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表同情地說:“蕭總,你真的沒有必要跟我說這些,我滿意不滿意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你們也用不著委屈彼此來構(gòu)造一副意淫出來的讓我滿意的景象!真的,沒有必要!”
我說的越是平靜,他越是激動,“你還是在意,那我明天就讓她走!”
我嘆了口氣,“那是你們的事,比起你們,我更關(guān)心我的未婚夫羅維祥!”
他握了握拳,暴怒起來,“他有什么好?你不覺得我們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才是最合適的嗎?”
看著他暴跳的樣子,我淡然地說:“他哪兒都好,人帥氣且溫文儒雅,從來不會像你這樣,像個變態(tài)的瘋子?!毕氲搅肆_維祥絕無僅有的那次對我發(fā)的火兒,我聲音弱了一些,繼續(xù)說道:“他一心一意地對我,他的愛干凈單純……”
“夠了!”
蕭明南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我怒吼:“既然這樣,你當(dāng)年為什么還要離開他?”
看著他猩紅的眼睛,繃出的青筋,我更平靜了,悠悠地說:“我后悔了呢。”
“夜鶯!”他怒吼一聲,跳過茶幾一把抓著我的衣領(lǐng)將我提了起來。
我被他突然的動作驚的一愣,看到他的眼睛和臉都是通紅的,連同呼出的氣息都是灼熱而迅猛的,看來我真是把他氣狠了。
“別逼我失去理智!”他攥著我衣領(lǐng)的手握的啪啪響,我甚至能想到如果那手掐在我的脖子上,這啪啪聲就應(yīng)該是我的頸椎斷裂的聲音了吧。
他慣常是這么狠厲,而羅維祥從來舍不得這么對我,他會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承擔(dān),絕不會動不動就生出怒火向我噴灑。
真是命運弄人!
我哂笑,“怎么?你難道還要殺了我不成?”
“殺你?殺你太簡單,死太容易!只要我過不好,你們誰都別想過好!”
我橫了他一眼,“變態(tài)!”
他笑著磨了磨牙,“那我就變給你看!”他說著彎腰扛了我就往樓上走去。
我心下一驚,再也做不到緩聲慢語的氣他,大叫起來,“蕭明南,你干什么,放下我!”
他一步兩個臺階地往樓上跑著,任憑我怎么掙扎都不松手,最后將我扔在他的大床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看著他猩紅的眼,滴著汗珠的發(fā)梢,以及那暴躁的脫衣的動作,我因驚嚇而心跳如擂鼓,大叫:“蕭明南,快停手,你瘋了?”
他狠狠地將自己的襯衣砸在地上,咬著牙說:“瘋了?是的,我瘋了!你不是說他的愛單純干凈嗎?那么我就再讓你跟我上一次床,看看他是不是還能單純干凈的下去!”
話落他做勢就要砸過來,情急之下,我胡亂地抓了床頭柜上的一個尖銳的東西朝著自己的脖子戳了下來,我是用了些力氣的,我就是要扎出點血來讓他看看!
隨著我脖頸處一陣尖銳的疼痛,蕭明南猩紅的眼睛突然變得一片驚恐,然后整個人都木然地呆在那里。
我狠狠地說:“蕭明南,你要是再胡來,明天早上這房間里必然有一具尸體,我的或者你的!你大可以試試!”
他連忙退后一步,聲音帶了一絲顫抖,“你,你別胡來!”
“你走開!”
“我走!”他說著退出了房間。
我松了一口氣,把尖銳的東西拔出來,有血液飛濺,低頭一看,我手上拿的竟然是一枝造型尖銳的飛鏢,飛鏢針頭狀的部分扎進(jìn)去了好深,此時我看到手上被子上都鮮紅鮮紅的,我趕緊用手捂了脖子,血便順著衣領(lǐng)往下淌!
一時間我被自己的血給嚇到了,緊緊地捂著傷口,暗恨自己怎么這么不知輕重,該不會是戳到動脈了吧?
正當(dāng)我手忙腳亂的時候,蕭明南提著藥箱沖了進(jìn)來,我驚的身子凜然一緊,他連忙說:“鶯鶯,別怕,我不會亂來了,我發(fā)誓!我只是想給你包扎傷口。”
“不需要!”
“鶯鶯,求你!讓我給你包扎!”
聽著他焦急卑微的話語,我擰了擰眉,怔怔地看著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頭發(fā)像是水洗過一樣,他的汗正從臉頰往下淌,連同胸前都形成了溪流。
他擔(dān)憂的樣子不是假的,可是我的情緒還處在對他的抗拒中,所以冷聲,“不用你!”
“鶯鶯!”他急切地叫起來,“就算是為了孩子,好嗎?就算你要跟我爭孩子,也得有命爭,你要是……要是沒了,我就,就給他們找個后媽,天天虐待他們!”
“蕭明南,你敢!”
一聽他說混蛋話,我就想暴跳,然后發(fā)現(xiàn)他臉色更難看了,那是……驚懼!對!就是驚懼,我第一次從蕭明南臉上看到這么驚懼的表情。
他微躬著腰,仿佛就要給我跪下,“鶯鶯,求你,讓我給你包扎!”
看著他要卑微到塵埃的樣子,我終于用理智控制住了自己,沒再跟他對抗。
他慢慢的靠近我,然后焦急地往外拿碘酒,因手有些哆嗦,不小心打翻了碘酒,他竟然像神經(jīng)質(zhì)一樣,不住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脖子并不好包扎,扎太松了,不能止血,扎太緊了又不能呼吸,他笨拙地顫抖地給我包扎著,我只看到偶爾有豆大的汗滴我在眼前低落。
曾幾何時,我也是這么笨拙地給他包扎傷口的,想著那夜的情景,不變的血腥味仿佛與今日重合!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他一邊包扎,一邊不停地說著。
我默默地聽著,看到他濕潤的眼睛,那里面晶瑩閃爍的,我的心某一塊突然軟了。
他是愛我才擔(dān)憂成這樣,還是年齡大了見不了血腥了?又或者只是在作給我看?
看了看他滿身的汗水,我突然覺得我混蛋了,不該那么猜忌他,起碼他這份擔(dān)憂不是假的。
等包扎完了,他微微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跟我說:“我們應(yīng)該趕緊去醫(yī)院,小心傷口感染。”
我看了看他,沉默。
他又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看著完全不像他的他,我鼻子一酸,突然哽咽了!
此刻我毫不懷疑,為了我他把自己卑微成了另一個樣子,難道這就是我想要的嗎?難道這就是我每天以犀利的語言刺傷他想要的結(jié)果嗎?
他卑微的樣子讓我感動,但是卻心酸難受!
這不是我喜歡的他的樣子!
這是羅維祥的樣子!
羅維祥的卑微讓我覺得自己有永遠(yuǎn)還不完的債,但是他的卑微卻讓我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發(f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