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楊大娘看著桌子上的糕點笑瞇了眼,“這段時間太忙,可好久沒吃到容丫頭的手藝了?!?p> 容東喝米粥的動作一頓,險些沒當場噴出來。
楊大娘和楊子成奇怪的看向他,連容華也面露不解。
容東覺得額角有點兒疼,容華做的東西,除了他們主子能吃,其他人吃之必死。
當然,這個死也是有分寸的,最多就是被主子罰去嶺南叢林抓夠一百只癩蛤蟆之類的。
可是現(xiàn)如今,容華做的糕點就在眼前,而主子卻不在,他怎么能不激動,怎么能不躍躍欲試?
“大娘,成子,你們是不知道,我們家容容當初可是報廢了三個廚房才有了如今的成果,這個必須得嘗嘗?!闭f著,筷子就伸向那碟淡綠色的糕點,只是如果他的手不顫抖的話可能會更好。
容華看他簡直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這人莫不是又犯病了,為老不尊。
另外兩人見容東一副虔誠的樣子,也好奇的伸向那糕點。
然后,三人的表情同時亮了。
“唔……這個是……”
“帶勁兒!”
“介個系,薄荷!”
容華點點頭,“我看你背簍里不少,就拿了些做糕點,這個夏天燥熱的時候吃,我覺得挺好。”
“入口清涼,混沌的大腦都清醒不少,妹子果然好手藝。”
聽到成子夸容華,楊大娘就跟夸了她自己似的,“那可不,你妹子可厲害了,唉,要是女紅拿的出手就更好了……不行,容丫頭,那女紅咱還得練,你看你事事出眾,怎么能被這縫縫補補的小事兒絆倒了,對,必須得練。”
容華一臉懵逼,開開心心忙活一早上,結(jié)果就是在給自己挖坑嗎?
不過,這坑還沒來得及跳,容華新的任務(wù)又來了。
沒過兩日,馬陸兩位師傅試做的杏子蜜餞就成功了,同時還有了意外之喜。
陸師傅在大戶廚房做主廚,他是會做蜜餞,卻不精通,可釀酒是絕活啊,剩下那些晚熟的櫻桃,全被他釀成了櫻桃酒,數(shù)量雖不多,不過五壇約百斤重,可是看他自信的笑容,大家都相信絕對會成功。
陸師傅還說,以后還可以釀梨子酒,味道清甜,冬天喝正好清熱養(yǎng)肺,潤燥化痰……
如果有葡萄就更好了,葡萄酒都是番外進貢的,少有商販販賣,偶然一次他嘗過一口就念念不忘了,雖沒有釀造葡萄酒的秘方,可每位大師傅都有專研精神,看著那漫山遍野的果林,他怎能不想試一試。
就這樣,馬陸兩位師父分家,馬師傅專門做蜜餞,陸師傅則是釀酒,至于葡萄,她會想辦法。
這樣的安排讓兩位師傅都松了口氣,畢竟人都有私心,雖說現(xiàn)在身為奴仆,可做奴仆也想做對主子最有用的奴仆,如果兩個人湊在一起,那就勢必要有個高低之分,傷感情不說,時間久了,也容易出事。
容華帶著做好的蜜餞去了縣城,目標明確,‘通八方’商行。
看了眼牌匾角落小巧卻極為顯眼的容字,容華抬步邁了進去。
“姑娘請進,您想看什么貨品,小的為您帶路?!?p> 通八方商行是這禹縣門臉最大的商鋪,共三層,每層都有將近二百平米的面積,物品琳瑯滿目卻分類明確,每一樓層都配備了十個精神奕奕的少年郎小二。
通八方這樣的商行,身為大夏王朝唯一異姓王的容珞怎么可能不參與,他雖然不是大股,可也占了四成,其余六成,四成入了國庫,兩成入了皇帝的私庫。
這也是為什么容珞雖為異姓王,卻能夠在大夏橫著走的原因之一。
當今皇帝與容珞是親表兄弟,容老王爺是皇帝的舅舅,且皇家與容家從三百年前起就是姻親,容家女入宮必為后,若容家這一代無女或年齡相差極大,就由皇家公主嫁進容家。
而容珞這一代,父母早逝,只留他一個血脈,這樣便只能從皇家選公主入容王府,而錦瑟公主,據(jù)說是先皇微服出宮時與一江南女子所生。
所以錦瑟公主才對容珞勢在必得。
這是原因之二。
“我找你們掌柜,談生意?!?p> 小二笑容不變,依舊禮貌道,“好的,您稍等?!敝蟀讶萑A帶到休息區(qū),便去找掌柜了。
此刻的休息區(qū)內(nèi)還有一人,滿臉絡(luò)腮胡須,黑紅臉膛,打著赤膊身穿短打的高壯漢子,只見他身后背著彎弓箭羽,腳邊堆疊著一堆削制好的獸皮。
見容華進來,那漢子對她漏齒一笑,爽朗豪氣,竟與楊子成的氣質(zhì)有些相仿。
容華對他微微點頭,算是招呼了。
那漢子似乎是個自來熟,完全看不出容華不想聊天的意思,聲音洪亮的道,“妹子,你來這兒是要賣啥?。堪车谝淮蝸?,也不懂這個,聽大伙兒說這里價錢公道,就想來試一試,俺從山里出來一次也不容易,這要是不如貨郎高可咋整?”
“你放心,貨郎不會做賠本買賣。”不知怎的,容華竟開口開導他。
那漢子又咧嘴笑了,“妹子,你不知道,看你第一眼俺就覺得眼熟……”說著又慌忙擺擺手,“你別誤會啊,俺是真覺得你眼熟,長的像俺媳婦……唉,你可千萬別誤會,俺真沒,沒旁的意思,俺有媳婦的,俺媳婦也長的可漂亮了,就是比你矮點兒瘦點兒,但是俺媳婦是真漂亮?!?p> 那漢子說的語無倫次,容華不但沒覺得冒犯,反而覺得他很樸實,“放心,不會誤會的?!?p> 那漢子搓搓手,道,“那就好那就好,俺媳婦給俺懷了娃,冬天生,這些皮貨要是能賣個好價錢,俺媳婦和俺娃就能過個好冬了?!?p> “恭喜你?!辈恢獮楹危萑A竟與他有了交談的欲望,“你是山里人?哪里的,離這很遠嗎?”
那漢子猛點頭,“遠……俺叫鐘鐵牛,是望門山的獵戶,俺從家走到這,走了三天三夜,唉呀,實在是山多又太陡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