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周破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說這個?”
他解下了香囊,說道,“這是顧姑娘走之前,送給我的?!?p> 秦無懼原以為在山里的一個多月,自己的心境已經(jīng)被打磨得比以前更沉穩(wěn),不再會輕易為外物所動了。
可當他看到暗戀的妹子,平日里戴在身上的香囊,竟然出現(xiàn)在情敵手里的時候,心中依然燃起了滔天的妒意。
“你!你這個賤民,一定是你花言巧語,從曉晨妹子那里把香囊騙過來的,對不對?!”秦無懼厲聲問道。
“完全…不對!”少年笑了笑,覺得看見對方暴跳如雷的樣子真是有意思,“是顧姑娘執(zhí)意要給我的。她還說,等以后我成立了自己的門派,就會離開玲瓏宮,加入我的門派?!?p> “你的門派?”秦無懼喃喃地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隨即臉上的怒色更加強烈了,“你果然是個巧言令色的偽君子,竟然用這種話來誆騙曉晨妹子!”
“我說的是真的。以后,我將會建立自己的門派?!敝芷圃破届o地說道。
“哈哈哈哈!”對方大笑起來,“你們聽見了嗎?這小子說他要建立自己的門派,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p> 不遠處的幾位神機閣的伙計,也笑了起來。其中一人,對著周破云說道,“小兄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建立門派,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啊?!?p> “這我當然知道。不就是五十萬靈勛點,還有三位以上靈尊九圣同意嗎?”少年說道。
“‘不就是’?你好大的口氣??雌饋?,有必要讓你這個賤民,重新認識一下在這個世界上的地位了?!鼻責o懼身上的氣勢陡然暴漲,向著周破云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誒?!兩位兩位,比賽還沒開始呢。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請留到賽場上解決,不要讓我們?yōu)殡y啊?!?p> 神機閣的幾名伙計一看氣氛不對,立刻跑了過來,隔開了劍拔弩張的兩人。
“切,算你走運,再茍且?guī)滋?,等著變成廢人吧!”秦無懼丟下一句話后,轉身離開了賽場。
“呼,好險,幸好沒有打起來?!敝煲坏犊粗鴮Ψ降谋秤?,拍著胸口說道。
周破云撇了好友一眼,說道,“你怕個啥,要動手也是和我打?!?p> “作為你的兄弟,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觀呢?”
“嗯,我想了一下,你還是不要幫忙的比較好。我沒空照顧你?!鄙倌晷Φ馈?p> “周破云!我現(xiàn)在也是代表玄天學院出戰(zhàn)的選手了,明天就讓你看看我的實力!”朱一刀裝出了生氣的樣子,不過立刻又滿臉堆笑地湊了過來。
“小子,不錯嘛!吳老師那里弄來把簪子,用從顧姑娘那里拿到一個香囊。桃花這是大大的喲?”
“你這豐富的想象力,要是能有一把用在煉丹上,估計現(xiàn)在連天火洗靈丹都能煉出來了!”少年白了對方一眼。這家伙,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煉丹非我的志向,整天蹲在那里燒火,有什么意思嘛!”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離開了比武場。
這天晚上,周破云完成了每日的靜思之后,走到了窗邊。
窗外的光線已經(jīng)暗淡了下來,不過并沒有黑到什么都看不見的程度??刂粕蕉蠢锬莻€光球的人,似乎也不想讓這里變得漆黑一片。
山洞外早已是漆黑一片了,洞口布置的陣法,連洞外的聲音都一起阻擋住了,所以少年也不知道,外頭的風雪到底有多大。
秦無懼他,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下,和妖獸戰(zhàn)斗的嗎?周破云邊看著窗外昏黃燈光下的街道,邊想著。
如果我被扔到外頭的風雪里,再碰上一頭小山高的妖獸,會有幾成勝算呢?少年不禁想到。
以前,他只在書里讀到過對妖獸的描述。后來進了學院以后,也見過妖獸的尸體。而現(xiàn)在來了這里,是不是終于有機會,能夠親手斬殺一頭了?
這樣的想法產(chǎn)生以后,少年發(fā)現(xiàn)自己不但不覺得害怕,反而產(chǎn)生了不少期待和興奮。他覺得體內的靈氣流動速度都變快了,仿佛在催促著他,快去,快去尋找你的獵物!
這時,身后傳來了敲門聲。
“門沒鎖?!鄙倌陮χT外說道。
然后,朱一刀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周破云的床邊,一屁股坐下了。
“這么晚了,你竟然還沒睡?”少年驚訝道,“平常這個時候,你的呼嚕聲可都能震起房頂上的瓦片了?!?p> “明天就要開始比賽了,我睡不著??!”朱一刀皺著眉頭,嘆了口氣,“你說,要是我第一輪就被淘汰了,怎么辦?”
“去觀眾席上,看著我拿下頭名?”
“沒跟你說笑呢?!?p> “真的在擔心這個?。俊敝芷圃七@時也收起了笑容,認真地說道,“你的靈氣濃度,對招式的掌握,還有步法其實都不弱。擔心什么呢?”
“可我從沒有在這么多人面前出過手,萬一緊張了,忘記招式怎么辦?”朱一刀擔心地說道。
真沒看出來,你平常大大咧咧的樣子,竟然還會人多的時候緊張?周破云撇了撇嘴。
“周破云,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我不忘記那些招式?。俊睔⒇i匠的兒子一臉期盼地看了過來。
容易記下的招式啊,少年想了想,突然記起很久以前自己的一個想法,于是對好友說道。
“我有一個方法,從沒有試過,所以失敗的幾率可能有七成,你要不要試試?”
“三成就夠了。”朱一刀興奮地從床上跳起來,“兄弟,就知道你有辦法。來,快說說!”
“說了沒用,得實際演練給你看,去把你的刀拿過來!”
“好嘞!”朱一刀推門又跑了出去。
窗外,昏黃的燈光又變暗了一些。洞外,風雪漸大。離山洞很遠的一處山脊上,有個身影冒著狂風,在雪上走著。
積雪很厚,可那人像是漂在雪上一樣,走了半天,雪上一個腳印都沒有。
又走了許久,那人望著雪嶺大會賽場的方向,冷冷地說道,“背叛我的人們,我又回來了。這次,你們將要付出血的代價!”
一陣山風吹過,將這句話卷到了空中,又撕成了碎片。而說話的人,也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