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外一樁樁接著一樁樁,秦佳的心臟被刺激的毫無平復的余地。要不是在秦簡的多年捶打鍛煉之下她有了一顆強大的心臟,此時此景大概足以讓她魂不附體,命歸黃泉。
畫像中男子卻似毫無所覺秦佳的驚恐,雙手交握著,微微低頭行了個不知什么年代的見面禮說道:“吾乃余棄之,承蒙姑娘滴血解封之恩,不勝感激。”
“你,你是什么妖怪?”眼睛還在隱隱作痛,秦佳此時才有了后怕的感覺,這樣的出場怕是誰遇上了都不會鎮(zhèn)定自如。她怕的整個人都跳到了桌子上去,跳上去之前還不忘順手抄起那張矮腳凳護在了胸前。
名叫余棄之的男子聽到秦佳的問話卻是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好看的可以讓人覺得對他抱有戒心都是一種褻瀆。
“姑娘莫怕,吾并非妖物。若吾是妖物,此刻姑娘怕是不能站在這里和吾交談。”余棄之一邊好脾氣地說著話,另一邊卻是伸手想將秦佳扶下來。
秦佳想想也有道理,若是他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妖怪,怕是沒什么閑功夫和她說這些,直接把她吃了就是了。這么想想,心也就放下了幾分。
道理是那么個道理,防范之心卻是沒那么容易去掉的。她避開余棄之的手跳了下來,還是選擇了一個離他稍遠的角落站定。
“那,那你是什么?”秦佳壯著膽子問。雖然她人下來了,但凳子還是不離手地護在了胸前。
余棄之嘆了口氣:“說來話長,汝只須知吾不是壞人便可。”
“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好了?!鼻丶芽刹皇禽p易能用說來話長四個字就忽悠過去的主。會從畫里走出來,還會飛,種種舉動看著就像非人類。這樣的背景,如果三言兩語就讓她放下戒心。那她也白白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塵世里活了二十二載。
見打消不了秦佳的防備之心,余棄之只好開口交代身份:“有一點汝沒猜錯,吾確非凡人……”
秦佳立刻擺出一臉我就說你是妖怪吧,還不承認的傲嬌表情。順便還把小矮凳抓得更牢一些。
余棄之看到秦佳的樣子,就知道她想歪了。當下不敢再說話留半句,接著說道:“吾雖非凡人,卻也不是妖。吾,吾乃是九天之上的神君!”
“哦,神啊,真了不起?!鼻丶颜Z氣毫無波瀾,心里呵呵噠。
“汝不信?”余棄之有些吃驚,畢竟他的出場方式如此特殊,除了這個解釋,他是不能接受秦佳把他往那些魑魅魍魎上猜。
“信,當然信了。我怎么會不信嘛!既然你都告訴我你的身份了,那是時候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了?!鼻丶延幸馔nD了一會,臉上一本正經(jīng),嘴里卻用略帶捉弄人的語氣胡說八道:“其實我也不是人我是天仙!”
此話一出,余棄之也明白秦佳對自己所言一個字都不信,還是把他當成了妖怪。
秦佳信他才有鬼哦。從小到大鬼她見得多了,神仙可是半個都沒見著。余棄之的話,她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余棄之一臉無奈地說:“吾說了實情為何汝不信?汝可曾見過妖怪長得像吾一般?”
秦佳這才第一次認真打量余棄之實物化后的樣子,剛才光顧著驚嚇了,人都沒細看。如今一看果然真人比畫像還要帥得出類拔萃。
明明只是一身很普通的白布青衫,卻襯得他身姿卓越英武非凡。面如冠玉的臉,五官無一處不美妙絕倫。如此鬼斧神工的臉,此刻眉心卻多了一點朱砂。不過好在瑕不掩瑜,這點紅不但沒有破壞到他的英俊,反而讓他氣質越發(fā)顯得輕塵脫俗。的確從顏值上來講,余棄之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位面目可憎的鬼怪。
秦佳小聲嘟喃:“我是沒見過長成你這樣的妖怪,可我也沒見過長得像你這樣的神仙。再說了又不是所有的妖怪都長得丑。”畢竟小說上都是那么寫得:長得好看的除了神仙還有狐貍精呢。誰能保證面前這個長得好看的就不是一個男妖精呢?
“汝要吾如何才信?”余棄之頗有一些無奈,沒想到自己解了封印的第一天沒受到萬眾敬仰,還被一個小姑娘難住了。
“那你先說說為什么你會從畫里面走出來。”秦佳指了指余棄之身側的畫。
余棄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眼里的憎恨一閃而過??僧斔剡^頭來望著秦佳時,眼波清澈如水無半點波瀾。
“好,既然汝欲知,那吾自當知無不言。不過故事頗長,汝確定要如此聽吾道來?”余棄之從頭到腳地看了看秦佳。示意她此刻舉著板凳站著的舉動是多么不合時宜。
“呵呵”秦佳尷尬地干笑兩聲,終于意識到自己妄圖拿把凳子就想和不知是神還是妖的非人類做抵抗是多么可笑。于是把板凳放在了地上選了個離余棄之稍遠的地方坐下。
坐穩(wěn)之后,她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余棄之開始他的演講。
余棄之撩了撩衣袍,身子剛做出一個落座的姿勢,一把椅子就飛速地自動跑到了他的屁股底下定住。
這一天經(jīng)過三番兩次的刺激,此時此景,秦佳也只是微微抽了抽嘴角,控制住了差點出口的尖叫。
“吾乃神君,此乃毋庸置疑之事。在天地初開,萬物有靈之時,吾便是這世間最早的神?!庇鄺壷_始娓娓道來。
“神,有先天集天地之精華孕育而生,也有后天機緣巧合修煉而成。后天修煉雖然難,但畢竟有法子可使。一些天資聰穎的修仙之人花上一些光陰勤學苦練,成功的總會有些許。而像吾等自生而為神的卻是不多了……”
秦佳舉手示意她有話說:“那個……”
得到余棄之點頭之后,她接著說道:“我知道先天的神仙肯定很了不起,但是我又不打算修道成仙,這段你可以跳過嗎?”
“……”余棄之。
他張了張口,正準備繼續(xù)講下去,秦佳又搶著說:“還有對不起,能麻煩你切換一下你的語言模式嗎?老是吾啊吾,汝啊汝的聽著好不習慣。比如吾用我,汝用你可行?”
“吾……在下……我盡量?!弊员环庥≈?,五千年來余棄之遇到了第二個挑戰(zhàn)他耐心的人。被關的久了,脾氣都會變好了呢。
——才怪!
“我之所以被封印,是源自三千年前的神魔大戰(zhàn)?!?p> “然后你輸了?”秦佳一時口快,在對上余棄之望過來的眼神之后,她默默地拿手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