?p> 陳赫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笑著說:“哦,羅總你好,很高興認(rèn)識你,這是我的名片,我叫陳赫,陳弓集團(tuán)的?!?p> 羅維祥接過名片看了看笑著說:“陳總你好,今天實(shí)在不好意思,還有些事,我們要先走了!”
陳赫看了看羅維祥額頭的傷,又看了看我,一臉茫然,但還是很快地說:“好的,羅總你忙!”
我被羅維祥拉著上車,只聽有人小聲咕噥,“長得漂亮就是好啊,你看這一個(gè)一個(gè)的!”
“就是啊,有這個(gè)資本,干嘛還在這里租房子呀,要是我呀,得住別墅,阿不,住莊園!”
我心下一沉,我可不就在莊園了么?
難道這就是幸福么?難道這就是世人眼中的羨慕么?
可明明他們擁有的東西才是最珍貴的,安定和諧的家庭,朝九晚五的平靜!
他們只看到了我分分鐘的華麗,卻沒有看到我一直生活在怎樣的掙扎和艱辛中!
罷了,我早已走了一條異于安定的路,又怎么能祈求安定中的人們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