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行至一座氣派無兩的府邸前,顯赫的牌匾上“煜江王府”四個鑲金大字赫赫映入眼簾,面前的這座王府,比從前在古裝電視劇上看到的還要氣派,一片朱漆彤扉,正中大門兩側(cè)是左閥右閱,堪堪一座古代版的豪宅。
下了雙轅馬車,煜江王在前帶路。
當走上一條石子小徑時我不小心被凸出的石塊拌的崴了一下,有些小疼,便輕哼了一聲。
他聞聲立馬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當心一點?!?p> 他溫色的眸子里,關切濃厚,我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向他表示謝意,他那張俊臉上又有溫柔泛起。
“咳咳......”
身后傳來我爹和我娘的一陣咳嗽聲,這可真是尷尬的不得了,我有些窘迫,他見此好笑的轉(zhuǎn)過頭去,不過他轉(zhuǎn)頭的那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了他輕微難覺的一聲嘆息。
煜江王府,書房內(nèi)。
他正襟端坐在正廳上位,我爹有些老頑固,就這么硬邦邦的立在廳中央,他和娘一起站著我也不敢坐。
“御史大人既來都來了,可否不必如此執(zhí)拗?”
他的聲音清清朗朗,威嚴肅起。
我不著痕跡的揉著酸疼的腿肚子,默默的在心里嘀咕道:爹爹,不坐白不坐啊。
娘也扯了扯爹的衣袖,用眼色暗示他身體要緊。
“王爺有事還請直言,這朝野上下哪里都是眼睛,今日臣入王府小敘,若是耽擱的久了,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傳變了味,只會憑空惹麻煩?!?p> “惹麻煩?大人以為您現(xiàn)在的處境不麻煩嗎?”他淺淡一笑,繼續(xù)說道:“七月初一那日,嫣兒照例隨夫人去來凰寺燒香拜佛,歸來途中被黑衣歹人劫持;今日重露佳節(jié)百官共慶,您所食之物又被人暗地里投了毒,但好在您福大命大,只些許吃了一點,否則今日縱使再多御醫(yī)前來都只能是回天乏力,這一樁樁一件件,御史大人不打算想出個法子來避開我皇兄的步步相逼,難道是要就此坐著等死嗎?我再問一遍,良禽擇木而棲,既然形勢所迫,不如做個決定?”
爹爹默默的聽著,沒有作聲,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沉默了良久,我爹終于再次開了口,“還請王爺受老夫一拜,臣感激不盡啊,上回之事還要多虧煜江王及時率兵趕往,從那歹人手下,救我嫣兒出了虎口,否則我兒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老臣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啊。”說到這里,我爹淚眼闌珊的跪了下去,“臣入朝為官三十余載,深得圣上隆恩眷顧,臣此生唯求做個仰不愧天的好官,將一生心血奉獻給皇上,雖然這輩子得罪的人不少,但臣替主上辦事無怨無悔,可惜如今帝位之爭愈演愈烈,臣想要獨善其身卻不能如愿,不僅如此,還連自保都難以做到,如今大皇子得了那樓筱筱,我又曾讓他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哎,現(xiàn)今臣是真的沒有辦法......也不是老夫不明白王爺您對我兒的心意,只是為人父的,總歸要為子計之長遠,我兒,”說著爹爹看了我一眼,“若跟了王爺,進了皇室,將來又會有多少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她的性子,斷然是應付不來的,哎,若之前有得罪王爺?shù)牡胤?,還請王爺海涵才是?!?p> 我也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他回望住我,嘴角噙著清清淺淺的笑。
我娘接著我爹的話開口道:“好幾次都未讓他們得逞,日后還不知會使些什么腌臜手段,如此心術不正之人如何能擔得起天子之任!如何......”
話還未說完,我爹就趕緊制止住了她,“臣妻實在魯莽,不會說話,還望王爺恕罪,多多擔待?!?p> 妄議皇親國戚這份罪,我們擔當不起,娘親真是氣急敗壞的有些糊涂了。
他好聽的聲音傳過來,“無妨?!?p> 不知為何,我好像格外期待他開口講的每一句話。
只聽他又說道:“大人聽我言,如今只有一計,方能助大人早日擺脫困境?!?p> 我爹明了:“愿聞其詳?!?p> ……
翌日,御史府門口。
爹娘率我和眾家丁在大門前跪了一片。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我朝御史傅恩興之女傅嫣兒品貌俱佳,溫良敦厚,朕聞之甚悅。今念皇三子遲夜麒年已過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傅家有女待字閨中,與皇三子乃為天造地設,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與皇三子為正妃,待本朝比武盛會結(jié)束后即擇良辰吉日完婚,欽此!”
宣旨的公公把詔書放到我手上,尖聲尖氣的笑著巴結(jié)道:“老奴在此先恭喜煜王妃了,真是天賜良緣哪?!?p> 昨日我們自王府歸后,煜江王遲夜麒連夜趕往至宮中,向他父皇稟告愿求取我為妻,不知他用了何說辭,總之最后皇上揮筆落成了賜婚詔書一則,送來了傅府聽封。
此事對我來說,雖然太過突然,但是也好過成日處在被那大皇子威脅的恐慌中。況且,那遲夜麒不僅是皇子,還長得如此英俊瀟灑,我要是嫁過去當了米蟲,又沒了爹爹娘親的管束,想想也覺得還蠻滋潤,看來,那個神仙老頭還挺靠譜,他所說的真龍?zhí)熳?,應該就是遲夜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