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屯城之圍
雙星集與屯城分界線。烈太狼的指揮部,已經(jīng)跨過河流。
“喂?二師?不要在河岸上死守,你們的任務(wù)就是猛攻!”烈太狼的參謀正在打電話,手指著屯城的后側(cè),“對!不用擔(dān)心讓羊軍逃了!這次的兵力是二比十!沒錯!拿下寶河陣地,就能攔截羊軍的支援部隊!”
二師師長面露難色,“這距離……”“砰!”一枚炮彈在指揮所外爆炸?!芭夼夼?!我們離寶河,足有十一公里之遙,拉的過長,被羊軍斜線包抄怎么辦?”“人一師接到命令,已經(jīng)開抵了寶河上游,你們不去支援,就讓三師去!”“是!我們馬上動身!”
“怎么樣了?”烈太狼問道,按照他的推測,各部應(yīng)該大抵到達了位置?!蔼毩熀臀迓?,已經(jīng)合圍住了屯城外側(cè)的陣地,徹底堵死了羊軍的退路?!币话銇碇v,裝甲師不會主動圍攻,但烈太狼的師,名義上是裝甲師,坦克師,實際上是一支混成師。
有別于攻太狼的純種裝甲師,獨立師的組成,是由裝甲兵組成,能突進,也能構(gòu)筑陣地。“很好,叫他們先打一波,摧毀他們的工事!”烈太狼甩滅手中的火柴,像是捏死一只飛蛾。
前線,大大小小的坑洼,盛滿的不知是泥水,還是血水。本以為能安歇一夜,幾柄鐵鏟,打破了月亮發(fā)紅的倒影。
龜裂的臉龐,沾上幾滴血腥,班長打頭陣,鐵锨在身下挖出一鏟鏟灰土?!翱焱?!”班長催促道,“趁著天黑,我們要快!”戰(zhàn)士們加緊了進度,手中鋒利的工兵鏟,揮舞地更賣力了。
白天狼軍的兇猛火力,根本不給羊軍任何機會。死傷太過慘重,只得晚上來挖反坦克壕溝。
黑暗中一道閃光,一顆子彈呼嘯著打在旁邊的死尸上。不用班長命令,所有人都低頭,趴在原地。羊軍特有的俯臥式挖掘法,能最大地減少工兵的傷亡。
狼軍戰(zhàn)壕上的哨兵,緊張地盯著剛剛有異動的地方,他是戰(zhàn)壕上的第一道防線,如果羊軍攻來,他是重中之重,肩負首次阻擊的重擔(dān),特別是在這樣視野不佳的夜晚。
額頭悄悄泌出汗珠,哨兵風(fēng)聲鶴唳,舉著手中的長槍。剛剛那是什么?土?還是什么人?如果是羊兵……越想越懷疑,有人在腳下的黑暗中,問道:“有情況?”
“沒?!鄙诒铧c被自己人嚇到跳起,松了一口氣,“有點動靜,我眼睛不太好使,打一槍試探試探?!毙菹⒌纳诒籽郏@出哨崗下的狹小空間。
身上帶著泥土的潮濕氣息,一只老鼠飛也似的逃出他的屁股底下,沾滿泥土的手,拿著望遠鏡,四處掃視著陣地前的情況:“我看看,有夜視儀不用?!?p> 哨兵尷尬地舉起胸前的夜視儀,眼前的一變,被綠色的熒光附著著,陣地前的一切,清晰地展現(xiàn)在眼前。
“白天有那幾具尸體嗎?”看著伏在地上的白影,兩人心中同時升起疑問。
與此同時,遠一些的狼軍軍營,所有狼兵都躺在床上,盡情地舒展四肢,不是所有人,會喜歡狹窄的車內(nèi)。
“咔?!崩潜讻]理會輕微的細響,翻身繼續(xù)睡。倒霉的靠門口,外面有人去撒尿,都能停見。狼兵甲心想,大概又是隔壁腎虛的起夜。
“吧!”嗯?!這聲音?!怎么那么像手榴彈?頭皮一陣發(fā)麻,狼兵甲連忙睜開惺忪的睡眼,朝著門外張望著。
隔著門簾,一顆石子滾到昏黃的燈下。“呼,嚇我一跳。”狼兵甲放下提到嗓子的心?!澳銈€大可愛,半夜吵什么……”上鋪的狼兵乙,嘟囔著罵道。
狼兵甲恨鐵不成鋼,低聲訓(xùn)道:“睡睡睡!就知道睡,哪天出點事,頭一個死的是你!”那想狼兵乙窩窩身上的毯子,繼續(xù)呼呼大睡。
“……”無語地躺回鋪上,重新感受著溫暖的吊床,狼兵甲也放寬了心??磥硎俏业腻e覺,這才打了幾年,也和老班長一樣,得了戰(zhàn)爭病,大概哪天就死在坦克里了。
耳邊卻傳來:“咕嚕嚕!”“噔!”吊床一陣搖晃,狼兵乙險些被甩下床鋪,扭頭看向床下:“你干什……”
“嘭!”一顆真正手雷在營內(nèi)爆開,狼兵乙當(dāng)場被四射的彈片,掃中頭顱,死于非命?!昂艉艉?!”狼兵甲拖著被炸傷的雙腿,凄厲地大喊:“敵襲!”手上不忘把破爛的毯子,壓在傷口上。
沒扔出手里的手榴彈,哨兵二人只覺腦后一聲巨響,回頭看著夜空中暴起的火光,一個個戰(zhàn)友,慌亂地跑去,也鳴槍示警:“乒乒乓乓!”槍聲和爆炸聲,叫喊聲,吵醒了整個狼軍陣地。
趴在地上的眾人,見狼軍陣地突生變故,不約而同地看向班長。班長也是不明所以,只得命令:“不管它!繼續(xù)挖!有了這點時間,能多挖寬一尺!”手上率先刨出滿滿一鏟土。
腿腳絲毫不比汽車慢,喜羊羊等人已經(jīng)趕到寶河和尋渡河的交匯處。經(jīng)過白天的三場戰(zhàn)斗,喜羊羊無奈地發(fā)現(xiàn),炸掉一座浮橋,狼軍的飛機又會在上游投放一座,擺明是在把他們往上游引。
烈太狼的參謀,顯然不是吃素的。沒有回頭接著破壞橋梁,喜羊羊才不會上當(dāng),當(dāng)即帶著半個營,快速地朝著屯城接近。
“喜羊羊,趁亂我們現(xiàn)在過去?”帶著疲憊的感覺,身邊臉色黝黑的羊兵,問道。喜羊羊看著百米長,打成一團的戰(zhàn)線,搖搖頭:“不行,現(xiàn)在過去,一定會和狼軍支援來的人,撞在一起。”手上億揮,眾人坐在地上,歇息著。
大概過來十分鐘?!肮?jié)省彈藥,盡量用刀?!毕惭蜓驀诟郎砗蟮谋娙?,“散開!一起上!”“是!”眾羊回到。喜羊羊的目的很明確,如果他們一整隊人整齊地過去,那么狼軍一定會以相近的人數(shù),集中人數(shù),圍剿喜羊羊,而化整為零,能給狼軍的指揮,造成一種腹背受敵的錯覺,也能擴大混亂。
“砰砰砰!”“啪啪啪!”“丟丟丟丟!”夜空亂成一團。
開槍打死沖進壕溝的羊兵,狼軍的陣地指揮,扶著電話,詢問著:“哨所!哨所!聽見沒有?聽見回答!”又是一道火光在陣地上爆開,指揮下意識地扔掉手中的電話,彎腰躲避襲涌而來的氣浪。
掛在半空中的話筒,傳來了哨兵的聲音:“我是哨崗!聽到請回答!喂?!”
一把抓過,陣地指揮不得不用上此生最大的嗓子,大喊:“有多少羊兵!有多少羊兵!”
哨崗那邊也是槍聲大作,夾雜著機槍聲:“看不清!大概百余人左右!”
“再看!”指揮驚覺有人鉆進拐角。
“喂喂喂?喂喂喂?說話!”指揮慢慢地放開話筒,眼前站著一個疲累的人,臉上盡是些灰塵,軍裝也多處傷痕累累,像是戰(zhàn)斗了很久的樣子,正是喜羊羊。
指揮拔出手里的刀,沒等兩人廝殺,搶先一人沖進拐角?!翱裕。?!”喜羊羊手中的赤星,精準地磕在狼兵的眼眶上,聲音聽著都令人發(fā)顫。槍身上附帶的利刃,刺進了狼兵的眼球,倒刃還勾出一點神經(jīng)和白花花的東西。
沒有明顯的害怕,陣地指揮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四散的流彈和沖天的腥味,什么血腥的場面沒見過?只不過眼前的羊,表現(xiàn)有些異常。一下把眼眶上方的蝶骨……是什么羊???指揮有些心驚地看著倒地的狼兵,他的眼眶像是被扯到了額頭上。
老樹不僅能讓喜羊羊死而復(fù)生,更能些微地提升他的身體素質(zhì),照著中年人和武羊羊的談話,如果不是礙于成本巨大,羊軍早就復(fù)活那些絕對忠誠于羊族的烈士了。
握住刀柄的手更緊了,指尖都發(fā)白了,似乎是下定決心。指揮勉強大著膽子,沖了上來,像是執(zhí)意尋死一樣,嘶吼著?!把胶?!”
喜羊羊沒有迎上去,而是一踢狼兵掉在身上的長刀,轉(zhuǎn)身跳出拐角。
“噌!”來不及躲閃的指揮,被鋼刀直接透體而出,藏在腰間的手雷,轟然炸開。
“砰!”腳下傳來爆炸聲,兩名哨兵也被羊兵擲來的手榴彈炸出坑。這兩聲在混亂的陣地上,顯得稀松平常。指揮臨死前的判斷是對的,可惜他錯算時機,他應(yīng)該等到手雷快要爆的時候,沖上來纏住喜羊羊。
“嗯!”一隊狼兵正好和喜羊羊撞上面,喜羊羊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轉(zhuǎn)身就跑。傻子才一打多。狼兵反應(yīng)得慢了一拍,被打死兩人后,立即分出四人,追趕喜羊羊,剩下的大部分,離開撲向陣地上的漏洞。
屯城的羊軍指揮,極其大膽地派出了一個團,主動撕裂狼軍的陣地,兩人的直覺是對的,這為沿寶河而來的援軍,創(chuàng)造了機會。但是狼軍的反撲同樣兇猛,陣地命中注定要數(shù)度易手。
喜羊羊奔逃在狼軍的陣地上,身后的四個牛皮糖,緊追不舍。喜羊羊有些郁悶,他得找到自己所處的位置,此刻的狼軍,應(yīng)該全線展開,西側(cè)與十三縱激戰(zhàn),南線……思緒變遠。
突然黑暗的壕溝里沖出一人!手中刀刃夾著腥風(fēng),一下架在喜羊羊的脖子上!喜羊羊只覺得鋒利就要砍開他的咽喉!完了!老樹,還能夠救自己?!電光火石之間,喜羊羊居然罕見地忘記了反抗。
滲出的血珠,沿著脖子流下。喜羊羊這才想起刺出手中的赤星。
“你是……羊?”來人遲疑地問道。
“什么?”喜羊羊眉毛一掀。
“屯城告急了!作戰(zhàn)部和我們斷聯(lián)了?。?!”
夜欄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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