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嫂的這一聲,“那你喜歡我嗎?”
直接收到了我大皇兄不經(jīng)大腦思考的一個回答,“不喜歡?!?p> 大皇嫂倒也不生氣,像是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一般,坦言道:“所以我更要做皇子妃了,這樣的話,哪怕你不喜歡我,也沒辦法趕我走?!?p> 他或許一直沒想過,她追求的皇子妃,不是別人眼里高不可及的榮譽(yù),而只是他身邊的位置。
那個皇子妃,只是代表著可以和他站在一起,是嗎?
她是這個意思嗎?
大皇兄開始很認(rèn)真的問她,“你只是想和我在一起?”
大皇嫂點頭。
“為什么?”
“因為你那天送了我花?!?p> 大皇兄失笑,坐在了一旁的紅木靠椅上,“就因為這個?我送出去的花可多了,我有個十三弟,每年宣京的花節(jié)都來問我要花,我一送就是好多好多?!?p> 大皇嫂一臉羨慕,戀戀不舍的放下手里的花瓶,“是嗎,真羨慕你那個皇弟??墒悄闶俏ㄒ灰粋€送我花的呢?!?p> 我大皇兄明顯不信,我更是不信,隔著半座院子,我都被大皇嫂的美色迷惑的走不動道,只恨自己沒生出她那樣的氣質(zhì)。
穿上紅衣是浴火而生的嫵媚新娘,穿上黃裳是不可逼視的高貴皇妃。遺世獨(dú)立,萬人莫及,大約如此。
這樣的人追求的人自然不可能少,稀世珍寶,玉器古玩,想要什么沒有,就是讓那些男人送命過來,只怕也甘之如飴,何愁一兩朵花?
風(fēng)從窗戶里吹進(jìn)來,刮亂了她瀑布一樣的青絲。
大皇嫂放下花瓶,伸手在頰邊蹭了蹭,只一兩下,臉上就通紅一片。
她伸出手去,十指向上,給我皇兄看,“不知殿下發(fā)現(xiàn)沒有,我的手比一般小姐的手粗糙很多,說是府里的丫鬟的手,也不會有人不信?!?p> 大皇兄掃了一眼,那十指纖纖,如今已經(jīng)養(yǎng)的嫩白了些,細(xì)看,能看出上面粗糙的細(xì)紋。
再看,一些關(guān)節(jié)并不勻稱的瑕疵會顯露出來。
再看,便會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個新婚夜晚,這雙手在他赤裸的背上粗冽的劃過,留下絲絲抓痕。
他將頭扭向一旁。
她以為他不想看見這雙手,便立即將手收了回去,藏在袖中,看著自己的袖子上的花紋,靜靜道:“我出生的地方很干燥,沒有河流,是比北疆還要貧脊的地方。春天,那里牛羊滿地,我們爭搶著每一寸草地種麥子;夏天,一連幾個月都看不到雨,我們只能靠著剝樹皮來維生;秋天,樹和草已經(jīng)枯萎,我們一天一頓,還要儲備冬糧;冬天,我們坐在家里,吃著很少的干糧,守著幾個月的茫茫大雪?!?p> “我問過母親,為什么我們不搬走,她說,她要等我爹。你知道嗎,那個地方離我爹的軍隊不過二十多里,只要我爹愿意,他可以每日回來??墒撬f,行軍的人,要么死在戰(zhàn)場上,要么死在馬背上,總之一輩子不待在女人的溫柔鄉(xiāng)里?!?p> “他要給所有將士,手下做榜樣,學(xué)什么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我娘卻沒能有大禹妻子的好命,能等的到和丈夫君臨天下的一天?!?p> “父親出征之前,我母親去送過一次干糧。父親不見她,讓她枯等了三天,只等到了軍隊拔營北疆的消息。母親是個脾氣很倔強(qiáng)的人,一輩子跟著父親行軍,雖然只敢遠(yuǎn)遠(yuǎn)跟著,但她從沒離開過父親?!?